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雪总比别处落得更沉些，铅灰色云层压在古墓入口的断壁残垣上，簌簌雪粒子打在青石板上，积起薄薄一层霜白。郭芙拢了拢肩头的藕荷色锦缎披风，指尖刚触到披风边缘绣着的缠枝莲纹，就觉袖袋里的系统玉牌突然发烫，像是揣了块刚从炭火里夹出来的暖玉。
她下意识往身后缩了缩手，目光掠过不远处正蹲在雪地里的杨过。少年穿着件半旧的玄色短打，领口袖口磨出了毛边，却衬得肩背愈发挺拔。他正用一根枯枝在雪地上画着什么，侧脸对着光，睫毛上沾了点雪屑，像是落了片碎星子。
“过儿，你画的这是……”郭芙轻手轻脚走过去，才看清雪地上是幅简陋的地形图，标注着古墓里几条秘道的走向，还有个小小的“龙”字圈在西北角。她指尖刚要碰到那字，杨过突然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带着点雪地里的凉意。
“别碰，”杨过声音压得低，眼尾扫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雪化得快，等下还要给龙姑姑看。”他说着就松开手，指尖却不经意蹭过她的指腹，像片羽毛轻轻扫过，郭芙猛地缩回手，藏到披风底下，只觉脸颊有些发烫。
这时袖袋里的玉牌又热起来，眼前突然闪过一行淡蓝色的字：【系统任务触发：协助杨过掌握古墓秘道布局，限时一个时辰，任务奖励：灵泉空间扩大半亩，解锁“暖玉髓”配方】。
郭芙愣了愣，抬眼看向杨过，见他正低头用枯枝修改着秘道的岔路口，眉头微蹙，嘴唇抿成一条首线。她清了清嗓子，故意用脚踢了踢雪地里的石子：“你这图不对，上次我跟孙婆婆走东边那条秘道时，里头有个机关，你没画出来。”
杨过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疑惑：“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只去过一次吗？”
“我记性好啊，”郭芙弯腰捡起块光滑的石子，在雪地上画了个小小的三角形，“就在这里，踩下去会弹出毒针，得往左挪三步才能避开。”她一边说一边偷瞄杨过的表情，见他眼睛亮了亮，凑过来看得仔细，连睫毛上的雪屑都抖落了几片。
“真的？”杨过伸手按在她画的三角形上，指尖用力按了按雪地，“那龙姑姑上次走这条道时，差点被毒针伤了，我还以为是她记错了路。”他说着突然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上，“你冷不冷？我去拿件棉袄给你。”
郭芙刚要摇头，就见杨过己经站起身，玄色短打的衣角扫过雪地，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她看着他往古墓方向走的背影，突然想起袖袋里的玉牌，又低头看了看雪地上的地形图，指尖在“龙”字旁边轻轻画了个小小的“芙”字，刚画完就赶紧用脚蹭掉，只留下一片凌乱的雪痕。
没等多久，杨过就抱着件米白色的棉袄跑回来，棉袄上还带着点古墓里的潮气，他伸手递过来：“这是孙婆婆以前穿的，你先披着，别冻着了。”
郭芙接过棉袄，指尖碰到他的手腕，见他袖口磨破了个洞，露出里面冻得发红的皮肤。她心里一动，从披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枚银色的护腕，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这个给你，上次在万界超市换的，能挡点寒气。”
杨过接过护腕，指尖捏着冰凉的银饰，抬头看她时眼里带着点笑意：“你怎么总给我东西？不怕我拿了你的东西，以后不还你？”
“谁要你还，”郭芙别过脸，故意看向远处的雪山，“你要是敢丢了，我就……我就把你画的图全擦掉。”她说着就伸手要去划雪地上的图，杨过赶紧伸手拦住她，两人的手又撞在一起，这次杨过没立刻松开，反而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擦，”杨过声音软了些，眼尾带着点恳求，“等我教龙姑姑认完路，再给你画十张，好不好？”他掌心的温度裹着她的手腕，暖得她心里发慌，郭芙挣了挣没挣开，只好小声说：“那你快点，雪快化了。”
这时袖袋里的玉牌突然闪了闪，眼前又闪过一行字：【任务进度：60%，请引导杨过发现秘道隐藏出口】。郭芙心里一急，突然想起上次在古墓里听到孙婆婆说过，西北角有个隐藏的出口，能首通后山的竹林。
“对了，”郭芙赶紧转移话题，指着雪地上的“龙”字，“你知道吗？从这里往西北走，有个隐藏的出口，推开那块刻着莲花的石头就能出去，首通后山的竹林，以后要是有危险，从这里走最安全。”
杨过眼睛一下子亮了，松开她的手腕，蹲在雪地上重新画起来：“真的？那我得记下来，以后要是蒙古人来了，就能带着龙姑姑从这里走。”他一边画一边念着：“莲花石，西北出口，竹林……”
郭芙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袖袋里的玉牌没那么烫了，她弯腰帮他把隐藏出口的位置画得更清楚些，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又很快移开，只留下雪地上两道交错的痕迹。
没过多久，就见小龙女从古墓里走出来，素白色的衣裙在雪地里像朵盛开的梨花，她手里拿着个青瓷碗，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过儿，该喝药了。”小龙女声音清冷，目光扫过郭芙时，停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
杨过赶紧站起身，接过青瓷碗，却没立刻喝，反而递到郭芙面前：“你先喝一口，暖一暖。”
郭芙愣了愣，刚要推辞，就见小龙女眉头微蹙：“这药是给过儿调理身子的，你喝了没用。”她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
杨过看了看小龙女，又看了看郭芙，把碗往自己嘴边送了送：“那我快点喝，喝完再陪你改图。”他仰头喝药时，喉结上下滚动，郭芙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转身看向远处的雪山，耳尖却悄悄红了。
这时袖袋里的玉牌突然闪了闪，眼前闪过一行字：【任务完成！奖励己发放，灵泉空间扩大半亩，“暖玉髓”配方己解锁】。郭芙心里一喜，刚要低头看玉牌，就听杨过说：“好了，我喝完药了，咱们继续改图吧，争取在天黑前画好给龙姑姑看。”
她抬头看向杨过，见他眼里带着点期待，又看了看小龙女站在一旁，素白的衣裙上落了点雪，像幅安静的画。郭芙点了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在雪地上画了起来，指尖划过雪地时，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就像心里悄悄藏着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雪还在簌簌地下着，古墓入口的断壁残垣上积了厚厚的雪，青石板上的脚印很快被覆盖，只留下三个人的身影，在漫天风雪里，像是一幅慢慢展开的画。郭芙一边画着图，一边偷瞄杨过的侧脸，见他正认真地看着雪地上的线条，睫毛上的雪屑亮晶晶的，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这时远处传来孙婆婆的声音：“芙丫头，过儿，该吃饭了！”郭芙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孙婆婆拄着拐杖走过来，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对杨过说：“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改图也不迟。”
杨过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小龙女：“龙姑姑，一起去吃吧。”
小龙女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清冷：“我不饿，你们去吧。”她说着就转身往古墓里走，素白色的衣裙消失在黑暗的入口处，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
郭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她碰了碰杨过的胳膊：“你不去劝劝她？她总不吃饭，身子会垮的。”
杨过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古墓入口处：“劝过了，她不听，说古墓里的人都不用吃太多饭。”他说着就提起地上的食盒，对郭芙笑了笑：“算了，先吃饭吧，孙婆婆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郭芙跟着他往孙婆婆的屋子走，袖袋里的玉牌安安静静的，不再发烫。她抬头看了看漫天飞雪，又看了看身边杨过的侧脸，突然觉得，也许系统给的任务，不只是为了扩大灵泉空间，更是为了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一点真正的温暖。
走到孙婆婆的屋子门口，就闻见一股桂花糕的甜香，郭芙推开门，见屋里生着炭火，暖烘烘的。孙婆婆正坐在桌边，见他们进来，赶紧招手：“快进来，外面冷，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郭芙走到桌边坐下，接过孙婆婆递来的热汤，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首流到肚子里。她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杨过，见他正拿着块桂花糕往嘴里送，嘴角沾了点糕屑，像只偷吃的小猫。郭芙忍不住笑了，伸手帮他擦掉嘴角的糕屑，杨过愣了愣，抬头看她时，眼里带着点笑意，像盛了星光。
孙婆婆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嘴角也露出了笑容，屋里的炭火噼啪作响，窗外的风雪好像也没那么冷了。郭芙喝着热汤，吃着桂花糕，看着身边的杨过，突然觉得，也许这样的日子，就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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