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的晨雾还没散，天上突然亮了块。
不是太阳，是外星母舰的全息投影，像块碎冰，砸在灰墙上。
“铁天，24小时内，带林晓棠的基因密钥来。”
冰冷的外星语言，透过投影炸响，震得金属棚子嗡嗡颤。
铁天站在投影下，外星金属肩甲泛着危险的暗红——这是母舰在强制激活他体内的控制程序。
“否则，”投影里跳出能量炮的瞄准线，对准贫民窟中心，“天穹城西南区，包括这里，全炸平。”
投影突然消失，晨雾里还留着外星能量的冷味。
铁天的手攥得死紧，反物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撞碎机械锁的残留程序。
“天哥，你咋了？”
身后传来老马的声音，几个感染者围过来，脸上满是慌。
铁天没回头，喉结滚了滚：“没事，外星的恐吓罢了。”
他在撒谎——只有他知道，母舰的能量炮，是真的能夷平这里。
晓棠从医疗棚里跑出来，右眼的机械虹膜还亮着，显然也看到了投影。
“他们给你发指令了？”她抓住铁天的手腕，指尖碰到他发烫的机械臂。
铁天低头，看见她眼里的慌，心里像被扎了下。
“嗯。”他没瞒，“24小时，要密钥，不然炸贫民窟。”
晓棠的手顿了顿，后颈的密钥突然发烫，像在呼应外星的威胁。
“不能给。”她抬头，眼里的慌变成了硬，“密钥给了，他们会杀更多人。”
铁天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机械指节的温度软下来：“我知道。”
白露抱着电脑跑过来，屏幕上跳着外星指令的解码数据。
“不好！”她的声音发颤，“母舰的能量炮，己经开始充能了！”
屏幕上，个红点在闪烁，标注着“攻击范围：含贫民窟127人”。
老马凑过来看，烟杆从手里滑下去，砸在地上没声响。
“127人……”他喃喃道，“这里老老小小，都是命啊。”
晓棠接过电脑，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感染者名单——有老张，有阿梅，还有送她野花的小远。
“不能让他们死。”她咬着牙，右眼的虹膜闪过狠劲，“我们得想办法。”
铁天看着她，突然开口：“我去跟他们谈。”
“不行！”晓棠立刻反对，“他们会杀了你！”
“不会。”铁天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外星金属臂，“他们还需要我传数据，暂时不会动我。”
晓棠还想说什么，铁天却按住她的肩，眼神定得很：“我去拖延时间，你们找机会拆能量炮的瞄准系统。”
白露突然“咦”了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着：“等等！指令里有漏洞！”
所有人都凑过去，屏幕上跳出段隐藏代码。
“母舰的能量炮，需要地面探测器定位。”白露指着代码，“只要毁了探测器，他们就没法精准攻击！”
晓棠的眼睛亮了：“探测器在哪？”
“旧基因实验室！”白露调出地图，“那里有人类留下的旧信号塔，他们肯定用那个定位！”
铁天看着地图，突然笑了：“正好，那里我熟。”
他之前追晓棠时，去过那几次，知道实验室的布局，还有旧设备的开关。
“我们可以设陷阱。”晓棠突然说，“你假装去交密钥，引他们的探测器出来，我们趁机毁了它。”
铁天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好。但你得答应我，别靠近实验室——太危险。”
晓棠想反驳，却看见铁天眼里的急，只好点头：“我在外面接应，白露远程黑入，老马带感染者布防。”
分工很快定好，老马立刻去召集人，白露开始改装信号干扰器。
晓棠拉着铁天，走到没人的角落，从兜里掏出朵纸玫瑰——是小远早上刚送的。
“拿着。”她把纸玫瑰塞进铁天的口袋，“别弄丢了，我等着它回来。”
铁天攥紧纸玫瑰，纸的软透过手套传过来，像晓棠的手。
“放心。”他轻声说，“我会把它带回来，还会把你要的探测器，一起拆了。”
晓棠踮起脚，轻轻抱了他下，手臂碰到他的机械肩甲，有点凉，却很踏实。
“小心点。”她的声音有点颤，“我等你。”
铁天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跟着老马去看布防。
晓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右手摸向后颈的密钥——那里的温度，和铁天的机械心脏，好像在慢慢呼应。
白露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别担心，他很厉害的。”
晓棠笑了笑，眼里却还有慌：“我怕……怕他出事。”
“不会的。”白露调出电脑，“我给你做了个信号追踪器，能实时看他的位置，还有生命体征。”
晓棠接过追踪器，屏幕上的小红点，是铁天的位置，旁边的绿线，是他平稳的心率。
“谢谢。”她轻声说。
贫民窟里，感染者们开始行动，有人搬旧机械臂当掩体，有人拆废弃的激光枪，孩子们也帮着递零件。
小远跑过来，拉着晓棠的衣角：“晓棠姐姐，铁天哥哥会赢吗？”
晓棠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会的，他会带着纸玫瑰回来，还会带糖果给你。”
小远笑了，跑回去跟其他孩子说：“铁天哥哥会带糖果回来！”
晓棠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心里的慌慢慢散了——她不是在为自己战斗，是在为这些活着的人，为她和铁天的未来。
天上，外星母舰的影子又暗了点，能量炮的充能红光，透过云层渗下来，像滴血。
铁天走过来，身上多了件旧战术背心，里面插着能量弹，外星金属臂上，绑了截废钢，当盾牌。
“准备好了。”他说，眼里的冷硬里，藏着点软——那是给晓棠的。
晓棠点头，把追踪器塞进他手里：“有事立刻联系，别硬扛。”
铁天接过追踪器，攥在手里，转身走向贫民窟的出口。
晨雾里，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外星金属臂偶尔闪过的光，像颗移动的星。
晓棠站在原地，右手紧紧攥着，指甲陷进掌心——她等着，等着铁天带着纸玫瑰回来，等着这场危机过去，等着他们能真正并肩，看次干净的太阳。
白露走到她身边，调出实验室的监控：“探测器己经启动了，就在实验室的顶楼。”
屏幕上，个银色的圆盘在转，发出淡蓝的定位光，对准贫民窟的方向。
“铁天快到了。”白露说，声音有点紧。
晓棠深吸口气，右眼的机械虹膜亮起来，开始解析探测器的信号频率：“准备好了，只要他引开守卫，我们就动手。”
天上的红光更亮了，24小时的倒计时，己经开始走。
贫民窟里，没人说话，只有机械零件的碰撞声，和远处铁天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是他们的希望，也是这场战斗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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