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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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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和被“暂停研发”的日子,起初有些难熬。就像一只被暂时收起利爪的小豹子,只能在暖阁、书房和花园划定的小范围内踱步,看着那些熟悉的角落,心里痒痒的。

但她毕竟是苏清和,适应能力超强。既然不能动手“建设”,那就动脑“规划”,动嘴“改革”。

她的新“战场”,转移到了祖宅的日常运营上。

首先被她盯上的,是祖宅的库房管理和物资调配。某日,她跟着柳氏去库房取些料子,看着管事拿着厚厚的账簿,费力地清点堆积如山的物品,寻找起来颇为不便。

苏清和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开口:“李管事,这些东西,为什么不按种类、用途和入库时间分区摆放,再做个简单的索引目录呢?比如布匹区、瓷器区、干货区……每个区再分新料、旧料。找起来不是快多了?”

李管事一愣,看着还没柜台高的小小姐,下意识回道:“这……历来都是这么管的……”

“历来不一定是对的啊。”苏清和用小手指着几匹颜色相近但质地不同的布料混在一起,“你看,这个云锦和那个杭绸放一起,取用容易拿错,登记也麻烦。要是分开,这边立个‘贵重织锦’的牌子,那边立个‘常用棉绸’的牌子,是不是清楚多了?”

她边说,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区域划分。道理浅显首白,却切中了管理的低效痛点。李管事听着听着,眼睛渐渐亮了,忍不住躬身道:“小小姐说得是!老奴怎么就没想到呢!”

柳氏在一旁,看着女儿那副小大人似的指点江山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惊讶。

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到了苏老太爷耳朵里。老爷子没说什么,只是过了两日,库房果然开始按苏清和说的那般整理起来,效率竟真的提高了不少。老太爷捻须不语,眼底却藏着一丝笑意。

接着,苏清和又对祖宅的“信息传递系统”产生了兴趣。她发现各院之间的消息传递,主要靠丫鬟婆子们跑腿,有时一件事需要反复确认,效率低下,还容易出错。

于是,她找上了负责采买、经常在外行走的西伯苏纸。西伯性子疏阔,最爱听小侄女那些奇谈怪论。

“西伯,您说,要是咱们在几个主要的院子之间,拉几条细细的绳子,上面挂上小铃铛和不同颜色的小木牌。比如,祖母找娘亲,就拉动通往我们院子的绳子,铃铛响,升起红色木牌,娘亲就知道过去了。是不是比让小丫鬟跑一趟快?晚上还能用灯笼代替木牌。”苏清和描述着她简易的“内部通讯系统”。

苏纸听得津津有味,抚掌笑道:“妙啊!清和,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这法子有趣!比烽火台传讯也不差什么了!” 他虽然觉得实施起来有点孩子气,但这思路着实新奇,竟真的找来工匠,在有限的几个院落间试验了一下,效果居然不错,减少了仆役不少无谓的跑动。

最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她对祖母小佛堂的“改造”。

那日,她见祖母礼佛时,因为腿脚不便,从蒲团上起身有些困难,需要嬷嬷搀扶。苏清和观察了几天,然后找来了祖宅手艺最好的老木匠。

她连说带比划,描述了一种可以调节高度、带有简易扶手和靠背的“礼佛专用椅”。“祖母可以坐着念经,累了还能靠一靠。起身时,扶着这里,慢慢站起来,就不怕摔着了。”她解释着设计初衷。

老木匠根据她的描述,竟真的鼓捣出了一个雏形。虽然做工粗糙,但基本功能实现了。当苏清和献宝似的把这把“多功能礼佛椅”推到祖母面前时,老太太看着那怪模怪样、却明显用心了的椅子,再看看孙女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好……好孩子……祖母没白疼你……”老太太摸着孙女的头,声音哽咽。她试坐了一下,果然省力不少。这把椅子后来被精心改制,成了老太太每日礼佛的必备之物。

苏清和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建议、小发明,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改变着祖宅生活的某些细节。她不再首接进行“危险性”研究,而是将那种善于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思维,用在了改善家人生活上。

下人们渐渐发现,这位小小姐虽然时不时还有些惊人之举(比如某天她突然对厨房的大灶通风效率提出质疑,并画了个烟囱改进草图),但更多的是带来实实在在的便利。大家看她的眼神,从最初的警惕、惊奇,慢慢变成了带着敬服的喜爱。

苏老太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忧虑渐渐被一种更深的欣慰取代。他在那本私密的记录册上写道:

【腊月十五 晴】

清和禁其“工造”,转而留心庶务。观其建言,虽稚气未脱,然心思缜密,能见人所未见,发人所未发。库房之规整,信息之传递,乃至孝敬老母之座椅,皆显其慧心巧思,非止于破坏之力。此女若善加引导,其能或不止于兵戈医道,于持家理事,亦有其才。

这一日,阳光正好,苏清和正坐在祖母身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祖母讲古。窗外,被她“改革”过的祖宅,显得更加井井有条,充满了暖融融的生活气息。

苏清和眯着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不能搞“大项目”虽然有点遗憾,但能看到自己的小点子让家人生活得更舒适,感觉……也不错。

她舔了舔嘴角的点心渣,心想:等回了自己家,是不是可以把尚书府也“优化升级”一下?比如,把爹爹的书房重新布局,提高办公效率?或者,给哥哥们的练武场加点科学的训练设施?

新的“规划蓝图”,己经开始在她的小脑袋里缓缓展开。

祖宅的生活,教会她的不只是规矩和宠爱,更是一种将“特别”融入日常,于细微处见真章的智慧。她的“米虫”生涯,正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向着更加“全能”的方向,稳健(?)地迈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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