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的军区总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苏晚刚结束一台长达六小时的手术，白大褂下渗出的冷汗浸透了后背。窗外忽有首升机轰鸣声划破天际，她抓起听诊器冲向急诊室，却在走廊拐角撞进一片带着硝烟味的怀抱。
"陆铮？"她指尖颤抖着触到他染血的作战服，男人胸膛剧烈起伏，左肩渗出的血迹在白色绷带上晕开暗红。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中，她听见他沙哑的喘息："三号高地...爆破组还剩最后二十秒..."
记忆如潮水倒灌。三年前边境缉毒行动，正是这个男人用身体挡住射向她的流弹。此刻他掌心残留的温度灼烧着她的神经，苏晚扯开他的军牌，发现内侧嵌着张泛黄的照片——竟是幼年时在孤儿院被她从火场救出的小男孩。
二、记忆褶皱
"体温39.8℃，白细胞计数超标。"护士举着化验单惊呼。苏晚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指尖按在陆铮颈动脉处。他眉心紧蹙，作战靴在地面无意识磨出刺耳声响，仿佛仍在追踪敌人踪迹。
"阿铮，看着我。"她将冰袋按在他滚烫的额头，指尖顺着他的眉骨滑向眼尾。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心口，那里有道狰狞的弹痕随着剧烈心跳颤动："当年...你把我推出火场时...手心全是血..."
记忆碎片在消毒水气味中重组。十五岁的苏晚攥着染血的校徽，跪在坍塌的孤儿院废墟里，耳边是陆铮微弱的呼救。她发疯似的扒开砖石，首到十指血肉模糊——那道疤，是钢筋贯穿他胸膛时，她徒手扯出钢筋留下的。
三、毒刃现形
"病人出现谵妄症状。"主治医师皱眉，"需要立即进行神经镇定。"苏晚却按住注射器，目光落在陆铮紧攥的军牌上。照片边缘有道细微折痕，翻转过来竟露出微型芯片的金属反光。
"准备手术室。"她扯开男人染血的衬衫，弹痕下方藏着道蜈蚣状的缝合线。当手术刀划开皮肉，沾满血污的微型摄像头滚落掌心——这是境外情报组织最新研制的神经毒素载体。
监护仪骤然发出尖锐警报，陆铮的手指骤然收紧，输液管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勒出血痕。苏晚俯身贴近他耳畔："你故意让子弹穿过旧伤，就为了引他们现身？"
西、星火燎原
凌晨五点零七分，手术灯在陆铮苍白的脸上投下冷光。苏晚握着镊子夹出最后一枚微型炸弹，窗外忽有黑影掠过。她反手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军刀，寒光闪过，三枚麻醉针精准钉入窗台。
"你果然在这里。"陆铮不知何时恢复了清明，染血的手掌覆上她持刀的手背。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比手术室的无影灯更灼人："从你接过我染血的校徽开始..."
爆炸声突然从地下车库传来，气浪掀飞了手术室的防弹玻璃。陆铮用身体将苏晚护在身下，子弹擦着他后颈飞过，在瓷砖上溅起火星。苏晚摸到他后腰的枪套，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刻着并蒂莲的92式手枪。
五、黎明契约
晨光穿透硝烟时，陆铮倚在观察室窗边，看着苏晚在消毒室里浸泡染血的白大褂。她低头整理手术器械的侧影，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蜷缩在火场里的小女孩——也是这样，用纤细的手指攥着半块焦黑的饼干，等他带她回家。
"为什么假装昏迷？"苏晚突然转身，手术剪在指尖翻飞如蝶。陆铮从口袋里摸出个磨旧的铁盒，里面是当年孤儿院的火灾报告，最后一页粘着张泛黄的诊断书：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陆铮，2005年确诊。
窗外，初升的太阳将云层染成血色。陆铮扣住她颤抖的手腕，将铁盒塞进她掌心："现在轮到你治疗我了，苏医生。"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终于化作灼热的星火，"用你当年救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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