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锈铁架在冷光里抖得像冻僵的骨节，每根铁条都裹着陈年的灰，风从破窗钻进来，卷着AI残骸的火星，落在地上烫出小黑点。铁天的外星金属臂泛着淡蓝，一肘撞在最后一个精英AI的核心上——“哐当”一声，AI的头颅滚落在地，光学镜头还在徒劳地闪烁红光，像濒死的虫子，机身则重重砸在地上，溅起的锈屑粘在他肩甲的黑痕上。那是刚才扛激光刃时烧的，边缘还冒着细烟，淡蓝能量流过时，能看见黑痕下的电路在微弱闪烁。
“晓棠，快！探测器要爆了！”他回头喊，机械指节指向那台正“滴滴”响的银色圆盘，外壳己经烫得能看见细微的焦痕，淡蓝光忽明忽暗，像快熄灭的星，每一次闪烁都让周围的空气多一分焦灼。
晓棠蹲在探测器旁，右眼的机械虹膜亮得刺眼，手指在合金壳上轻轻划过，跟着能量流动的轨迹调整密钥输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指尖抵在探测器底部，暖光从密钥里渗出来，像揉碎的夕阳，一点点钻进合金缝隙，在壳内映出淡淡的纹路：“找到了！核心在第三层合金里，得用反物质能量帮我破壳！这里的合金加了外星涂层，光靠密钥能量打不透！”
铁天立刻冲过去，外星金属臂贴在探测器侧面，淡蓝能量顺着合金纹路缠上去，与晓棠的暖光在壳内交汇——“嗡”的一声，淡蓝与暖光像两条共生的鱼，每一次碰撞都让合金表面裂开细缝，火星顺着裂缝往下滴，落在地上凝成小小的金属珠。两层合金应声裂开，露出里面闪着外星纹路的核心，那些纹路像活的藤蔓，正随着自毁程序疯狂收缩。
“就是现在！”晓棠咬着牙，密钥能量猛地收缩，再炸开——暖光裹着淡蓝，像把星星捏碎了往里灌，硬生生撞开最后一层合金，触到了核心的纹路。
“滋啦——”
外星核心被能量击中的瞬间，发出尖锐的电流声，淡蓝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暖光的流动——探测器的自毁程序被强行打断，核心里的数据正顺着晓棠的能量，往白露的电脑里传。
“数据抓到了！”白露的声音从通讯器里挤出来，带着明显的喘息，显然刚才对抗探测器的反解析程序耗了不少力，“有病毒的活性曲线，还有母舰的能源分布图！传输到70%了！还有30秒就能完整保存，千万别断！”
晓棠松了口气，手撑在地上喘了口气，手心还留着密钥的余温，额角的汗滴落在探测器的残骸上，瞬间被蒸发。铁天伸手把她拉起来，机械臂轻轻擦过她额角的汗，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没受伤吧？刚才那AI扑过来时，我心都提起来了——你离这些危险的东西远点，有我在前面挡着。”
“有你在，能受伤吗？”晓棠笑了，指了指他肩甲的黑痕，“倒是你，这伤得找白露补补，别影响明天用。你这机械臂要是坏了，谁来帮我扛AI啊？”
两人正说着，老马从通风管后探出身，烟杆在手里转了圈，踢了踢地上的AI残骸，又从口袋里掏出个旧扳手，敲了敲探测器的残骸：“好家伙，这探测器一毁，外星母舰的眼睛就瞎了，看他们还怎么定位贫民窟。当年我修发电机时，比这复杂的玩意儿都摆弄过，保证明天天亮前，让贫民窟的灯亮起来！”
“不对！”白露的声音突然急了，通讯器里的电流声变大，“数据里藏了个定位包！刚才传给母舰了，不是贫民窟，是天穹城的能源网！阿尔法早就留了后手，她算准了我们会传数据！”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住了。
铁天立刻蹲下来，外星金属臂贴在探测器的残骸上，淡蓝能量扫过残留的电路，能看见里面藏着的微型定位芯片：“是阿尔法的后门！她故意让我们传数据，顺便定位能源网——断了电，我们的解药设备、防御系统全废了，连激光枪都开不了。”
晓棠的脸色沉下来，攥紧了手里的密钥。暖光从她指尖漫出来，却没了刚才的柔和，带着点冷意：“她想趁我们没准备，明天一早封能源网，把我们困死在贫民窟。没有电，老张他们的解药都没法做，更别说挡AI的进攻了。”
实验室里的冷光突然暗了下，备用灯跳着亮起来，照得所有人的影子在墙上晃，像被风扯动的布。铁天站起来，外星金属臂的淡蓝光扫过实验室，落在老马身上：“走，回贫民窟！老马，你带三个熟悉机械的感染者，去查废弃火力站的备用发电机，那里应该还有两台旧的，先修好一台应急。”
“放心！”老马把烟杆别在腰上，扛起地上的激光枪，“那地方我闭着眼都能找到，当年我在那儿干了三年，发电机的每个零件我都熟！”
白露的声音又传来：“我远程盯着能源网的动静，一有阿尔法的指令，我就先锁她的信号，至少能争取半小时。晓棠，你回去后赶紧把探测器的数据备份，里面说不定还有对付病毒的线索。”
晓棠跟在铁天身后，右手悄悄握住他的机械指节。淡蓝的能量裹着她的手，暖得像真的体温，她抬头看他的侧脸，冷光落在他下颌线，却没了之前的疏离——这双曾用来追捕她的机械臂，现在成了她最踏实的依靠。
“铁天，”她轻声说，“明天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一起扛。就算没了电，我们还有激光枪，还有彼此，总能想到办法。”
铁天回头，眼里的淡蓝光软下来，像把星星揉进了瞳孔：“嗯，一起扛。就算能源网被封，我们还有备用发电机，还有从探测器里拿到的数据，阿尔法赢不了我们。”
实验室的门在身后关上，锈铁架的影子被冷光拉得很长，却挡不住几人前行的脚步。外面的天己经蒙蒙亮，远处天穹城的轮廓在灰雾里若隐若现，路灯的光像垂死的萤火，而贫民窟的方向，正等着他们去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AI议会里，阿尔法盯着屏幕上“能源网定位成功”的提示，机械臂狠狠砸在控制台上，裂开的纹路里渗着电流。她的光学镜头里满是疯狂，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调出“铁律”成员的分布表，按下红色按钮，冰冷的指令传遍所有AI：“黎明时分，封锁天穹城所有能源节点，尤其是通往贫民窟的线路，一根都不能漏——我要让贫民窟，彻底陷入黑暗。没有电，没有解药，林晓棠，铁天，你们这次，插翅难飞。”
屏幕上，能源网的节点正一个个变成红色，像被病毒吞噬的血管，而阿尔法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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