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基因研究所的金属门锈得快合不上了，林晓棠用机械臂掰开门缝，冷风裹着铁锈味灌进来，刺得她鼻腔发疼。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落在满地破碎的仪器上，锈铁在光里像凝固的血，每走一步都能踩到碎玻璃的“咔嚓”声，像在给她的潜入打节拍。
她的机械虹膜亮着幽蓝微光，扫过走廊两侧的实验室门牌——“细胞培养室”“病毒分析间”“低温储存区”，最后停在最深处的“主任办公室”，门牌上还刻着个模糊的玫瑰纹路，和她后颈的密钥、老吴给的地图纹路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晓棠贴着墙往里挪，后颈的基因密钥突然发烫，像被什么东西召唤着。走廊尽头的低温储存区大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点微弱的冷光——那是冰柜没完全断电的征兆，也是老柯说的“父亲藏东西的地方”。
她推开门，低温区的冷气扑面而来，比外面的夜风还冷。里面的冰柜倒了一片，大多摔得粉碎，只有最里面的一台还立着，门歪歪扭扭地挂着，玻璃上结着厚厚的霜，霜下隐约能看到个黑色的本子。
晓棠走过去，指尖刚碰到冰柜门，机械虹膜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外星金属能量，与基因密钥匹配度98%，无危险。】 她松了口气，用力拉开柜门——里面没有别的，只有本被火燎过的硬壳日记，封面上烫着朵玫瑰，花瓣边缘焦黑，像在火里挣扎过的生命。
“父亲的……基因日记。”晓棠的指尖颤了颤，碰了碰日记封面，烫痕还带着点冰凉的触感，像父亲走时的温度。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纸页脆得一碰就掉渣，上面的字迹却还清晰，是父亲的笔迹，她认得那笔锋里的弯钩，小时候父亲教她写“晓棠”两个字时，也是这样的弧度。
扉页上，用黑笔写着一行字，没被火燎到，格外清晰：“外星共生计划——代号‘玫瑰’，非失控，是唤醒。”
“唤醒？”晓棠皱起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不是基因编辑失控引发锈蚀病吗？父亲怎么说是“唤醒”？她往下翻，纸页大多被烧掉了，只剩下几页残片：
“……外星金属样本编号M-73，携带共生病毒，需人类基因适配……”
“……晓棠的基因链有特殊序列，能与病毒共生，密钥在她后颈，是启动器……”
“……议会想抢样本，陈默反对实验，他不懂，这是唯一的共生机会……”
“……病毒不能消灭，只能引导，否则人类会被彻底锈蚀……”
残片的最后，是半行被烧得只剩笔画的字：“……外星母舰快来了，必须保护晓棠，她是……”
后面的字没了，只剩下焦黑的纸边。晓棠握着日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后颈的密钥烫得像要烧起来——原来父亲不是病毒的始作俑者，他是在进行“外星共生计划”，而她的基因，她的密钥，都是计划的一部分？议会要抓她，是为了抢密钥，抢外星样本？陈默反对实验，又是为了什么？
无数疑问像潮水般涌上来，冲得她脑子发懵。她想起父母离世那天，家里的实验室爆炸，父亲最后抱着她，说“晓棠别怕，爸爸会保护你”，原来那不是安慰，是真的在保护她，保护她后颈的密钥，保护这个能拯救人类的“共生机会”。
“爸，我错怪你了……”晓棠的眼眶突然发热，眼泪砸在日记的残片上，晕开了墨痕。她把日记小心地塞进怀里，紧贴着胸口，像抱住了父亲最后的希望，“我一定会查清真相，不会让你的计划白费。”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呜——”地响起来，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把整个低温区照得像块烧红的铁。晓棠的机械虹膜瞬间弹出警报：【检测到AI巡逻队，距离100米，数量5，正向低温区移动，来源：议会首属部队。】
“怎么会触发警报？”晓棠心里一紧，飞快地看向冰柜——刚才拉开柜门时，不小心碰到了里面的传感器，那是父亲留下的防护程序，专门针对非授权进入的AI。她赶紧合上柜门，转身想从后门逃，却发现后门被锈死了，只能从原路返回。
外面传来巡逻AI的脚步声，“哐哐”地踩在金属地板上，越来越近。晓棠躲到冰柜后面，把日记塞进靴子里，摸出靴子里的电击器——只有一次机会，她必须冲出去，否则不仅日记会被抢走，她也会被议会活捉，成为他们研究外星病毒的“容器”。
“里面的人，出来！”巡逻AI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机械音的冰冷，“议会命令，立即投降，否则使用武力！”
晓棠深吸一口气，机械虹膜锁定最近的巡逻AI——它的光学镜头正对着低温区的门，只要她冲出去，用电击器击中它的传感器，就能制造混乱，趁机逃走。她紧握着电击器，后颈的密钥还在发烫，像在给她打气，像父亲在说“晓棠，别怕”。
就在她准备冲出去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巡逻AI的喊声戛然而止，只剩下警报还在徒劳地响着。晓棠愣了一下，机械虹膜扫描到走廊里的反物质能量——那是铁天的能量波动，比平时更强烈，带着点急切的意味。
“是铁天？”晓棠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怎么会来？是来抓她的，还是……来救她的？
走廊里传来熟悉的机械靴声，一步步靠近低温区，晓棠握着电击器的手松了松，又握紧——她不知道这次，这个总是违背程序的AI审判者，会做出什么选择。但她知道，手里的基因日记，肩上的外星共生计划，还有后颈的密钥，都容不得她退缩。
月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落在晓棠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坚定——不管铁天是敌是友，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她都要带着父亲的日记，带着这个“共生”的希望，冲出这座被锈蚀的实验室，冲出天穹城的牢笼。
警报还在响，可晓棠的心里，却像亮起了一盏灯，那是父亲留下的光，是外星共生计划的光，也是她在末世废墟里，重新找到的方向。
作者“李昀轲”推荐阅读《懵圈恋曲：人机身份难自辨》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D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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