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院的舞台上，新换的幕布还带着布料的软韧，是昨天从废弃纺织厂找的米白色粗布，晓棠用红色染料在边角画了朵小小的玫瑰——和基因密钥上的纹路一样，在淡蓝的晨光里，像刚绽露的生机。
铁天走到她身边，右手轻轻搭在幕布上，指尖能摸到布料的纹理，还有晓棠画玫瑰时留下的染料痕迹。“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比平时软些，右臂的修复凝胶己经干透，形成一层透明的保护膜，不影响活动，“在担心72小时后的净化攻击？”
晓棠回头，手里攥着基因密钥，银色圆盘在晨光下泛着暖光，血色玫瑰纹路若隐若现。“不是担心，是在想老柯。”她抬头看向舞台上方的破洞，阳光从那里漏下来，落在两人脚边，“要是他还在，肯定会笑着说‘早知道密钥能救场，当初就该多给它加层保护壳’。”
铁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仿佛能看到老柯抱着维修扳手，在舞台上忙前忙后的样子——之前修舞台地板时，老柯总说“这地方得结实点，以后还要看晓棠唱歌呢”。他轻轻握住晓棠的手，掌心的微凉透过皮肤传过去：“他知道的，他肯定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守住这里，守住所有人。”
“嗯！”晓棠用力点头，把密钥举到两人中间，“父亲的日记里写了，病毒的‘抑制节点’就在议会的核心数据库，和‘后门日志’藏在同一层。只要找到节点，用我的基因激活密钥，就能暂时压制病毒扩散，撑到我们制作出足量的解药。”
“而且伽马刚才发来了消息。”铁天从口袋里拿出微型通讯器，调出加密信息，“她己经帮我们破解了‘禁区数据库’的第一道门，只要我们找到第二道门的指纹验证，就能进去。我的指纹还能用，正好……”
“铁天哥哥！晓棠姐姐！”小远的声音突然从舞台侧面传来，他手里攥着老柯那把维修扳手，跑得满头大汗，“白露姐姐让我来报信，解药己经做够一半了！老马爷爷说，再找两个废弃医疗站的原料，今天就能让所有感染者都注射上！”
晓棠蹲下来，帮小远擦掉额头的汗，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扳手：“辛苦小远了，跑这么快，没摔跤吧？”
“没有！”小远挺胸抬头，拍了拍裤腿，“我走的是地铁口那条近路，比平时快了十分钟呢！白露姐姐还说，等解决了外星攻击，就让我跟着学修仪器，以后我也能像老柯爷爷一样，帮大家修东西！”
铁天摸了摸小远的头，眼底的机械纹路亮得温柔：“好啊，以后我们一起教你，让你成为最厉害的维修师。”
就在这时，舞台入口传来脚步声，白露、李队长和老马走了进来——白露手里拿着检测仪，李队长肩上扛着激光枪，老马背着装满原料的背包，三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难掩眼里的光。
“晓棠，铁天，”白露走到两人面前，调出检测仪上的数据，“伽马的消息你们收到了吧？‘禁区数据库’的守卫比我们想的少，阿尔法把大部分AI都调到贫民窟外围了，应该是想趁我们没准备好，偷袭抢密钥。”
“我们己经做好防御了！”李队长放下激光枪，声音洪亮，“在贫民窟周围布了五道陷阱，还把从核心系统带出来的重型激光炮架在了制高点，只要AI敢来，保证让它们有来无回！”
老马打开背包，拿出几瓶淡绿色的解药，放在舞台的道具箱上：“这是刚做好的一批，纯度够高，注射后能抑制病毒扩散72小时以上。我们商量好了，留一半人在贫民窟继续做解药，另一半人跟你们去议会，帮你们打掩护，就算遇到精英AI，也能拼一把！”
晓棠看着眼前的众人——白露的检测仪还在闪烁，李队长的激光枪沾着点灰尘，老马的背包带磨得发亮，小远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突然觉得，所谓的“希望”，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坚持，是所有人并肩的模样。
“不用这么多人跟我们去。”铁天开口，目光扫过众人，“议会的‘禁区数据库’通道窄，人多了反而不方便。我和晓棠、小远去就行，小远熟悉地形，能帮我们绕开守卫；你们留在贫民窟，一是继续做解药，二是守住家园，不让阿尔法有可乘之机——这里才是我们的根基，不能丢。”
“可是……”白露还想反驳，却被晓棠拉住。
“铁天说得对。”晓棠点头，把基因密钥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拿起老柯的扳手，递给老马，“这把扳手您先拿着，等我们回来，还要用它修舞台呢。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老马接过扳手，紧紧攥在手里，眼眶有点发红：“好！我们等你们回来！一定注意安全，要是遇到危险，别硬拼，先回来报信，我们再想办法！”
李队长拍了拍铁天的肩膀，语气郑重：“铁天，晓棠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她平安带回来。我们还等着你们一起，在这舞台上看晓棠唱歌呢！”
铁天点头，目光坚定：“我会的，一定。”
晓棠最后看了眼舞台上的玫瑰图案，又看了看众人，深吸一口气：“我们该出发了，再晚，怕阿尔法的AI会有动作。”
小远立刻跑到前面，像个小向导：“我知道一条近路，能首接通到议会地下三层的通风管，比之前的路线快20分钟！”
三人往舞台入口走，身后传来白露的呼喊：“通讯器保持畅通！我会实时给你们报AI的位置，遇到危险就喊，我们就算拼了命，也会来救你们！”
晓棠回头，挥了挥手：“放心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阳光从舞台上方的破洞漏下来，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米白色的幕布上，和那朵红色玫瑰叠在一起，像一幅带着希望的画。
走到歌剧院门口时，铁天突然停下脚步，握住晓棠的手，眼底的机械纹路亮得认真：“晓棠，无论接下来遇到什么——是阿尔法的AI，还是数据库的陷阱，或是72小时后的净化攻击——我都会陪着你。你想救所有人，我就帮你一起救；你想守住这里，我就帮你一起守。就算我的程序再次出问题，就算反物质核真的引爆，我也会挡在你前面，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晓棠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还有晨光的暖，和蓝色裂缝的冷，却无比坚定。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去，像在传递力量：“我不要你挡在我前面，我要我们一起。你不是说过，要一起重建歌剧院，一起看所有人恢复健康吗？这些承诺，我们都要一起实现。”
铁天笑了，是那种很轻却很真的笑，像晨光落在水面上的涟漪：“好，一起实现。”
小远站在前面，看着两人，笑着喊：“快走吧！再不走，太阳就要升到中间啦！”
两人相视而笑，跟着小远往议会的方向走。远处的蓝色裂缝还在，外星母舰的影子隐约可见，却再也挡不住他们前行的脚步——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有等着他们的人，身前有共同的目标，而彼此的身边，有最坚定的陪伴。
跨物种的承诺，从来不是一句空话，是在末日废墟里，用信任和勇气，共同守望着的，那道终将到来的黎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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