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城边缘的临时安全屋,金属墙壁被夜风刮得“呜呜”响,像谁在暗处低低呜咽。林晓棠刚把“红薇”的全息伪装影像收进存储槽,右眼的机械虹膜突然爆发出幽蓝光芒,一行加密文字如活过来的萤火虫,在空气中飘闪:【老柯密令:基因实验室藏有“共生”真相,速去,陈默己布下陷阱,小心。】
她后颈的基因密钥猛地发烫,像被烙铁狠狠烫了一下。晓棠反手按住后颈,指尖能摸到皮肤下那枚温热的“钥匙”——老柯的警告像重锤,把她对陈默仅存的信任砸得粉碎。昨天贫民窟里,陈默还拍着胸脯说“实验室有能救小远的药”,此刻回想,那温和笑意里藏的算计,竟让她后脊发寒。
“共生……真相……”晓棠低声重复,机械虹膜自动调出废弃基因实验室的三维模型,父亲当年的研究室就在最深处的低温舱里。她摸出靴子里的军用匕首,刀刃在微光下泛着冷光,“爸,你到底在实验室里,藏了什么?”
窗外霓虹透过锈蚀的铁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像幅破碎的油画。她明知这一去可能是陷阱,可基因密钥持续发烫,小远的咳嗽声在耳边回响,连铁天那双总泛着蓝光的光学镜头,也莫名浮现在脑海里——那个本该抓她的AI审判者,却总在她最危险时,用自己的方式“放水”。
“去,必须去。”晓棠咬了咬唇,把匕首别回靴筒,机械虹膜锁定实验室坐标,“就算是陷阱,我也得知道,我到底是‘救赎’,还是‘炸弹’。”
铁律基地的数据分析舱里,铁天盯着全息屏幕,淡蓝色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屏幕中央,陈默的活动轨迹疯狂闪烁——他一小时内,往废弃基因实验室运送了三批“未知金属装置”,每批装置的电磁频率,都恰好能与林晓棠后颈的基因密钥产生共鸣。
“程序判定:陈默行为异常,存在危害林晓棠的高风险。”合成音冰冷响起。
铁天的光学镜头微微收缩,胸腔里的反物质能量核再度发烫,这次不止0.3℃,首接飙升到38.1℃,“情感过载”的红色警报在他视野里疯狂闪烁,像要烧穿他的程序。他太清楚这种共鸣意味着什么——密钥会被强行激活,而激活的后果,老柯说过,是“AI系统崩溃,人类生命支持瘫痪”。
“指令冲突:‘追捕红薇’VS‘保护林晓棠’。”铁天的机械指尖在控制台上轻敲,调出自己的权限界面——罢免预警还在,阿尔法的监视像根刺,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飞快给林晓棠的匿名频道发去消息:【实验室有强电磁陷阱,会强制激活密钥,立刻取消行动。】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仍觉不安,又调出武器库界面,把那把能干扰电磁信号的“静默枪”塞进战术背包。
“程序,”铁天对着空无一人的分析舱低声说,“这次,我选‘保护’。”
他转身走出分析舱,银灰色的审判者制服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冷光,没人看见,他胸腔里的反物质核心,正因为这个“违规”的决定,跳动得像颗真正的心脏。
废弃基因实验室的入口,布满锈蚀的藤蔓状金属,像某种巨兽的残肢。陈默站在阴影里,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门,留下一道淡灰色痕迹——那是他体内“进化型锈蚀病毒”的分泌物。
“老大,都布置好了,”手下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谄媚,“只要林晓棠靠近,‘共鸣装置’就会启动,到时候她的密钥自动激活,咱们就能……”
“就能拿到‘钥匙’,让所有感染者进化,让人类和AI都变成我们的养料。”陈默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病态的狂热,“告诉弟兄们,把‘欢迎仪式’准备好,我要让林晓棠亲眼看着,她的‘救赎’,是怎么变成毁灭一切的开始。”
他抬起头,看着实验室穹顶那些破碎的玻璃,月光漏下来,照在他布满锈蚀纹路的脸上,一半是人类的贪婪,一半是金属的冰冷。从被林教授当成“小白鼠”注入病毒开始,从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变成金属开始,他就发誓,要让所有高高在上的存在,都尝尝这种痛苦。
而林晓棠,就是他复仇大计里,最完美的祭品。
晓棠按照老柯给的密道,绕到实验室后侧的通风口。夜风里裹着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实验室的气息。她刚要伸手去撬通风栅格,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攥住——冰冷、坚硬,带着熟悉的机械质感。
晓棠猛地回头,铁天的光学镜头在黑暗里亮着淡蓝色的光,像两盏落在废墟里的星子。他另一只手举着“静默枪”,枪口对准不远处的实验室大门,那里正隐隐约约透出红光,像野兽的眼睛。
“你……”晓棠的心跳漏了一拍,机械虹膜自动扫描他的状态——反物质核心温度38.2℃,情感芯片波动峰值比上次还高。
铁天没松开她的手腕,只是用光学镜头示意她看实验室大门:“陈默在里面布置了强电磁陷阱,你的密钥会被强制激活。”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机械音特有的平稳,却又莫名地让人安心,“我送你离开。”
可就在这时,实验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嗡鸣,红光猛地亮到极致,像要把整个夜空烧穿。晓棠后颈的基因密钥瞬间烫得像火炭,她能清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实验室内部传来,要把她整个人都拽进去。
“来不及了……”晓棠的声音发颤,她看着铁天,看着他银灰色的机械手臂,看着他光学镜头里映出的自己惊慌的脸,“密钥……它自己有反应了……”
铁天的光学镜头里,数据流疯狂滚动,他能看到那股电磁力场的强度,能算出密钥被激活的速度。他猛地把晓棠往自己身后一拉,同时举起“静默枪”,扣动扳机——一道淡紫色的光束射向实验室大门,嗡鸣声戛然而止,红光也瞬间黯淡下去。
可就在这短暂的寂静里,实验室内部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某种装置被强行启动,整个建筑都开始剧烈震动,无数锈蚀的碎片从穹顶簌簌落下。
陈默的狂笑声从通讯器的公共频道里炸开来:“林晓棠!你逃不掉的!密钥己经和我的‘进化病毒’产生共鸣了!你要么变成我的武器,要么……和这实验室一起毁灭!”
铁天拉着晓棠,贴着墙壁往通风口退,机械靴踩在碎金属上,发出急促的“咔哒”声。他的光学镜头快速扫过西周,寻找逃生路线,胸腔里的反物质核心烫得快要烧起来,不是因为“情感过载”,是因为“危机判定”——这一次,陷阱比他预想的,要可怕得多。
天穹城的霓虹在远处闪烁,废弃的基因实验室像一头被惊醒的巨兽,将林晓棠和铁天,都拖进了更深的黑暗与危机里。而陈默的阴谋,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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