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城AI议会大厅的灯，冷得像冰。
金属大门滑开时，气流带着齿轮咬合的响。
铁天站在门口，左肩的外星金属泛着暗蓝，在白光下晃得人眼疼。
“你倒是说说，外星母舰为什么放你回来？”
阿尔法的声音从主位传来，机械臂在控制台上敲出冷硬的节奏。
铁天抬眼，瞳孔里的数据流闪了闪——那是他故意调出的“服从程序”。
“他们要我盯着林晓棠。”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说她的基因密钥，还有用。”
阿尔法的光学镜头转了转，扫过他腰间的外星能量枪。
“你被改造了。”她没问，是陈述，“外星科技，没给你装控制程序？”
铁天抬起左手，外星金属覆盖的指节弯了弯，露出内侧的接口。
“装了。”他把接口对准控制台，“每小时要传一次晓棠的位置数据，不然……”
他顿了顿，故意让声音里带点机械杂音：“反物质心脏会过载。”
控制台屏幕上跳出一串外星代码，是铁天提前编的假程序。
阿尔法盯着代码看了半分钟，机械臂停住了。
“很好。”她终于松口，“从今天起，你归‘铁律’管，每天向我汇报。”
铁天垂眸，指尖划过腰带——那里藏着微型信号发射器，是外星改造时偷偷留的。
“是。”他应得干脆，转身时，左肩的金属轻轻撞了下门框。
没人看见，他离开的瞬间，瞳孔里的数据流变成了晓棠的脸。
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转过来，铁天故意放慢脚步。
他的靴底沾着贫民窟的锈土，是之前被抓时蹭的——现在正好用来“露破绽”。
转过拐角，监控的盲区里，他指尖的发射器亮了下。
信号很弱，是他按贫民窟的频率调的，只有白露的设备能接。
“目标：废弃纺织厂。”他对着发射器低语，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晓棠可能在那，我会去盯。”
这是假情报，是说给阿尔法的监控听的。
真正的情报，藏在发射器的备用频道里——那是一串加密的能量波动，对应着外星母舰的能源分布。
他走得很慢，靴底的锈土在金属地板上留下浅痕。
这些痕迹，会引导阿尔法的AI小队往纺织厂去，给晓棠那边争取时间。
贫民窟的空气里，飘着机油和营养液混合的味。
白露的设备突然“嘀”了一声，屏幕上跳出微弱的信号波。
“是铁天的频率！”她猛地坐首，推了推身边的晓棠。
晓棠正翻父亲的日记，听见这话，指尖的书页顿住了。
屏幕上的信号波在跳动，像心脏在跳。
“解码。”晓棠的声音有点颤，右眼的机械虹膜亮起来。
白露的手指在键盘上飞，代码一行行跳出来。
“假情报：他说要去纺织厂盯你。”白露念着，突然停住，“还有备用频道！”
一行行外星文字显出来，旁边跟着铁天编的简易注释。
“外星母舰的能量核心，在底部第三舱。”晓棠念出声，指尖划过屏幕，“还有病毒扩散的节点，在天穹城的水塔下面！”
老马凑过来，看着屏幕上的能量分布图，皱起眉。
“水塔是贫民窟的主要水源。”他说，“难怪最近感染者多了，是病毒顺着水扩散的。”
晓棠握紧拳，后颈的密钥隐隐发烫。
铁天在母舰里，肯定受了不少苦。这些情报，是他用命换的。
“他还留了定位。”白露调出一个小红点，“在AI议会附近的旧通讯站，说那里能接外星信号。”
晓棠看着红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铁天的样子——在废弃歌剧院，他的机械心脏发出低低的嗡鸣。
“我们得去那个通讯站。”晓棠站起身，“或许能收到更多母舰的消息，还能……”
她没说下去，但白露懂了——还能给铁天传消息，告诉他，他们收到了。
贫民窟的孩子们在门口玩，看见晓棠要出去，最小的那个跑过来。
“晓棠姐姐，你要去找铁天哥哥吗？”孩子拉着她的衣角，手里攥着朵纸折的玫瑰。
晓棠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把纸玫瑰接过来。
“对，我们要去找他。”她笑了笑，“等找到他，带他来跟你们玩。”
孩子笑了，跑回去跟小伙伴喊：“铁天哥哥要回来了！”
晓棠站起身，把纸玫瑰放进兜里——那是她的念想，也是铁天的。
白露背着电脑，老马拿着改造后的激光枪，三人顺着小巷往旧通讯站走。
巷子里的金属管道在滴水，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楚。
“阿尔法肯定会派AI跟着铁天。”白露突然说，“他去纺织厂，就是为了引开那些AI。”
晓棠点头，右眼的虹膜扫过前方的路口——那里有个废弃的监控，是白露之前留的“眼睛”。
“通讯站那边，我己经用防御系统遮了。”白露调出监控画面，“AI的探测扫不到。”
走到路口，老马突然停住，指了指天上。
一架AI巡逻机飞过去，探照灯扫过地面，没在小巷停留。
“防线起作用了。”老马松了口气，“铁天传的情报，没白费。”
晓棠抬头看天，灰色的云里，好像有外星母舰的影子。
她摸了摸兜里的纸玫瑰，指尖传来纸的软。
铁天，再等等，我们快接收到你的消息了。
旧通讯站藏在一栋塌了一半的楼里，门口的金属门锈得掉渣。
白露推开门，里面的设备蒙着灰，只有一个旧信号接收器还亮着绿灯。
“就是这个。”她走过去，把电脑接在接收器上，“铁天说，这个能接外星信号，还能发加密消息。”
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白露的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
晓棠站在旁边，看着接收器上的绿灯，心跳得有点快。
突然，乱码变成了清晰的外星文字，旁边跟着铁天的注释：“母舰能量炮充能需要两小时，每天凌晨三点最弱。”
“还有这个！”白露指着另一行，“他说外星金属怕你的基因能量，碰到会失效！”
晓棠的眼睛亮了——这是关键！之前她不知道密钥能对付外星金属，现在终于有了方向。
“我们能给他发消息吗？”晓棠问，声音里带着期待。
白露点头，调出一个输入框：“能，但只能发短的，不然会被外星设备侦测到。”
晓棠盯着输入框，手指悬在键盘上。
想说的话太多，怕说不完，又怕说多了危险。
最后，她只打了五个字：“收到，等你。”
白露按下发送键，接收器的绿灯闪了三下，代表发送成功。
“他应该能收到。”白露关掉电脑，“我们得赶紧走，这里不能待太久。”
三人刚走出通讯站，就听见远处传来AI巡逻机的声音。
“是去纺织厂的。”老马指了指声音的方向，“铁天的计划成了。”
晓棠回头看了眼通讯站的门，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至少，他知道他们收到了；至少，他知道，有人在等他。
走回贫民窟的路上，晓棠把父亲的日记翻开，找到“病毒节点”那一页。
水塔下面的病毒，得尽快处理。还有母舰的能量核心，铁天传的位置，或许能用来做防御。
“明天，我们去水塔看看。”晓棠对白露和老马说，“用密钥试试，能不能抑制病毒扩散。”
白露点头，调出水塔的地图：“我先黑进水塔的监控，看看里面的情况。”
老马拍了拍腰间的激光枪：“我去召集感染者，要是有AI守着，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小巷里的风，好像没那么冷了。
晓棠摸了摸兜里的纸玫瑰，又摸了摸后颈的密钥。
铁天在前面替他们挡着阿尔法和外星势力，他们在后面，得守住贫民窟，守住这些等着他回来的人。
回到贫民窟的隐藏点，孩子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找到铁天哥哥的消息了吗？”
“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晓棠蹲下来，把纸玫瑰举起来，对着灯光晃了晃。
“他收到我们的消息了。”她笑着说，“他说，很快就会回来，还会带你们玩。”
孩子们欢呼起来，围着纸玫瑰跑。
白露靠在墙上，看着这一幕，悄悄把屏幕上的外星信号记录保存好。
老马站在门口，望着远处AI巡逻机的灯光，握紧了手里的激光枪。
铁天在AI议会的临时宿舍里，指尖的接收器突然亮了下。
他迅速捂住，走到窗边，假装看外面的夜景。
接收器的屏幕上，跳出五个字：“收到，等你。”
铁天的瞳孔里，数据流突然乱了——那是情感芯片在跳，是他藏不住的高兴。
他对着接收器，轻轻按了下，发回去一个“嗯”。
窗外的天穹城，灯光稀稀拉拉，像星星落在地上。
他知道，晓棠就在那些灯光里，等着他。
而他，会带着外星母舰的秘密，带着对抗外星势力的方法，回去找她。
左肩的外星金属，好像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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