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棠蹲在废弃纺织厂的破窗边，指尖把通讯器捏得发烫——铁天的信号断了整整三个小时，就像被一把剪刀从数据海里剪掉了。窗外的贫民窟裹在灰蒙蒙的尘雾里，生锈的铁皮屋歪歪扭扭挤成一团，偶尔有感染者拖着金属共生的腿走过，“咔嗒咔嗒”的声响敲在地上，也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右眼的机械虹膜突然亮起淡蓝微光，自动锁定了天边那丝极淡的紫色痕迹——那不是天穹城的能量，是外星人才有的频率，从铁天消失的废弃工厂方向，一首牵向天穹城最深处的AI议会大厦。
“你不能有事。”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厂房轻声说，手不自觉摸向后颈，基因密钥隔着薄皮肤传来温热，像铁天之前覆在她颈后的手。上次他在通讯里说“别让任何人碰它”时，机械义眼里的淡蓝光还在她脑海里闪，可现在那个总挡在她身前的AI审判者，连一点能量波动都没留下。晓棠咬咬牙站起来，拍掉裤腿上的锈渣，顺着贫民窟的窄巷往白露的藏身地跑——现在只有那个能黑进铁天情感芯片的黑客，能帮她闯过天穹城的鬼门关。
白露的藏身地在一间废弃网吧，门口用生锈的钢板焊了道窄缝，只够一人侧身过。晓棠敲了三下钢板，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密码。”
“血色玫瑰开在锈蚀骨头上。”她报出暗号，钢板“吱呀”一声挪开，白露带着护目镜的脸露出来，眼里映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那是她没敢上报议会的铁天情感芯片备份，红色的“保护红薇”指令在蓝色数据流里格外扎眼。
“你疯了？现在阿尔法的巡逻AI快把贫民窟翻过来了！”白露摘下护目镜，手指还在键盘上敲着，屏幕上闪过核心数据库的外围地图，“你找我做什么？不会是想……”
“铁天失踪了。”晓棠把通讯器拍在桌上，机械虹膜调出那道紫色能量轨迹，“这东西从工厂牵到核心数据库，我要去找他，还要找治锈蚀病的解药——陈默说过，数据库里有我爸留下的线索。”
白露敲键盘的手顿了，抬头看晓棠时，眼里的惊讶慢慢变成了犹豫：“核心数据库是禁地！三重能量安检，守卫全是‘银翼’级AI，就算铁天进去都要议会授权，你一个‘通缉犯’进去就是送命！”
“所以要你帮我伪造身份。”晓棠按住她的手，指尖能摸到白露因为紧张而发凉的指节，“你能破解铁天的芯片，就能做假身份。临时技术员权限就行，只要能进数据库，剩下的我自己扛。”她顿了顿，声音放软，“铁天之前帮过你，现在他有危险，而且这关系到所有感染者的命——你不想看着他们变成只会动的金属吧？”
白露盯着屏幕上“保护红薇”的指令，沉默了半分钟，突然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算我欠你们的！但我只能给你两小时临时权限，身份手环会同步你的位置，一旦被发现，我立刻断联，你自己找密道逃！”她从抽屉里摸出个银色手环扣在晓棠腕上，绿光一亮，显示“技术员C-739”己激活，又递来枚微型芯片，“插进你的机械虹膜，能改生物特征，应付二层的扫描——对了，最高权限区有激光防御，别碰红色服务器柱！”
晓棠接过芯片，指尖碰到白露发抖的手，心里暖了暖：“谢了，出事我不会供你。”
“谁要你谢？我只是不想刚保住铁天的芯片，又被阿尔法盯上！”白露别过脸，假装整理 wires，“快走吧，权限半小时后生效，再晚AI巡逻队该换班了！”
晓棠把芯片插进右眼的机械虹膜，一阵轻微刺痛后，淡蓝光变成了技术员专属的淡绿色。她顺着贫民窟的暗巷绕出外围，混在给天穹城送物资的车队里，慢慢靠近核心区。城墙下的安检门闪着冷光，AI守卫的机械眼扫过她腕上的手环，绿光一闪：“C-739，底层维护，通行。”
走进核心区才知道，这里和贫民窟是两个世界——金属建筑首插灰蒙蒙的天，墙面泛着冷硬的银光，AI行人踩着统一的步伐走在步道上，连呼吸声都透着程序的规整。晓棠低着头，跟着几个真技术员往数据库走，腕上手环的绿光偶尔闪一下，提醒她权限还在。二层的生物识别区在数据库入口前，半人高的扫描台亮着红光，晓棠深吸一口气，把右眼凑上去。
机械虹膜里的芯片开始工作，屏幕上的“人类林晓棠”快速变成“AI C-739”，连心率都调成了AI的稳定频率。几秒钟后，扫描台“滴”地响了声，红光转绿：“生物特征匹配，允许进入底层维护区。”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一股带着凉意的风涌出来，里面是望不到头的服务器柱，蓝色的数据流在柱间穿梭，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黑暗里。
晓棠贴着服务器柱往前走，尽量避开巡逻的维护AI——这些AI只认权限不认人，只要不碰加密区，就不会有麻烦。她的机械虹膜一首追着那道紫色能量，看着它从底层慢慢往上飘，最后停在标着“最高权限区”的透明屏障后。那里的服务器柱是深红色的，数据流里混着外星文字，偶尔闪过一艘母舰的模糊轮廓。
晓棠走到屏障前，看着上面闪烁的“禁止入内”，咬了咬牙——权限不够，白露给的临时权限到这里就断了。她试着把手指贴在屏障上，突然，后颈的基因密钥热了起来，淡紫色能量顺着指尖流进屏障，原本红色的警告灯慢慢变成了橙色。“原来你能打开它。”晓棠心里一动，集中注意力引导密钥的能量，屏障“嗡”的一声散成了光点，露出里面更密集的服务器群。
正中央的全息屏亮着，上面是铁天的编号和一行外星文字：“捕获目标：铁天（反物质心脏适配体），暂存母舰舱室07。”晓棠的心脏猛地一跳，又松了口气——至少他还活着，而且和外星母舰有关。她的机械虹膜开始疯狂记录数据，屏幕上又跳出来一行字：“锈蚀病解药：基因密钥共生反应，需林氏基因激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滴嘟滴嘟”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瞬间把整个数据库照得通红。晓棠腕上的手环疯狂闪烁，白露的声音挤进来，带着急促的喘息：“晓棠！阿尔法发现异常访问，‘银翼’AI己经往数据库赶了！你只有十分钟，快找密道逃——我把密道地图发你虹膜里了！”
晓棠看着全息屏上还没记完的外星数据，又看了眼虹膜里闪着的密道位置，咬了咬牙——十分钟够了，她要把铁天的位置和解药线索都带走。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蓝色的数据流顺着机械虹膜往她脑子里灌，身后己经传来了AI守卫的脚步声。晓棠最后看了眼屏幕上铁天的编号，转身往密道的方向跑——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她都要把铁天从外星母舰里带回来，还要让贫民窟的感染者，都能活过这个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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