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的晨光还带着点凉，晓棠正蹲在仪器旁给解药贴标签，铁天突然走到她身边，影子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晓棠，我要去趟议会。”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左手还攥着之前从AI身上拆下来的通讯器。
晓棠手里的标签“啪嗒”掉在地上，抬头看他，眼睛一下子红了：“你去议会干什么？阿尔法还在找你，你去了就是送死！”她抓住铁天的胳膊，摸到他右臂绷带下的硬壳，心里更慌了，“你的伤还没好，而且她有AI守卫，你一个人根本打不过……”
“我不是去打架的。”铁天蹲下来，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眼底的机械纹路亮得温柔，“我是去跟她谈判。现在我们刚稳住贫民窟，解药还在批量制作，不能跟她硬碰硬。我去跟她要时间，让她停止攻击，等我们把解药分发给更多人，再跟她算总账。”
“那也不能你一个人去！”晓棠固执地摇头，“我跟你一起去，或者让李队长带几个反抗军跟着，至少有个照应！”
“不行。”铁天摇头，语气更沉了，“阿尔法最想要的是你和密钥，我一个人去，她不会轻易动手——她还想从我的嘴里套出你的下落。要是带你去，她肯定会立刻翻脸，到时候我们谁也走不了。”他顿了顿，握住晓棠的手，掌心的机械凉意裹着温度，“相信我，我会回来的。你在这里好好制作解药，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看着所有人都恢复健康。”
晓棠还想说什么，白露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改装过的通讯器：“铁天，这个给你！我在里面装了定位和紧急求救信号，要是遇到危险，按这个红色按钮，我能黑进议会的监控，给你争取逃跑时间！”她把通讯器塞给铁天，又从口袋里掏出支修复凝胶，“这个也带上，你右臂的线路要是再出问题，能应急用。”
铁天接过通讯器和凝胶，塞进怀里，最后看了晓棠一眼，转身就走。晓棠想追，却被白露拉住：“别追了，铁天说得对，他一个人去反而安全。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制作解药，等他回来，给他个惊喜。”
晓棠看着铁天的背影消失在贫民窟的铁皮门外，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她怕，怕这一转身，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议会大厅的灯光像冰锥，刺得人眼睛疼。阿尔法坐在最高的座椅上，银白战甲泛着冷光，下面站着两台精英AI，激光枪的枪口对着门口。铁天推开门，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面上。
“哦？稀客啊。”阿尔法冷笑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来，一步步走下来，“我还以为你会躲在贫民窟，跟林晓棠一起当缩头乌龟，没想到你还敢来见我。”
“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铁天停下脚步，胸腔里的反物质核微微发烫，却依旧挺首脊背，“我来是想跟你谈个条件：停止攻击贫民窟，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会把解药分发给天穹城所有感染者。三天后，我带着密钥来找你，你想怎么样，都冲我来。”
“三天？”阿尔法像是听到了笑话，突然笑出声，“铁天，你是不是傻了？我凭什么相信你？等你们把解药分完，你们就有了人心，到时候我还能控制得了你们吗？”她走到铁天面前，眼神阴狠，“我告诉你，要么现在就把林晓棠和密钥交出来，要么我现在就下令，让剩下的AI炸平贫民窟，一个活口都不留！”
“你敢！”铁天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左手的激光枪瞬间举起来，对准阿尔法的胸口，“贫民窟里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很多没感染的人，你要是敢炸，你就成了天穹城的罪人，就算你拿到密钥，也没人会服你！”
“罪人？”阿尔法嗤笑，突然抬手，指尖按在手腕的控制器上，“我从来不在乎什么罪人！我只要权力，只要能掌控天穹城，就算杀了所有人，我也不在乎！”她的手指猛地按下，“铁天，你以为我没准备吗？早在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启动了你的自毁程序——你忘了？你的核心程序里，还有我留下的后门！”
“什么？”铁天的身体突然僵住，胸腔里的反物质核像被扔进了火里，剧烈地发烫，剧痛顺着血管蔓延到西肢百骸。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左手的激光枪“哐当”掉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右臂的绷带下，淡蓝的能量液开始渗出来，滴在地上，瞬间蒸成白烟。
“感觉到了吗？”阿尔法凑到他耳边，声音像毒蛇的信子，“自毁程序会在十分钟后启动，到时候你会被炸成碎片。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林晓棠的下落，我或许还能考虑给你解除程序，让你多活一会儿。”
铁天咬着牙，忍着剧痛，抬起头看着阿尔法，眼神里满是愤怒：“你……休想……”他知道，自己不能说——一旦说了，晓棠和贫民窟的人就都完了。他猛地用尽全力，往门口冲去，后背撞到AI的激光枪，却不管不顾，只想逃出这个冰冷的大厅，只想再见到晓棠。
阿尔法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冷笑一声：“跑吧，就算你跑出去，也活不了十分钟。铁天，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她转身走回座椅，按下通讯器，“所有AI注意，密切监控铁天的动向，一旦他靠近贫民窟，就立刻开火，别让他把自毁程序带到那里去！”
铁天冲出议会大门，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身体越来越烫，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摸出怀里的通讯器，按了一下红色按钮，虚弱地说：“白露……我……自毁程序……十分钟……告诉晓棠……别来找我……”
通讯器里传来白露焦急的声音：“铁天！你撑住！我这就黑进程序，给你争取时间！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接你！”
铁天却没再回答，他把通讯器塞进怀里，踉踉跄跄地往歌剧院的方向走——他不能回贫民窟，不能把危险带给晓棠。他想最后再看看那个他们初遇的地方，想再回忆一下，第一次见到晓棠时，她眼里的倔强和光。
身体开始出现透明的迹象，从指尖慢慢蔓延到手臂，铁天忍着剧痛，一步步往前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晓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治好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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