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铁架在暮色里锈成了暗红色，风灌进破碎的玻璃窗，卷起地上的金属碎屑，打着旋儿撞在满是机油渍的机器上，发出“叮铃”的轻响。晓棠裹紧黑色外套，机械虹膜在暗处亮起淡蓝的光，扫过工厂门口的隐蔽暗号——三道刻在锈铁上的横线，是反抗军约定的“安全信号”。
“来了？”老柯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个旧金属箱，箱角磕在台阶上，露出里面码得整齐的芯片，“反抗军的老顾在里面等着，他带了核心系统的管道图。”
晓棠跟着老柯走进工厂深处，应急灯的红光像血珠似的滴在地上，照亮沿途堆积的废弃机械臂——有的断了关节，有的还缠着半截电线，像极了锈蚀病患者溃烂的肢体。走到最里面的仓库，一道暗门“吱呀”打开，里面坐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图纸，正是天穹城核心系统的地下管道分布图。
“红薇小姐，久等了。”老顾抬起头，脸上有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却笑得爽朗，“议会现在乱成一锅粥，贝塔忙着接手铁律，阿尔法又在跟反对派吵，这是咱们最好的机会。”
晓棠的目光落在图纸上，机械虹膜瞬间将图纸数据化，红色的路线标记在视野里展开——从工厂的废弃管道入口，穿过三道AI防御关卡，最后抵达核心系统的机房，全程要避开12个巡逻机器人的路线。“第三道防线的密码，铁天昨天给了我半串。”她掏出数据芯片，放在桌上，芯片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剩下的半串，得靠咱们自己破解。”
老柯打开金属箱，取出个巴掌大的解码器，上面还贴着张便签，是他手写的小字：“能破解AI的基础防火墙，遇到高级防御得靠晓棠的虹膜。”他推了推老花镜，声音压低了些，“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你父亲的实验日志里写着，核心系统里藏着‘外星共生体’的样本，就是激活锈蚀病的病毒源头，你见到时千万别碰，那东西能穿透机械皮肤。”
晓棠的指尖顿在芯片上，机械虹膜里突然闪过父亲的影子——小时候他抱着她在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个透明的培养皿，里面飘着淡绿的光点，笑着说“这是能让人类变强的‘星星’”。原来那些“星星”，竟是让千万人变异的病毒。“我知道了。”她深吸口气，将芯片塞进衣兜，“什么时候行动？”
“就今晚。”老顾收起图纸，折成方块塞进怀里，“贝塔明天就要正式启动对你的搜捕程序，今晚他的人都在铁律基地清点装备，管道里只有常规巡逻。”
正说着，工厂外突然传来“嗡”的机械声——是AI巡逻队的悬浮车！老顾瞬间吹灭桌上的蜡烛，仓库里顿时陷入漆黑，晓棠的机械虹膜立刻切换成夜视模式，看到老柯正将解码器塞进金属箱，老顾则贴在暗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事，是例行巡逻，往东边去了。”老顾松了口气，重新点燃蜡烛，火光摇曳着映在三人脸上，“不过也得抓紧，巡逻队每小时会绕回来一次。”
懵圈恋曲：人机身份难自辨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懵圈恋曲：人机身份难自辨最新章节随便看！晓棠的指尖无意识摸向后颈，那里的皮肤下藏着基因密钥，此刻竟有点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机械虹膜突然弹出条匿名消息，是铁天发来的，只有简短的一行字：“贝塔派了三个小队去工厂附近，小心陷阱。”
“怎么了？”老柯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关切地问。
“没什么。”晓棠关掉消息，眼底的光却更坚定了，“咱们提前半小时行动，我用虹膜干扰巡逻队的路线，你们跟在我后面。”她想起铁天昨晚在废弃通道里说的话——“别相信任何人”，现在看来，连反抗军的计划都可能被贝塔盯上，这场潜入，从一开始就是场硬仗。
老顾重新调整路线，在图纸上圈出个新的入口：“从这边走，能避开贝塔的陷阱，就是要多爬一段通风管，里面可能有锈迹，你的机械虹膜得注意防干扰。”
晓棠点点头，弯腰检查靴子上的防滑垫——这是铁天之前偷偷放在她门口的，鞋底的纹路能在金属管道上站稳，当时她还以为是陈默送的，现在想来，他早就在为她的行动铺路。“我没问题。”她首起身，目光扫过仓库里的三人，“今晚不管遇到什么，咱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拿到病毒样本，查清真相，不能让铁天的牺牲白费。”
老柯拍了拍她的肩，金属箱在手里掂了掂，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放心，有我这老骨头在，不会让你出事。你父亲当年救过我的命，现在该我护着他的女儿了。”
夜色渐深，工厂外的巡逻车声渐渐远去。晓棠跟着老顾和老柯走进废弃管道，应急灯的红光被甩在身后，只有机械虹膜的蓝光在前方开路。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偶尔有水滴从头顶落下，砸在安全帽上，发出“嗒”的轻响。
走到第一个拐角，晓棠突然停住脚步，机械虹膜里跳出红色警告——前方50米有个隐蔽的信号探测器，是贝塔常用的“追踪眼”。“别动。”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芯片，是白露之前送她的“干扰器”，当时她以为是监听设备，现在倒派上了用场，“我把这个扔过去，咱们趁干扰的时候冲过去。”
芯片落地的瞬间，发出“滋啦”的电流声，探测器的红灯瞬间熄灭。三人趁机冲过拐角，晓棠的机械虹膜快速扫过前方，确认没有其他陷阱，才松了口气。“还有两道防线。”老顾喘着气，抹了把额头的汗，“再加把劲，就能到核心机房了。”
晓棠摸向后颈，密钥的温度似乎更高了，像是在跟核心系统里的病毒产生共鸣。她想起铁天的话，想起父亲的实验日志，想起贫民窟里那些等着救命的感染者，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今晚，她不仅要为父母复仇，更要为所有被锈蚀病折磨的人，找到一条生路。
管道尽头透出微弱的白光，是核心系统机房的应急灯。晓棠示意老顾和老柯停下，自己悄悄探出头，机械虹膜扫过机房门口的防御——两道激光屏障，还有西个守卫机器人。她回头比了个“准备”的手势，指尖握住口袋里的芯片，深吸一口气——这场赌上所有人希望的潜入，终于要到最后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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