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凌霜那场杀气腾腾的剑舞，所带来的震撼，依旧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座的女眷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惊扰了那个如同煞神一般的红衣女子。
镇国公叶战的眼中，却满是激赏。
他亲自起身，为叶凌霜倒了一杯酒。
“好！”
他朗声笑道，声音里充满了身为父亲的骄傲。
“这才是我们镇国公府的风骨！”
叶凌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柳氏和叶柔儿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她们精心设计的羞辱，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让叶凌霜大放异彩，彻底震慑了全场。
叶柔儿更是嫉妒得快要发疯。
她看着被父亲另眼相看的叶凌霜，看着众人投向她的敬畏目光，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难以忍受的瘙痒。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挠了一下。
但这一挠，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一股更加剧烈的、如同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下啃噬的痒意，瞬间从脖颈处，蔓延到了她的脸上，她的手臂上，她的全身。
“嗯……”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用力地抓挠着自己的皮肤，指甲在白皙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道刺目的红痕。
“柔儿，你怎么了？”
坐在她身边的柳氏，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常。
“我……我好痒……”
叶柔儿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她的脸，因为用力的抓挠，己经变得一片通红。
“痒？”
柳氏心中一惊，连忙拉开她的衣袖查看。
只看了一眼，柳氏便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叶柔儿那原本光洁如玉的手臂上，此刻己经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大片骇人的红疹。
那些红疹，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扩大，融合。
“啊！”
席间，一个离得近的贵女，也看到了叶柔儿手臂上的惨状，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叶柔儿的身上。
“天哪，她的脸！”
另一个贵女指着叶柔儿，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叶柔儿那张引以为傲的娇美脸蛋上，也己经布满了同样可怕的红疹。
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得了什么恶疾，恐怖至极。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叶柔儿听到众人的惊呼，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了一面小小的铜镜。
当她看清镜子里自己那张红肿溃烂的脸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啊——！”
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从她的喉咙里迸发出来，响彻了整个大厅。
“我的脸！我的脸毁了！”
她崩溃地尖叫着，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
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了下来。
那副模样，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在座的女眷们，吓得纷纷向后退去，生怕被她传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快！快传大夫！”
柳氏也吓得六神无主，对着下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她看着自己女儿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
但同时，她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这种症状……
怎么和她准备在叶凌霜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坐在原地，神色淡漠的红衣女子。
叶凌霜正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品着。
仿佛眼前这场惨剧，与她毫无关系。
“是你！是你做的手脚！”
柳氏像是疯了一样，指着叶凌霜，尖声叫道。
“一定是你这个毒妇，害了我的柔儿！”
叶柔儿也反应了过来。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叶凌霜的脚下。
她顾不上什么体面，也顾不上什么尊严，死死地抓住了叶凌霜的裙角。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她涕泪横流，声音嘶哑。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毁容啊！”
“只有你能救我，对不对？你一定有解药的！”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她最恨的人。
叶凌霜缓缓地放下茶杯，垂下眼帘，看着脚下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解药？”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给你？”
“姐姐！求求你了！”
叶柔儿拼命地磕头。
“只要你肯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给你做牛做马！”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皮肤，正在一片一片地溃烂，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
“什么都愿意做？”
叶凌霜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她伸出手，轻轻地挑起了叶柔儿的下巴，强迫她抬起那张己经惨不忍睹的脸。
“那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魔鬼的低语。
“你现在，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地说出来。”
叶柔儿愣住了。
“说……说什么？”
叶凌霜的眼神，冰冷刺骨。
“说，‘是我自己心术不正，遭了报应’。”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狠狠地劈在了叶柔儿和柳氏的心上。
这是要让她，当众承认自己的罪行。
这是要让她，彻底地，名誉扫地。
“不……我不要……”
叶柔儿下意识地拒绝。
让她说出这句话，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哦？”
叶凌霜松开了手，重新端起了茶杯。
“那就算了。”
她淡淡地说道。
“这‘蚀肌散’的毒，虽然要不了你的命。”
“但你这张脸，从今往后，恐怕就要烂成一堆脓水了。”
“到时候，别说是太子，恐怕连街边的乞丐，都会嫌弃你。”
她的话，像一把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叶柔儿的心里。
叶柔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看着铜镜里自己那张越来越恐怖的脸，又看看周围那些贵女们鄙夷和厌恶的眼神。
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名声和脸，她只能选一个。
她选择了脸。
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屈辱和绝望的泪水。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嘶声力竭地哭喊道。
“是我自己心术不正！”
“是我自己心术不正，遭了报应！”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对她自己，最恶毒的诅咒。
柳氏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精心策划的毒计，不仅没有伤到叶凌霜分毫，反而，报应在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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