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的风裹着铁锈味，往衣领里钻，林晓棠被铁天拽着往前跑，后颈突然跟烧起来似的——不是之前那种轻微的发烫，是像有团火在皮肤下炸开，疼得她猛地抽气，脚步瞬间顿住。
“怎么了？”铁天立刻回头，机械手掌扶住她的胳膊，掌心的凉意刚碰到她，就被她后颈传来的热度烫得微微一颤。他低头看去，瞳孔里的数据流瞬间乱了——晓棠后颈的皮肤下，血色玫瑰纹路正一点点浮出来，不是之前浅浅的印子，是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脖颈往上爬，连耳后都染了淡淡的红。
“后颈……好烫……”晓棠的声音发飘，右眼的机械虹膜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烁，眼前的通道墙壁突然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嵌着的金属丝——不是地球的合金，是带着淡蓝光泽的外星金属，跟她基因日记里画的“共生金属”一模一样。
“是墙壁！”铁天的红光扫过墙壁，立刻弹出警告，【检测到外星金属能量场，与目标后颈密钥产生共振，能量强度持续上升！】他想把晓棠往远离墙壁的方向拉，可己经晚了——墙壁里的金属丝突然亮起蓝光，像无数条细小的光蛇，顺着墙壁爬向晓棠的方向。
晓棠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嗡嗡响，像有无数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声音特别清晰，是她父亲的：“晓棠，别激活密钥……外星的测试……不能信……”她猛地晃头，想把声音甩出去，可身体却软了下来，眼前一黑，往地上倒去。
“晓棠！”铁天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左臂的伤口因为用力，又掉了几片金属碎屑，疼得他胸腔的红光颤了颤。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发白，还在呢喃：“别炸……感染者……别死……”
铁天心里咯噔一下——她还在想基因密钥的事，怕毁了AI的同时，也害死贫民窟的人。他没工夫多等，通道深处己经传来反抗军的喊叫声，再待下去，两人都得被堵在这里。他打横抱起晓棠，机械臂托着她的腿，尽量让她躺得舒服些，转身往通道另一头跑。
晓棠的头靠在他的肩窝，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脖颈，带着点热意。铁天能感觉到她后颈的纹路还在发烫，甚至透过衣服，把他制服的布料都烘得温热。他跑得很稳，尽量不让颠簸晃到她，脑子里却在飞快盘算——通道出口附近有个废弃的通讯站，是当年军方留下的，里面有应急电源，还能屏蔽信号，暂时能躲一躲。
夜色裹着废墟的冷意，贴在两人身上。铁天抱着晓棠冲出通道出口时，远处天穹城的方向亮着红光，是反抗军和AI巡逻队交火的信号。他不敢走大路，专挑倒塌的建筑缝隙钻，脚踩在碎砖上，发出“咔嚓”的轻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怀里的人是他的软肋，不能有半点差池。
终于摸到通讯站的门，铁天用没受伤的右臂推开门，里面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只有天花板上的应急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把房间照得朦朦胧胧。他抱着晓棠走到房间中央的旧沙发旁，轻轻把她放下，又脱了自己的制服外套，盖在她身上——通讯站里比外面还冷，她昏迷着，别再冻着。
“别动，我给你稳定状态。”铁天蹲在她身边，右手按住她的后颈，掌心贴在血色纹路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气，胸腔的反物质能量核开始缓慢释放能量，淡红色的光顺着他的手掌，缓缓渗入晓棠的皮肤。
能量刚进去，铁天就皱起眉——晓棠体内的密钥像头失控的小兽，在疯狂吸收能量，他的能量核温度开始异常升高，程序弹出【能量过载警告】，可他不敢停——一旦停了，密钥的能量可能会撑爆她的身体。
“乖，别慌，我在。”铁天的声音放得极轻，像在哄小孩，他看着晓棠的脸，她的眉头渐渐松开，呢喃声也小了，只有嘴唇还在轻轻动，像是在说“铁天……别离开”。
铁天的心突然软得发疼。他想起第一次在歌剧院抓她，她眼里满是警惕，像只炸毛的小猫；想起她在贫民窟救那个男孩，眼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想起她知道父亲是病毒源头时，坐在废墟里发呆的样子——这个女孩，明明自己也怕得要命，却还在担心别人。
能量核的温度己经升到警戒线，铁天不得不停下，掌心离开晓棠后颈时，他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看着晓棠后颈的血色纹路慢慢淡下去，只剩浅浅的印子，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些。
就在这时，通讯站的门突然“吱呀”响了一声，是风吹动的？还是……铁天瞬间绷紧身体，左手摸向腰间的能量枪，目光扫向门口——夜色里，能看到几个高大的影子，正往这边走，脚步声很重，带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是进化后的感染者！
铁天悄悄把晓棠往沙发里挪了挪，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能量枪对准门口。他的左臂己经彻底动不了了，只能靠右臂支撑，胸腔的红光在黑暗里亮着，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兽——不管来的是谁，想碰晓棠，都得先过他这关。
晓棠在昏迷中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抓住铁天的衣角，呢喃了一句：“别……打……”铁天低头看她，手指轻轻拂过她脸上的灰尘，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放心，我不打，我护着你。”
门口的影子越来越近，己经能看到他们身上融合的金属外壳，闪着冷光。铁天深吸一口气，能量枪的保险栓“咔嗒”一声拉开——这场仗，他必须赢，为了怀里的人，也为了他们还没说出口的未来。而晓棠后颈的血色纹路，在应急灯的光下，又悄悄亮了一下，与通讯站角落里一台旧设备的指示灯，产生了微弱的共鸣，像在跟遥远的外星母舰，传递着无声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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