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急诊室总算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走廊尽头的消毒灯还亮着冷光。苏晚刚把最后一份病历录入系统，揉着发酸的太阳穴起身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陆峥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五个字：“楼下等你。”
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这半个月陆峥轮休，总爱算着她下班的时间来接她，有时带杯热奶茶，有时是刚买的糖炒栗子，从不多说什么，只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边，陪她走回住处那段不算长的路。
苏晚换好外套刚走到大厅，就听见分诊台那边传来争吵声。是上午送来的车祸患者家属，男人酒气熏天，正拍着柜台朝护士吼：“我妈到现在还没醒！你们是不是没好好治？！”
护士小姑娘被吓得眼圈发红，手里的登记表都攥皱了。苏晚快步走过去，刚想开口安抚，男人己经转身冲了过来，伸手就要抓她的白大褂：“你是主治医生？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你们谁也别想走！”
苏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腕却被男人粗糙的手攥住，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稳稳扣住了男人的手腕，指尖稍一用力，男人就痛得“嘶”了一声，松开了苏晚。
“有话好好说，动手算什么？”陆峥的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他站在苏晚身前，不算宽厚却格外挺拔的背影，恰好把她护在身后。男人抬头看见陆峥眼底的冷意，酒劲醒了大半，却还嘴硬：“我跟医生说事，关你屁事！”
“她是我朋友。”陆峥的指节还扣着男人的手腕，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患者颅内出血，手术很成功，现在没醒是术后正常反应，医生己经跟你解释过三次了。你再在这里闹事，我不介意帮护士叫保安，或者——你想跟我去派出所聊？”
他说话时没刻意拔高声音，却让周围原本观望的人都静了下来。男人看着陆峥身上那股无形的气场，又瞥了眼苏晚手腕上被攥出的红印，终于泄了气，嘟囔着抽回手：“我就是担心我妈……”
“担心可以去病房外等，或者找医生详细问病情，”苏晚揉着手腕走出来，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动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男人低着头没再说话，悻悻地转身走了。护士小姑娘连忙过来拉着苏晚的手：“苏医生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没事，”苏晚摇摇头，看向陆峥时，眼神软了几分，“谢谢你啊。”
陆峥没应声，只是抓起她的手腕看了看，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管药膏，是之前苏晚给他处理伤口时用的那种，拧开盖子，指尖沾了点药膏，他的守护，她的治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他的守护，她的治愈最新章节随便看！轻轻涂在她的红印上。
他的动作很轻，指腹的温度透过药膏传过来，苏晚的手腕微微发麻，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陆峥按住：“别动，涂完就不疼了。”
走廊的灯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的浅影落在眼下，少了平时的冷硬，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苏晚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心跳忽然慢了半拍，连刚才被吓到的慌乱，都渐渐散了。
“你怎么来得这么巧？”她轻声问。
“刚到楼下，就看见他拽你。”陆峥把药膏拧好放回口袋，语气淡淡的，“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自己往前冲。”
苏晚笑了笑：“我是医生，总不能看着护士被欺负。”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夜晚的风带着点凉意，陆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苏晚肩上。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混着淡淡的皂角香，让苏晚觉得格外安心。
“对了，你上次的伤口怎么样了？”苏晚忽然想起他左下腹的伤，“还疼吗？”
“早好了。”陆峥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上周复查，医生说恢复得很好，没留疤。”
苏晚“嗯”了一声，心里却想起第一次给他处理伤口时，他忍着疼不吭声的样子。原来再坚强的人，也会在有人关心时，愿意多说一句近况。
走到苏晚住处楼下，陆峥从车里拿出一个保温袋：“早上煮的南瓜粥，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回去热了喝。”
苏晚接过保温袋，指尖碰到袋子上的温度，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陆峥，路灯的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亮得像藏了星星。
“陆峥，”她忽然开口，“你下次……不用总来接我的，我自己回去也很安全。”
陆峥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才轻声说：“我来接你，不是觉得你不安全，是……我想多陪你走会儿。”
苏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看着陆峥认真的眼神，脸颊慢慢发烫，只好低下头，攥着保温袋的手紧了紧：“那……明天见？”
“明天见。”陆峥点点头，看着她走进楼道，首到楼道的灯亮了，他才转身上车。
苏晚站在楼道里，看着楼下车子的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才抱着保温袋上楼。打开袋子时，南瓜粥还冒着热气，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甜糯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像是也被填满了一样，软乎乎的。
她想起刚才陆峥护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他给她涂药膏时的温柔，忽然觉得，或许从急诊室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沉默又细心的男人，就己经悄悄走进了她心里。而他的守护，也像这碗热粥一样，不张扬，却足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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