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借势布局，初断羽翼
与萧逸尘达成合作的消息，苏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沈兰芝。她知道，这件事越少人知晓，就越安全。眼下最重要的，是利用手中的证据，先剪除刘尚书的羽翼，让他孤立无援。
回到府中，苏瑶立刻让苏忠去查刘尚书那几个心腹的底细。萧逸尘给的账册里提到，刘尚书的外甥王启，在江南担任盐运使期间，私吞了大量盐税，这笔钱不仅流入了刘尚书的腰包，还用来拉拢了不少地方官员。
“王启这个人，贪财好色，没什么真本事，全靠刘尚书提拔才坐稳了盐运使的位置。”苏忠将查到的消息汇报给苏瑶，“听说他在江南养了好几房外室，生活奢靡，早就有人看不惯了，只是碍于刘尚书的面子，没人敢动他。”
苏瑶坐在窗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没人敢动，不代表不能动。你想办法把王启私吞盐税的证据，匿名送到江南巡抚手里。记住，做得干净些，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江南巡抚是出了名的清官，与刘尚书素来不和，让他来对付王启，再合适不过。
“大小姐放心，属下明白。”苏忠领命而去。
沈兰芝端着一碗燕窝走进来，见苏瑶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自从从城隍庙回来，您就一首心事重重的。”
苏瑶接过燕窝，笑了笑：“在想怎么对付刘尚书。父亲被调离京城，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刘尚书位高权重，我们……”
“位高权重又如何？”苏瑶打断她，眼神锐利，“只要他做了亏心事，就一定会留下把柄。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些把柄，然后一点一点，把他拉下来。”
正说着，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说是柳姨娘求见。
苏瑶挑眉，有些意外。柳姨娘还在禁足期间，竟敢求见？
“让她进来。”
片刻后，柳姨娘被丫鬟引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裙，脸上带着几分憔悴，眼眶微红，看起来像是受了不少委屈。
“瑶儿，”柳姨娘走到苏瑶面前，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前几日是母亲不对，不该在你及笄礼上惹出那些事，你别怪母亲，好不好？”
若是前世，苏瑶或许会被她这副模样骗过去，可如今，她只觉得虚伪得可笑。
“母亲说笑了，女儿怎么会怪您呢？”苏瑶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祖母让您闭门思过，您这时候出来，若是被祖母知道了……”
柳姨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道：“我就是太想你了，才忍不住过来看看。再说，我己经想通了，以后一定好好辅佐你，绝不再给你添乱。”
她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到苏瑶面前：“这是我娘家送来的一支玉簪，据说能安神，我想着你最近肯定休息不好，就给你送来了。”
苏瑶看着那支玉簪，眼神微冷。她认得，这支簪子是柳姨娘的陪嫁之物，上面刻着一个“柳”字，平日里宝贝得很，怎么会突然送给她？
这里面，定有猫腻。
“母亲的心意，女儿心领了。”苏瑶没有接锦盒，“只是我素来不爱这些首饰，母亲还是自己留着吧。”
柳姨娘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强笑道：“瑶儿这是还在生我的气？”
“母亲多虑了。”苏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若是没别的事，母亲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祖母担心。”
话说到这份上，柳姨娘也不好再赖着，只能讪讪地收回锦盒，转身离开了。
看着柳姨娘离去的背影，沈兰芝疑惑道：“小姐，柳姨娘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不仅给您道歉，还送您东西？”
“转性？”苏瑶冷笑一声，“她是怕了。父亲被调离京城，她在府里的靠山就弱了，自然想拉拢我。至于那支玉簪……”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怕是想在上面动手脚，监视我的动静吧。”
沈兰芝吓了一跳：“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老夫人？”
“不必。”苏瑶摇头，“她想监视，就让她监视。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给她传递些‘假消息’。”
接下来的几日，苏瑶故意在柳姨娘安插的丫鬟面前，表现得对父亲被调离京城一事忧心忡忡，还时常唉声叹气，说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姨娘得知后，果然放松了警惕，甚至开始暗中联系娘家，说苏瑶不过是个没断奶的孩子，不足为惧。
苏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柳姨娘越是轻敌，对她就越有利。
几日后，江南传来消息，江南巡抚收到匿名举报，立刻上奏朝廷，弹劾王启私吞盐税。皇上震怒，下令将王启革职查办，押解回京受审。
消息传到京城，刘尚书气得摔碎了书房里的砚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隐秘的事，怎么会突然被翻出来。
“大人，现在怎么办？王启若是招供了，怕是会牵连到我们。”刘尚书的谋士急道。
刘尚书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能让他开口。你去安排一下，让他‘意外’死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是。”
然而，刘尚书的人还没动手，王启就在驿站里“畏罪自杀”了。
消息传来，苏瑶正在院子里赏花。沈兰芝兴冲冲地跑进来：“小姐，您听说了吗？王启死了！就在驿站里上吊自杀了！”
苏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是吗？那可真是可惜了。”
她知道，这绝不是畏罪自杀，定是萧逸尘动了手。王启活着，难免会供出刘尚书，可若是死了，就死无对证，刘尚书虽然少了个心腹，却也暂时安全了。
萧逸尘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刘尚书现在肯定气得跳脚。”沈兰芝笑着说，“少了王启这个左膀右臂，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
“这只是开始。”苏瑶看着院子里的牡丹，“刘尚书的羽翼，我们要一根一根地拔掉。”
就在这时，苏忠匆匆跑了进来，脸色凝重：“大小姐，不好了！柳姨娘的哥哥柳乘风，被任命为京畿卫指挥使了！”
苏瑶心中一惊。京畿卫负责京城的防务，位置极为重要。柳乘风没什么本事，却突然被任命为指挥使，不用想也知道，是刘尚书在背后运作。
刘尚书这是在报复！他失去了王启，就立刻让柳乘风掌控京畿卫，既是为了自保，也是在向他们示威。
“看来，我们还是小看刘尚书了。”苏瑶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动作倒是快。”
“那现在怎么办？”沈兰芝急道，“柳乘风当了京畿卫指挥使，以后我们在京城里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了？”
苏瑶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他送上门来，那我们就先拿柳乘风开刀。”
她转身对苏忠道：“你去查柳乘风的底细，尤其是他担任京畿卫指挥使期间，有没有什么不法行为。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他的罪证。”
“是，大小姐。”
苏忠走后，沈兰芝担忧地说：“小姐，柳乘风刚上任，肯定很谨慎，想查到他的罪证，怕是不容易。”
“再谨慎的人，也会有破绽。”苏瑶眼神坚定，“柳乘风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是刘尚书，不是自己的本事。他心里肯定有鬼，只要我们耐心等待，总能找到机会。”
夜色渐深，苏瑶坐在灯下，再次翻看萧逸尘给的账册。她相信，里面一定还有她没发现的线索。
果然，在账册的最后几页，她看到了几笔可疑的支出。时间都在柳乘风被任命为京畿卫指挥使前后，数额巨大，收款人不明。
苏瑶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很可能是刘尚书为了让柳乘风顺利上任，给京中某些官员的贿赂！
只要能查到这些钱的去向，不仅能扳倒柳乘风，还能揪出更多刘尚书的党羽！
她立刻让苏忠顺着这条线索去查。
窗外，月光皎洁，洒在庭院里，一片寂静。苏瑶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艰难。但她不会退缩，为了父亲，为了定国公府，也为了自己，她必须坚持下去。
这场战争，她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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