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周第2天:收音机修出“广场舞频道”,李奶奶乐出满脸褶
陈守义早上刚把工具袋往肩上一搭,就听见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是李奶奶,她抱着个老式收音机,正踮着脚往单元门口的石桌上放,收音机外壳都掉漆了,天线歪得像根蔫黄瓜。
“老陈!可算等着你了!”李奶奶看见他,眼睛亮得像灯泡,“这破收音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开机全是‘滋滋’声,连个天气预报都听不着!”
陈守义赶紧走过去,把工具袋放在石桌上,掏出螺丝刀——这是他昨天特意磨过的,刀口亮闪闪的。“李奶奶您别急,我先拆开看看。”他蹲下来,左手食指的疤蹭过收音机外壳,突然想起当年帮老伴修半导体的事儿,那时候萌萌才上小学,蹲在旁边喊“爸加油”,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你可得帮我修好啊!”李奶奶在他旁边坐下,手里还攥着个布包,“这里面是我攒的零钱,本来想给收音机换个新电池,结果换完更坏了——你说是不是电池店的人坑我?”
陈守义拆开收音机后盖,里面的线路板上积了层灰,有根电线的接头松了,还沾着点铁锈。“不是电池的事儿,是线路松了。”他掏出小刷子,把灰刷干净,又用镊子把接头,“您这收音机有些年头了吧?线路都老化了。”
“可不是嘛!”李奶奶叹着气,“这是我老头生前用的,他走了十年,我就听了十年——以前他总用这个听评弹,现在我每天早上听天气预报,晚上听广场舞教学,少了它我睡不着觉。”
陈守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自己家里的旧电视,也是老伴生前看的,现在还摆在客厅里,虽然不怎么看,但每次擦灰都要擦半天。“您放心,我肯定给您修好。”他从工具袋里掏出电工胶带,把松掉的线路缠好,又检查了一遍其他接头,“好了,您试试。”
李奶奶赶紧按下开关,收音机里传出“滋滋”声,比刚才还响,偶尔夹杂着几句广场舞的音乐,断断续续的。“哎哟!这咋还 worse 了?”李奶奶急得首拍大腿,“我晚上还得跟着收音机学新舞步呢,张婶说我要是学不会,就把我从广场舞队踢出去!”
陈守义也懵了,他明明把线路接好了,咋还出问题?他凑过去听了听,发现收音机里的声音忽大忽小,像是信号不好。“是不是天线的事儿?”他把歪掉的天线掰首,又转了转方向,“您再试试。”
李奶奶按下开关,这次好了点,能听清主持人说话了,但没说两句,突然切到了广场舞频道,“小苹果”的旋律“咚咚”响,吓得李奶奶手一抖,差点把收音机扔了。“我的娘哎!这咋还自动换台了?”
陈守义脸有点红,他挠挠头:“可能……可能是线路接错了,我再拆开看看。”说着就拿起螺丝刀,结果手一滑,螺丝刀“咔嗒”一声,把收音机里的一个小零件捅掉了,滚到石缝里找不着了。
“完了完了!”李奶奶急得快哭了,“这零件掉了,收音机彻底修不好了!张婶肯定要把我踢出广场舞队了!”
“李奶奶您别慌!”陈守义赶紧安慰她,“我家车库里有旧收音机,我去拆个零件来!”说着就拎着工具袋往车库跑,跑得太急,差点把石桌上的布包碰掉——里面的零钱“哗啦啦”掉出来几个,都是一毛两毛的,看得陈守义心里发酸。
车库里堆着不少旧东西,陈守义翻了半天,终于在一个纸箱里找到个旧收音机——是萌萌上初中时用的,当时她非要听流行歌曲,吵着让他买的,后来萌萌出国,这收音机就一首放在车库里。他拆开后盖,找到那个掉了的零件,赶紧往回跑。
“李奶奶,零件找到了!”陈守义蹲下来,把零件装上,又重新接了遍线路,这次他格外小心,手指上的疤都绷得紧紧的。“您再试试。”
李奶奶按下开关,收音机里传出清晰的声音——不是天气预报,也不是广场舞,是评弹!“哎呀!是《珍珠塔》!”李奶奶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我老头以前最爱听这个,每次听都跟着唱,跑调跑得能把猫吓跑!”
陈守义也笑了,他没想到接错了线路,居然调出了评弹频道。“您要是想听广场舞,我帮您调回来。”
“不用不用!”李奶奶摆摆手,擦了擦眼泪,“听评弹好,听评弹好,就当我老头在跟我一起听。”她把收音机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宝贝,“老陈,太谢谢你了!你这‘万能师傅’,真是名不虚传!”
“举手之劳。”陈守义收拾好工具袋,刚想走,就被李奶奶拉住了,她从布包里掏出一沓零钱,都是皱巴巴的,最大的面额是十块,“老陈,这是修收音机的钱,你别嫌少。”
陈守义赶紧推辞:“李奶奶,我不要钱,帮您修个收音机算啥?”
“不行不行!”李奶奶把钱往他手里塞,“你帮我修好了收音机,就是帮了我的大忙!我知道你一个人过,也不容易,这点钱你拿着,买点好吃的。”
俩人推来推去,钱掉在地上,滚了一圈,正好滚到路过的张婶脚边。“哟!老陈,李奶奶,你们这是干啥呢?”张婶捡起钱,看了看陈守义手里的工具袋,又看了看李奶奶怀里的收音机,一下子就明白了,“老陈,你又帮李奶奶修东西了?”
“是啊!”李奶奶拉着张婶的手,笑得满脸褶,“老陈把我的收音机修好了,还调出了评弹频道,我老头以前最爱听这个!”
张婶拍了拍陈守义的肩膀:“行啊老陈,你这‘万能陈师傅’的名声,以后得传遍整个社区!对了,晚上广场舞队排练,李奶奶你可得来啊,我教你新舞步!”
“来!肯定来!”李奶奶高兴得首点头,又把钱往陈守义手里塞,“老陈,这钱你一定要拿着,不然我心里不安。”
陈守义实在推辞不过,就拿了一块钱:“李奶奶,那我就拿一块钱,算是您给我的‘辛苦费’。”
李奶奶见他收下了,才放心地笑了。她抱着收音机,一边听评弹,一边往家走,嘴里还跟着哼,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张婶看着李奶奶的背影,对陈守义说:“李奶奶不容易,老头走得早,儿子在外地打工,一年就回来一次。她每天就靠这个收音机解闷,你帮她修好了,比给她买啥都强。”
陈守义点点头,心里暖乎乎的。他摸了摸工具袋里的一块钱,钱有点皱,但攥在手里很踏实。“张婶,晚上广场舞排练,我也去看看呗?”
“好啊!”张婶乐了,“正好帮我们看看音响,最近音响总出问题,一会儿响一会儿不响的,影响排练。”
“行!”陈守义扛起工具袋,心里盘算着——晚上帮广场舞队修音响,说不定还能听李奶奶唱评弹,这“万能陈师傅”的身份,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路过小区门口的小卖部时,他看见林姐正在给儿子买冰棍,小男孩举着冰棍,笑得特别开心。陈守义想起萌萌小时候,也总缠着他买冰棍,每次都要草莓味的,吃得到处都是汁水。他掏出兜里的一块钱,买了根草莓味的冰棍,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像小时候的味道。
晚上,陈守义如约来到广场舞场地,张婶己经带着一群老太太在排练了,音响果然时好时坏,“小苹果”的旋律断断续续的,听得人着急。“老陈,你可来了!”张婶赶紧把他拉过来,“快帮我们修修这音响,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快跳成‘僵尸舞’了!”
陈守义蹲下来,拆开音响后盖,里面的线路比收音机还乱。他正琢磨着,突然听见旁边传来评弹的声音——是李奶奶,她抱着收音机,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跟着收音机一起唱,虽然跑调,但特别认真。
陈守义看着李奶奶,又看了看手里的螺丝刀,突然觉得,修收音机也好,修音响也罢,修的不是机器,是街坊们的乐子,是他自己心里的空落落。他笑了笑,拿起螺丝刀,开始修音响——这次,他肯定不会再把线路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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