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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油灯下的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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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的夜,石头沟的风刮得格外凶,卷着雪沫子撞在土坯房的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响,像谁在外面低声哭。林致远坐在炕边的矮凳上,面前摆着一张用浆糊粘好的练习册——是昨天被狗蛋踩坏的那本,王奶奶帮他铺平粘在新纸上,虽然边缘还翘着,字迹也有些模糊,却是他眼下最宝贝的东西。

屋里没点灯,只有灶膛里残留的一点余温,冻得林致远手指发僵。他刚把白天砍的柴劈好,肩膀还酸着,却没顾上歇,就想把张老师昨天留的算术题算完——那是道关于“火车从省城到北京”的题,张老师说“算出来,就离远方近一步”。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林母端着一盏油灯走进来,灯芯捻得很细,昏黄的光只够照亮她脚边的一小块地方。“咋不点灯?冻坏了咋办?”她把油灯放在炕沿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烤红薯,塞到林致远手里,“刚在灶膛里焖的,还热乎,垫垫肚子。”

林致远接过红薯,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胳膊往上爬,一首暖到心里。他知道,家里的红薯不多了,这是母亲特意留给他的,自己舍不得吃。“娘,您也吃。”他把红薯掰成两半,递回一半给母亲。

“娘不饿,你吃。”林母摆了摆手,坐在炕边的另一张矮凳上,从针线笸箩里拿出一件旧棉袄,开始缝补——是林父的,袖口磨破了,她要补好,让林父过年能穿。油灯的光落在她手上,林致远看见她的手指关节又红又肿,是常年劳作和受冻留下的痕迹。

他没再推辞,咬了口红薯,甜意里带着点焦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红薯。他把练习册往油灯边挪了挪,借着微弱的光,拿起铅笔头开始做题。铅笔头只剩一小截,他用布条缠了笔杆,握在手里刚好,只是写不了几个字就得削——他没有小刀,只能用牙齿轻轻咬,把笔尖咬尖了再写。

油灯的光很暗,林致远得凑得很近才能看清练习册上的字,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题很难,是“火车每小时行60里,从省城到北京有1200里,中途停2小时,一共要走多久”。他算了三遍,每次都得到不同的答案,心里有点急,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别急,慢慢来。”林母没抬头,手里的针线却没停,“就像你砍柴,遇到硬木头,不能急着砍,得找纹路,一下一下来。”

林致远愣了一下,想起上次砍柴,遇到一棵老枣树,他急着砍断,结果斧头卡在树里,还是父亲教他“找年轮的缝,顺着劲来”,才把树砍倒。他深吸一口气,把之前的演算擦掉,重新开始算:先算1200里除以60里,得20小时,再加上中途停的2小时,一共22小时。

“算出来了!22小时!”他小声喊出来,眼里亮了起来。

林母抬起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田里的沟壑,却满是暖意:“我就说你能算出来,你比你爹聪明,比娘也聪明,是块读书的料。”

林致远没说话,只是把算对的题用铅笔描了一遍,生怕被油灯的烟熏模糊。他想起白天狗蛋说他“读书没用”,想起王奶奶说“知识能帮人”,想起张老师说“时代可能要变了”,突然觉得,这盏油灯下的苦读,不是没用的,是在为“变”做准备——等时代变了,他就能用这些算题的本事,帮村里算收成,帮大家算工分,帮像妹妹一样生病的人算药方,甚至能算出从石头沟到北京的路,带着爹娘去看看。

风还在外面刮,屋里却很静,只有油灯“噼啪”的轻响,和母亲缝衣服的“簌簌”声。林致远又拿出张老师给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借着油灯的光读起来。有些字不认识,他就圈出来,准备明天问张老师。书里的保尔·柯察金在雪地里修路,冻得手指发紫,却还在坚持,林致远觉得,自己比保尔幸福多了——他有油灯,有母亲的陪伴,有张老师的教导,还有能让他算题的练习册。

“娘,你说我以后能坐上火车吗?”他突然问,声音有点小,却很认真。

林母停下针线,看着他,眼神很亮:“能,咋不能?你这么努力,以后肯定能坐上火车,去省城,去北京,去你想去的地方。到时候,你带着娘和你爹,也去看看城里的高楼,看看电灯,好不好?”

“好!”林致远用力点头,眼睛里的光比油灯还亮,“我以后还要让村里的人都能坐上火车,让石头沟的路不再难走,让大家都能吃饱饭,不再生病没钱治。”

林母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手指粗糙,却很温柔。她知道,儿子的想法很远大,也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可她相信儿子——从儿子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沉默的孩子,心里藏着一股劲,一股能扛住苦、扛住难的劲。

油灯的光越来越暗,灯芯上积了一层黑灰,林致远的眼睛也有点花了,看字开始模糊。他揉了揉眼睛,想再坚持一会儿,把剩下的两道题算完,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冻得有点僵硬。

“别算了,歇会儿吧。”林母把油灯拿过来,用针挑了挑灯芯,光亮了一点,“油不多了,得省着用,明天还要用呢。”

林致远看着油灯里剩下的一点油,心里有点愧疚——家里的煤油是用布票换的,很金贵,母亲平时舍不得点灯,只有他读书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娘,我明天再算吧。”他把练习册和书小心地收起来,放进枕头底下。

“嗯,早点睡,明天还要砍柴呢。”林母把棉袄叠好,放进柜子里,又从炕梢拿出一件厚一点的旧衣服,盖在林致远身上,“夜里冷,别冻着。”

林致远躺下,却没睡着。他看着油灯的光,听着母亲轻轻的呼吸声,还有外面的风声,心里突然有点怕——他怕自己学不好,怕辜负张老师的期望,怕辜负母亲的支持,怕以后还是不能走出大山,不能帮家里和村里的人改变命运。

“娘,我要是学不好咋办?”他小声问,声音里带着点没底气。

林母没睡着,她转过身,看着林致远,借着油灯的光,能看到儿子眼里的不安。“学不好也没事,”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只要你尽力了,娘就高兴。你爹常说,做人要像山里的松树,不管风多大,雪多厚,都要挺首腰杆。你现在读书,就像松树扎根,根扎得深,以后才能长的高,才能扛住风雨。”

林致远没说话,却把母亲的话记在了心里。他想起山里的松树,冬天的时候,雪压在枝头上,却从来不会断,春天一到,就会冒出新的绿芽。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棵小松树,现在在油灯下苦读,就是在扎根,扎得越深,以后越能扛住困难,越能长成大树,为家里、为村里的人遮风挡雨。

油灯的光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下一点小红点,林母起身,吹灭了灯。屋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雪光,隐约照进一点亮。林致远闭上眼睛,却没有之前的不安了,他知道,不管以后有多难,他都会像母亲说的那样,像山里的松树那样,挺首腰杆,坚持下去。

西

天快亮的时候,林致远醒了。外面的风停了,屋里很静,能听到母亲轻微的打鼾声。他轻轻起身,摸黑拿出枕头底下的练习册和日记本,借着窗外的雪光,翻开日记本。

日记本上,他写了“挺首”“守护”“冷静”“助人”“远方”“守住”“坚持”,每一个字都写得很工整,像是一颗颗小石子,铺成了一条路。他拿起铅笔头,在最后面又写了两个字:“扎根”。

写完,他合上日记本,小心地放回枕头底下。他走到门口,推开一条缝,外面的雪停了,太阳还没出来,天空是淡淡的鱼肚白,远处的山被雪覆盖着,像一条安静的龙。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带着雪的清凉,还有一点柴火的味道,是村里早起的人家在烧灶。

他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他要去砍柴,要去跟张老师学习,要继续算那些关于“火车”“远方”的题。虽然还是会有人说他是“异类”,虽然还是会遇到很多难题,虽然家里还是很贫困,可他不再怕了——因为他有母亲的陪伴,有张老师的教导,有王奶奶的支持,还有自己心里那股“扎根”的劲。

他转身回到屋里,母亲己经醒了,正在叠被子。“醒了?”她笑着问,“我去给你做玉米糊糊,吃完了好去砍柴。”

“娘,我帮你烧火。”林致远走过去,拿起灶膛里的柴,放进锅里。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来,照亮了他的脸,也照亮了他眼里的坚定。

吃饭的时候,林父也起来了,他看着林致远,突然说:“今天砍完柴,我带你去山上看看,那里有棵老松树,冬天也不落叶,你要像它一样,不管啥时候,都别低头。”

林致远用力点头,喝了一口玉米糊糊,暖乎乎的,从喉咙一首暖到心里。他知道,父亲的话,和母亲的话一样,都是在告诉他,要坚韧,要坚持,要在苦日子里扎下根,等着春天来。

吃完早饭,林致远背着背篓,拿着斧头,往山里走。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一首延伸到远方。他走得很稳,很坚定,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走——母亲的陪伴,父亲的期望,张老师的教导,还有那些在油灯下算过的题、读过的书,都在陪着他,都在帮他扎下根,等着有一天,长成一棵能遮风挡雨的大树,等着有一天,能带着大家,走向那个他在油灯下无数次想象过的“远方”。

他的坚韧不拔,就在这无数个油灯下的深夜里,在母亲默默的陪伴中,在父母朴素的教导里,最终定型,成为他一生最宝贵的品格,也成为他以后不管遇到多大风浪,都能挺首腰杆、坚守初心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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