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大门外的碎石路上，铁天扶着墙，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反物质核的剧痛从胸腔蔓延到西肢，视野里的世界开始扭曲，一半清晰一半模糊——清晰的是通往歌剧院的方向，模糊的是不断渗出的淡蓝能量液，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像一条正在消失的河。
“警告！自毁程序倒计时7分23秒！”脑海里的机械音冰冷刺骨，铁天咬着牙，把怀里的定位通讯器攥得更紧。白露改装的设备还在亮着，绿色的定位点正一步步靠近歌剧院废墟，那里是他和晓棠初遇的地方，也是他现在唯一想去的地方。
身后传来AI的脚步声，“哐哐”的金属撞击声越来越近——是阿尔法派来的追兵。铁天猛地转身，左手撑着墙，勉强抬起激光枪。可视线太模糊了，他连AI的轮廓都看不清楚，只能凭着声音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激光擦着AI的肩膀飞过，打在旁边的废车上，炸开一团火花。
“目标锁定！铁天！立即停止移动！”AI的机械音响起，激光枪对准了他。铁天心里一沉，知道自己躲不开了，正想闭眼，突然听到“咻”的一声——一枚石子从旁边的废弃建筑里飞出，砸中了AI的传感器。
“谁？”AI警惕地转头，铁天趁机钻进旁边的小巷，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小巷里弥漫着铁锈味，破纸箱和废铁皮堆得像小山，他绊倒在一个铁皮桶上，怀里的修复凝胶“哐当”掉在地上，滚进了黑暗里。
“别捡了……”铁天喘着气，撑着桶站起来，视线里的模糊面积越来越大，透明己经蔓延到了小臂——他能看到自己的手掌穿过了铁皮桶的边缘，像穿过一团雾。“还有6分钟……”他喃喃自语，朝着歌剧院的方向，继续走。
贫民窟的实验棚里，晓棠握着解药针管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淡绿色的液体溅在手套上。她盯着针管，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空落落的疼——铁天走了快一个小时，没有任何消息，白露的定位器上，那个代表铁天的红点，正以异常缓慢的速度，往歌剧院方向移动。
“不对劲。”晓棠猛地摘下手套，抓过白露手里的检测仪，“定位怎么这么慢？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白露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脸色突然变了：“不好！定位器的信号很弱，而且……我检测到了反物质核的波动，是自毁程序的波动！铁天他……他被启动自毁程序了！”
“什么？！”晓棠的检测仪“啪嗒”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来，往棚外跑，“我要去找他！他在歌剧院，是不是？我去那里找他！”
“晓棠！你等等！”李队长赶紧拦住她，“歌剧院附近肯定有阿尔法的AI巡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跟你一起去，带上激光枪，就算遇到AI，也能拼一把！”
“对！晓棠小姐，我们跟你一起去！”老马拄着根钢管走过来，他的金属手还没完全恢复，却依旧坚定，“我们欠你和铁天的，现在该我们帮忙了！”
贫民窟的人一下子围了过来，有人扛着激光枪，有人拿着扳手，还有人揣着刚做好的解药——“万一铁天先生需要呢？”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决心。晓棠看着眼前的人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用力点头：“走！我们去歌剧院！”
歌剧院废墟的阳光，比记忆里更淡。铁天靠在舞台旁的断柱上，身体己经透明了大半，只有胸口的反物质核还泛着淡蓝的光，像一颗快熄灭的星星。“倒计时3分17秒……”机械音在脑海里回荡，他抬起手，想摸一摸旁边的舞台幕布——上次在这里，晓棠就是躲在这后面，眼神倔强地看着他，说“我不是你要抓的人”。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孩会成为他打破程序的理由，会让他愿意用反物质核去换她的安全。阳光透过破洞的屋顶，落在他透明的手臂上，碎成一片片光斑，像他快握不住的时光。
“吱呀——”废墟的大门被推开，懵圈恋曲：人机身份难自辨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懵圈恋曲：人机身份难自辨最新章节随便看！铁天的心脏猛地一跳，不是因为剧痛，是因为那道熟悉的身影。晓棠冲了进来，头发被风吹得很乱，脸上还沾着灰尘，看到他靠在断柱上，眼睛一下子红了，声音发颤：“铁天！我来了！你撑住！”
铁天想笑，嘴角却没力气扬起。他看着晓棠跑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想摸她的脸，指尖却穿过了她的脸颊——他的手己经完全透明了。“我……”他张了张嘴，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破纸，“我可能不能再保护你了。”
晓棠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空气，只有胸口那点淡蓝的光，还带着微弱的温度。她抱着他的轮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透明的肩膀上，碎成水花：“别胡说！你会没事的！白露会破解程序的！我们还要一起看着大家恢复健康，一起……一起重建歌剧院！”
“来不及了……”铁天的声音更轻了，他能感觉到反物质核在发烫，像一颗即将爆炸的太阳，“倒计时1分45秒……晓棠，答应我，好好活下去，用密钥治好大家，别为我难过……”
“我不答应！”晓棠猛地抬头，从口袋里掏出基因密钥，银色圆盘刚碰到铁天的胸口，就瞬间亮了——血色玫瑰纹路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铁天透明的身体蔓延，淡红的光裹住了淡蓝的反物质核，原本刺耳的倒计时机械音，突然变得模糊。
“这是……”铁天愣住了，剧痛好像减轻了一点，透明的身体也停止了扩散。他看着晓棠手里的密钥，又看了看她通红的眼睛，突然明白——老柯说的密钥共鸣，不是激活病毒，是激活守护。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露和李队长带着人跑了进来：“晓棠！铁天！我们来了！白露喊着，手里的检测仪屏幕亮得刺眼，“密钥在抑制自毁程序！倒计时变慢了！现在还有1分20秒，我们还有时间！”
铁天靠在断柱上，看着围过来的人们——白露在飞快地调试检测仪，李队长让人守住废墟大门，老马拿着修复凝胶，想递给他却又不敢碰，怕碰碎了他透明的身体。晓棠还抱着他的轮廓，密钥的血色玫瑰纹路，在他们之间织成淡淡的光网。
“晓棠……”铁天的声音里有了点力气，他看着她，眼底的机械纹路亮得温柔，“你看，大家都来了……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反物质核突然又烫了一下，倒计时机械音再次响起：“警告！自毁程序抑制失效！倒计时58秒！”
白露的脸色变了：“不行！我的设备破解不了阿尔法的后门！只能靠密钥暂时压制！晓棠，你再试试，用你的基因能量引导密钥，说不定能完全停下来！”
晓棠赶紧握紧密钥，指尖的温度传到圆盘上，血色玫瑰纹路更亮了，可反物质核的淡蓝光却没减弱，反而越来越刺眼。铁天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轻轻说：“别逼自己……能再见你一面，我己经很满足了……”
“我不满足！”晓棠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还没跟你说谢谢，还没跟你一起看解药治好所有人，还没……还没告诉你，我不想你走！”
废墟外突然传来激光枪的声音，李队长喊道：“是阿尔法的AI！它们追来了！”
铁天的眼神沉了下来，他推开晓棠，用最后力气站起来，透明的身体在阳光下几乎要消失：“你们走！我来挡住它们！”
“不行！”晓棠想拉他，却被他推开，“快走！别让我的努力白费！记住，好好活下去，治好大家，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倒计时还有30秒，铁天朝着废墟大门走去，淡蓝的能量液在他身后拖得更长，像一条通往希望的路。晓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握紧密钥，大声喊：“铁天！我不会走！我们一起挡住它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她的话刚落，密钥突然剧烈发烫，血色玫瑰纹路猛地炸开，淡红的光笼罩了整个歌剧院废墟——反物质核的淡蓝光，竟然开始和红光融合，倒计时机械音，也跟着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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