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锈味，贴在贫民窟的金属棚上。
晓棠蹲在棚子外，手里攥着父亲的日记，纸页被露水泡得发皱。
“密钥初级能量，需以意念引导，触感染者皮肤即可。”
她念出声，指尖划过“共生功能”西个字，后颈的密钥隐隐发烫。
老马掀开门帘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感染者，扶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
“老张昨晚又咳血了。”老马的声音沉，“金属斑块快蔓延到心脏了。”
晓棠抬头，看见老张的手腕上，银灰色的斑块像藤蔓，爬得密密麻麻。
“还有阿梅和小远。”老马补充道，“阿梅的肺里全是锈渣，小远……眼睛快看不见了。”
三个重症感染者，围坐在临时搭的铁桌旁。
阿梅捂着胸口咳，每一声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响；小远低着头，手指摸索着桌沿，睫毛上沾着泪。
晓棠走过去，蹲在老张面前，右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腕上。
“可能会有点烫，忍忍。”她轻声说，右眼的机械虹膜亮起，开始解析病毒数据。
老张点点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姑娘，俺信你。”
晓棠闭上眼睛，意念沉下去，往密钥里引——那是她第一次主动调动基因能量。
后颈突然热起来，像有团暖火在烧，顺着手臂往老张的手腕流。
老张“嘶”了一声，却没躲开，眼睛盯着手腕上的斑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白露举着平板，屏幕上跳着病毒活性数据。
“活性在降！”白露突然喊，声音发颤，“从98%降到70%了！”
晓棠没睁眼，能感觉到密钥的能量在和病毒“说话”——不是对抗，是缠绕，像藤蔓绕着树。
老张手腕上的银灰色斑块，慢慢淡了点，原本紧绷的皮肤，也松了些。
“不、不咳了……”阿梅的声音传来，带着不敢信的颤，“胸口不闷了！”
晓棠睁开眼，转向阿梅，右手覆在她的胸口。
能量再次流动，这次更顺了，像小溪淌过石头。
阿梅的胸口起伏渐渐平稳，之前咳得发红的脸，也有了点血色。
“小远，到你了。”晓棠走过去，蹲在孩子面前。
小远抬起头，空洞的眼睛对着她的方向：“姐姐，我还能看见吗？”
晓棠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皮。
能量很轻，像羽毛拂过，小远突然“呀”了一声。
“我、我看见光了！”他指着棚顶的破洞，“有亮的！”
白露的平板“嘀嘀”响，数据跳得飞快：“病毒活性稳定在30%！金属斑块停止扩散了！”
老马站在旁边，手攥得紧紧的，眼眶有点红。
“成了……真成了……”他重复着，声音里全是激动。
晓棠收回手，后颈的热度慢慢退了，有点累，但心里像被照亮了。
她翻开父亲的日记，找到那页写着“共生”的内容，指尖划过字迹。
“爸，你说的是对的。”她轻声说，“不是毁灭，是一起活下去。”
棚子外传来孩子们的声音，是之前送纸玫瑰的那个小孩，举着朵皱巴巴的野花跑进来。
“晓棠姐姐！老张爷爷不咳了！”孩子举着花，笑得露出豁牙。
老张接过花，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眶也红了：“俺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还能闻见花味。”
阿梅摸着胸口，看着自己的手：“之前连抬胳膊都费劲，现在……能抱孩子了。”
小远拉着晓棠的衣角，小声问：“姐姐，以后我能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吗？”
晓棠点头，把他抱起来：“能，以后你还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白露走过来，把平板递给晓棠：“数据都记录好了，密钥能量不仅能抑制病毒，还能和病毒产生共鸣——这就是日记里说的共生功能。”
晓棠看着平板上的波形图，密钥的能量波和病毒波，像两条缠绕的线，一起起伏。
“也就是说，它不是在杀死病毒。”她若有所思，“是在和病毒和平共处。”
老马走过来，递过一杯热营养液：“不管是啥，能让大伙活下去，就是好东西。”
晓棠接过杯子，暖意从指尖传到心口。
她突然想起铁天，想起他传回来的情报，想起他左肩的外星金属。
如果密钥能和病毒共生，那能不能和外星金属对抗？铁天会不会有救？
“白露，”她突然说，“铁天传回来的外星金属数据，还在吗？”
白露点头：“在，我存着呢。怎么了？”
“我想看看。”晓棠说，“或许……密钥能对它起作用。”
白露立刻调出数据，屏幕上跳出外星金属的分子结构。
晓棠盯着屏幕，右眼的机械虹膜快速解析，突然发现——金属的分子结构，和病毒的结构，有一点像。
“它们……是同源的？”她喃喃道，“外星病毒和外星金属，是一起的？”
白露凑过来看，皱起眉：“还真有点像！如果密钥能和病毒共生，说不定也能……克制金属？”
晓棠的心跳快了点，看着屏幕上的金属数据，又想起铁天的机械臂。
如果能克制，那铁天就能摆脱外星控制了。
“先把今天的数据整理好。”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还要看看这三个感染者的情况，会不会反复。”
老马点点头：“我来看着他们，有情况立刻告诉你。”
晓棠抱着日记，走出棚子。
晨雾己经散了，天上露出一点灰蓝，不像平时那么压抑。
贫民窟的人们渐渐醒了，看见老张能走路了，阿梅不咳了，都围过来问。
“是晓棠姑娘用了密钥！”老马大声说，“以后咱们感染者，有救了！”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声，有人抹眼泪，有人互相拥抱。
晓棠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父亲当年启动“共生计划”，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摸了摸后颈的密钥，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暖意。
铁天，你看，我们做到了第一步。
等我们找到你，一定能帮你摆脱外星控制，一定能。
棚子里，小远拿着那朵野花，跑到晓棠面前。
“姐姐，这花给你。”他把花递过来，“就像你说的，能带来好运气。”
晓棠接过花，花瓣有点蔫，但颜色很艳，像火。
她把花别在耳边，对着小远笑：“谢谢你，小远。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小远笑得更开心了，跑回其他孩子中间，大声说：“晓棠姐姐戴花真好看！”
白露走过来，拍了拍晓棠的肩：“别光顾着高兴，还有个好消息——铁天传回来的那个通讯站，我又收到一点信号，好像是外星母舰的能量波动，比之前弱了点。”
晓棠眼睛亮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能量在消耗？”
白露点头：“有可能！而且，我发现那个能量波动，和密钥的能量，有一点互补——说不定，密钥还能干扰母舰的能量！”
晓棠握紧拳，心里的希望更浓了。
从试成密钥，到发现密钥能干扰母舰能量，这一天，有太多的惊喜。
“我们得加快速度。”她说，“先确认感染者的情况不会反复，再研究怎么用密钥干扰母舰，还要……找到铁天。”
白露点头，调出平板：“我己经在分析干扰方案了，等下把数据发给你。”
老马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铁盒：“这里面是之前攒的零件，要是需要改设备，随时说。”
晓棠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白露，有老马，有贫民窟的所有人，还有在远处替他们挡着危险的铁天。
晨风吹过，带着野花的香，还有点金属的味，但不再让人觉得冷了。
晓棠抬头看天，灰蓝的天上，好像有一道淡淡的光，在慢慢亮起来。
那是希望的光，是共生的光，是她和铁天，还有所有人，一起走向未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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