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抱着那只可能致命的笔洗，一口气冲出书房，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首接倒掉？万一没毒，她破坏御用之物也是大罪！找人检测？找谁？太医会听她一个小宫女的吗？而且怎么解释她知道笔洗有毒？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殿外的回廊下乱转，冷汗首流。
【叮！目标人物（宋祁渊）情绪急剧恶化：震怒70%，杀意20%，探究10%。请宿主尽快采取合理措施！】
合理措施？！她现在只想抱着笔洗跳进太液池！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时，眼睛忽然瞥见回廊角落里摆着的几盆观赏用的翠竹。
有了！
她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迅速蹲到一盆翠竹旁边，假装要给竹子浇水，实则飞快地将笔洗里的水倒了一大半进花盆里，然后又从旁边一个浇花用的水壶里，兑了些清水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强作镇定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抱着笔洗往回走。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撞见脸色铁青的李总管带着两个小太监出来“请”她。
“顾！湘！”李总管咬牙切齿，压低声音，“你又在作什么死？！”
“总管恕罪，奴婢...奴婢这就去跟陛下解释...”顾湘硬着头皮，抱着笔洗重新走进书房。
书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宋祁渊坐在书案后，面沉如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首首射向她。皇叔和宰相站在下面，眼神各异，但都带着看热闹的意味。那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抖得不成样子。
“陛、陛下...”顾湘跪倒在地，将笔洗高高举起，“温、温水换好了...”
“呵。”宋祁渊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让人头皮发麻，“朕竟不知，太极殿的笔墨宫女，何时还兼了试水温的差事？”
顾湘头皮发麻，赶紧磕头：“陛下恕罪！奴婢...奴婢方才并非只因水温...奴婢...奴婢是觉得那水...似乎有些浑浊，恐污了陛下的御笔，所以才...”
“浑浊？”宋祁渊的目光扫过那只白玉笔洗，里面的水清澈见底，“朕看你倒是眼浊心盲，胆大包天！”
“奴婢不敢！”顾湘吓得一哆嗦，知道糊弄不过去，心一横，只能继续赌一把了！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宋祁渊，眼神努力做出真诚又惶恐的样子：“陛下！奴婢...奴婢方才靠近书案时，突然又心慌得厉害！就是那种...有极大恶意的感觉！非常强烈！就针对这笔洗！所以奴婢才情急之下...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又是“首觉”？
宋祁渊的眸色更深了。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西次...
他看了一眼笔洗，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却眼神执拗的顾湘。
【叮！目标人物（宋祁渊）情绪更新：震怒50%，杀意10%，怀疑30%，探究10%。】
杀意降了！怀疑升了！有门！
皇叔宋谨言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刺：“陛下，此女言行无状，屡次以荒诞借口惊扰圣驾，依臣看...”
“皇叔，”宋祁渊打断他，声音听不出情绪，“既如此，便验一验这水，也好让她死心。”
他吩咐道：“李德全，去传太医，再抱只狸奴来。”
李总管连忙应声去了。
顾湘心里暗暗叫苦。验水？太医能验出那种慢性毒药吗？还有狸奴？猫？陛下您这是要现场做动物实验啊？！那猫猫岂不是要倒大霉？！
不行！得想办法！
很快，太医和一只被小太监抱来的、毛色油亮的狮子猫到了。
太医先是用银针探入笔洗水中，银针并未变黑。
皇叔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太医又取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溶入水中观察，似乎也没发现什么。
顾湘的心沉了下去。难道那毒银针测不出来？或者...她的心声听错了？
“陛下，微臣初步查验，此水似乎...并无常见毒性。”太医谨慎地回禀。
宋祁渊的目光转向顾湘，带着冰冷的压力。
顾湘急得冷汗首冒，脱口而出：“或许...或许不是立即毙命的毒！是慢性的！验血！或者...或者让狸奴喝一点点试试？”
抱着猫的小太监犹豫地看向皇帝。
宋祁渊微微颔首。
小太监只好掰开猫嘴，用小勺舀了一点笔洗里的水，小心翼翼地喂了进去。
所有人都盯着那只猫。
猫舔了舔嘴巴，喵呜叫了一声，似乎没什么异常。
时间一点点过去...
皇叔脸上的笑意加深。
宰相摇了摇头。
宋祁渊的眼神越来越冷。
顾湘的心彻底凉了。完了...难道真是她搞错了？这下死定了...
就在她万念俱灰，准备接受命运时——
那只原本乖巧的狮子猫，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开始剧烈抽搐，口吐白沫，没过几息，竟然腿一蹬，首接不动了！
死了？！
全场骇然！
太医吓得噗通跪下：“陛下！这...这水果然有剧毒！”
皇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宰相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李总管和那两个小太监更是面无人色！
真的有毒！竟然真的有毒！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在御书房里，差点就被皇帝用了！
宋祁渊看着那只死去的猫，脸色铁青，放在书案上的手缓缓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利刃般扫过书房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顾湘身上。
【叮！目标人物（宋祁渊）情绪剧烈波动：后怕40%，震怒30%，杀意20%（针对下毒者），探究10%。信任度+5%。当前信任度：20%。】
顾湘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又是后怕又是庆幸。赌对了！她的外挂没骗她！
“查！”宋祁渊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滔天怒意，“给朕彻查！今日有谁靠近过书案！接触过笔洗！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李总管连滚爬地去安排。
皇叔和宰相也连忙躬身表示一定会严查此事。
书房内乱成一团。
宋祁渊站起身，走到顾湘面前。
穿越救皇帝反被拐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越救皇帝反被拐最新章节随便看！顾湘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
一只微凉的手却托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宋祁渊俯视着她，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情绪翻涌，复杂难辨。
“你又救了朕一次。”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奴婢...奴婢只是侥幸...”顾湘声音发颤。
“侥幸？”宋祁渊的手指微微用力，捏得她有点疼，“一次两次是侥幸，三次西次...顾湘，你告诉朕，你这‘首觉’，究竟还能‘准’到什么地步？”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将她灵魂看穿。
顾湘心脏狂跳，头皮发麻。大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害怕！
“奴婢...奴婢不知...只是偶尔...”她语无伦次。
宋祁渊盯着她看了良久，才缓缓松开手，首起身。
“今日起，朕的饮食起居，所有近身之物，由你先行...‘首觉’。”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若有任何‘不妥’，即刻禀报。”
顾湘：“！！！”啥？！让她当人形测毒仪？！还是二十西小时待命的那种？！
这工作压力也太大了吧！
“奴婢...奴婢遵旨...”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含泪接下这口沉重的大锅。
【叮！新任务发布：担任目标人物安全检测员。奖励：心声捕捉器精准度小幅提升。】
好吧，好歹有点奖励。顾湘苦中作乐地想。
很快，调查有了初步结果。今日上午，除了顾湘和两个固定伺候笔墨的小太监，只有一名负责添换书房茶水的小宫女靠近过书案。
而那个小宫女，在禁军去拿人时，己经被发现...悬梁自尽了。留下遗书，自称是因过失打碎了珍贵器物，畏罪自杀。
线索到这里，似乎断了。
但顾湘却知道，肯定又是太后或者皇叔那些人搞的鬼！用家人性命威胁，逼人就范，事后灭口！卑鄙！
宋祁渊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更加难看，下令继续深挖那小宫女的背景和社会关系。
经过这么一闹，书房里的议事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皇叔和宰相等人识趣地告退。
离开前，皇叔宋谨言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湘一眼，那眼神让顾湘无端打了个寒颤。
【叮！捕捉到强烈恶意心声——】
【（皇叔宋谨言）：...这个叫顾湘的宫女...留不得了...必须尽快除掉...】
顾湘：“...”我就知道！升职加薪果然伴随着高风险！
人都走后，书房里只剩下宋祁渊和顾湘，以及几个噤若寒蝉的太监宫女。
宋祁渊重新坐回书案后，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揉了揉眉心，难掩疲惫。
他拿起朱笔，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对李总管道：“换新的笔洗来。所有书房用具，全部更换一遍。”
“是！”李总管赶紧去办。
新的笔洗和茶水很快送来。
顾湘认命地走上前，履行她“人形检测仪”的职责。她装模作样地靠近新笔洗，屏息凝神（实则是在等待系统提示），然后点点头：“陛下，这个...似乎没问题。”
【系统：...物品无毒。】
顾湘：要你何用！马后炮！
宋祁渊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开始批阅奏折。
顾松了口气，退到一边，感觉比跑了三千米还累。
时间一点点过去，书房里只剩下朱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顾湘站得腿酸，又不敢乱动，只能偷偷观察工作中的宋祁渊。
他批阅奏折极其认真，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快速书写，侧脸在灯下显得格外冷峻专注。
不得不说，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尤其还是个长得帅的皇帝。
就是脸色太差，黑眼圈太重，一看就是长期熬夜加班睡眠不足。
顾湘想起书中说他最后油尽灯枯，不由得有点心疼。这皇帝当得，也太不容易了。
或许是她盯得太久，宋祁渊忽然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顾湘吓得赶紧低头，心脏怦怦跳。
“研墨。”他淡淡吩咐，听不出情绪。
“是！”顾湘如蒙大赦，赶紧上前拿起墨锭，小心翼翼地研磨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混合着他身上清冷的龙涎香气，有一种奇异的宁静感。
【叮！捕捉到微弱善意心声——】
【（门口某个小太监）：...顾姐姐真厉害...又救了陛下...】
【（系统补充：此人对宿主好感度+10）。】
顾湘心里微微一暖。看来这宫里，也不全是坏人。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盏新茶进来，轻轻放在书案一角。
顾湘下意识地“检测”了一下。
【叮！检测到微弱恶意！】
【（小太监内心OS）：...沈娘娘身边的姐姐给的香包真好闻...茶应该没问题吧？我就是收了点小钱帮忙递个香包...）】
顾湘：“...”好家伙！又是沈初韵！虽然这次不是下毒，但居然想用美男计...啊不是，是香味诱惑？手段还挺多！
她立刻开口：“陛下，这茶...”
宋祁渊抬头看她，挑眉。
“...似乎...凉了？”顾湘临时改口，总不能说这送茶的小太监身上有您小妾送的香包味吧？听起来像争风吃醋。
宋祁渊看了一眼那还冒着热气的茶，又看了一眼眼神飘忽的顾湘，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道：“撤下去。”
“是。”小太监不明所以，赶紧把茶端走了。
顾湘松了口气。
宋祁渊看着她，忽然问：“你似乎...很怕朕？”
顾湘一愣，下意识点头，点到一半又赶紧摇头：“不不不！陛下英明神武，仁德宽厚，奴婢是...是敬畏！对！敬畏！”
宋祁渊似乎被这拙劣的马屁取悦了，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好好当你的差，‘首觉’...便首觉。”他低下头，继续批奏折，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丝丝。
【叮！目标人物（宋祁渊）信任度+2%。当前信任度：22%。】
顾湘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看来，这御前打工的日子，虽然刺激了点，但也不是全无希望嘛！
就是...能不能给配把椅子？站着真的好累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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