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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走廊里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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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急诊走廊终于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消毒水味裹着窗外溜进来的晚风,轻轻蹭过苏晚的白大褂。她刚送走完最后一个留观病人,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不是熟悉的铃声,是一串没备注的号码,数字却莫名眼熟。

指尖刚触到接听键,陆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比平时多了点沙哑:“在医院?”

“嗯,刚忙完。”苏晚靠在走廊的窗边,低头看见楼下停着辆黑色越野车,车窗半降,隐约能看见驾驶座上的身影,“你……在楼下?”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传来拉开车门的声响:“刚结束任务,顺道过来。你办公室在哪层?”

苏晚报了三楼的位置,挂了电话才后知后觉地攥紧了白大褂的衣角。这是陆峥第三次“顺道”来医院——第一次是来换药,第二次是送了袋她随口提过的、家乡产的薄荷糖,这次又恰逢她连轴转了十二个小时。

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时,苏晚还在对着电脑整理病历。没等她抬头,一杯温温的豆浆就放在了手边,杯壁还带着点余温,正好暖了她冰凉的指尖。

“楼下便利店买的,没放糖。”陆峥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身上还带着点户外的凉意,作战靴上沾了点未干的泥土,“看你朋友圈说,最近总忘了吃晚饭。”

苏晚愣了愣,才想起前天加班到深夜,随手发了条“想念热乎饭”的动态,没成想他竟记着。她拿起豆浆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连带着刚才被病人家属刁难的委屈,也淡了些。

“今天遇到点麻烦?”陆峥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刚才处理医患纠纷时,家属情绪激动,差点推倒她,虽然没受伤,却被溅了满脸的眼泪和指责,她没跟任何人说,却被他一眼看穿。

苏晚捏着豆浆杯的手指紧了紧,小声“嗯”了一声:“一个病人术后恢复不好,家属不理解,闹了好一阵。”

陆峥没多问细节,只是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按了按她僵硬的肩膀。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我认识市局医患调解科的人,要是后续还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不用麻烦你……”苏晚想拒绝,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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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陆峥的声音就在耳边,低低的,“你守护别人,我守着你,不是应该的吗?”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猝不及防砸进苏晚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抬头看向他,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那双平时总带着冷光的眸子,此刻盛着温柔的夜色,比窗外的星星还要亮。

就在这时,护士站的呼叫铃突然响了,是急诊抢救的信号。苏晚猛地站起身,抓起白大褂就要往外跑,手腕却被陆峥轻轻攥住。

“注意安全。”他递过来一颗薄荷糖,是上次送的那种,“忙完了给我发消息,我在楼下等你。”

苏晚接过糖,指尖碰到他的掌心,还带着点户外的凉意,却让她莫名定了心。她用力点头,转身冲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的灯亮了两个小时,等苏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时,走廊里的灯己经暗了大半。她刚拿出手机想给陆峥发消息,就看见楼梯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陆峥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件叠得整齐的外套,显然己经等了很久。

“结束了?”他迎上来,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我订了粥,在车里,还是热的。”

苏晚裹紧外套,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忽然想起他刚结束任务,本该好好休息,却在这里等了她这么久。她鼻子一酸,小声说:“陆峥,你不用这样的。”

“我愿意。”陆峥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苏晚,以前我守着家国,觉得肩上的责任最重。可现在我发现,看着你平安,看着你笑,比什么都重要。”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撩起苏晚的头发,也吹软了陆峥的眼神。苏晚看着他,忽然觉得,原来“治愈”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治愈他的伤口,他却用整个温柔,治愈了她所有的疲惫与委屈。

她轻轻踮起脚尖,碰了碰他的指尖,像在确认什么:“那……以后你的粥,只能给我带。”

陆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回握住她的手,指尖的力道带着不容错辩的认真:“好,只给你带。”

走廊的灯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融进彼此的心里。苏晚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白大褂旁,多了一个永远会等她的身影;而他的迷彩世界里,也多了一份需要用一生去守护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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