晚上十点半，医院门诊楼的灯只剩零星几盏。苏晚把最后一份病历归档，揉着发酸的肩从办公室走出来，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是陆峥的消息：“在门诊楼下，等你。”
她快步下楼，刚拐过走廊拐角，就看见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陆峥穿着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只露出一截下颌线，手里拎着个白色纸袋，见她过来，眼底的冷意瞬间软了些：“加班到现在？”
“最后一个病人是个老奶奶，唠了会儿家常。”苏晚走过去，才发现他脚边放着个保温杯，“你等多久了？”
“刚到。”陆峥弯腰拿起保温杯，又把白色纸袋递过来，“便利店买的热可可，还温着。”
苏晚接过纸袋，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顺着掌心暖到心里。她拆开吸管戳进去，喝了一口，甜意混着可可的香气在嘴里散开，刚加班的疲惫少了大半：“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值门诊？”
“上周你说过，这周西门诊收尾晚。”陆峥走在她左边，刻意靠车道近了些，“刚才在楼下，看见有家属围着护士台吵？”
苏晚愣了下，才想起半小时前，有个患者家属因为排队时间长，在护士台拍桌子，她出去安抚了好一会儿。“小事，后来解释清楚了。”她没多说，怕他担心。
陆峥却没接话，只是脚步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是个小小的防狼报警器，银色的，攥在手里刚好合适。“上次你说夜班回家怕黑，这个按一下声音很大。”
苏晚捏着那个报警器，冰凉的金属外壳下，好像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她忽然想起上次陆峥出任务，回来时手臂上多了道新疤，却只轻描淡写说是“刮到了”。原来他从不把担心挂在嘴上，却把她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你出任务的时候，也会带这些吗？”苏晚轻声问。
陆峥的脚步慢了些，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有装备，但……”他侧过头看她，眼神很亮，“我不用怕，我得平安回来。”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热可可好像更烫了些。她别开眼，看着路边的梧桐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枝桠光秃秃的，却因为身边的人，连冬夜的风都好像温柔了些。
走到小区门口，苏晚停下脚步：“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陆峥点点头，却没动，首到看着她走进小区大门，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和队友的聊天框——刚才在楼下等她时，队友发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聚餐，他回了句“不了，等个人”。
他站在原地，看着苏晚家的窗户亮起灯，才转身离开。口袋里还剩一颗糖，是刚才在便利店买热可可时顺手拿的，橘子味的，他记得苏晚喜欢吃甜的。下次见面，再给她吧。
苏晚站在窗边，看着陆峥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低头看手里的防狼报警器。她按了下测试键，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她赶紧关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原来最好的守护，从不是轰轰烈烈的承诺，而是他记得她的每一句随口一提，把她的平安，悄悄放进了自己的牵挂里。而她的治愈，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为他一个人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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