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灵泉水田的湿气漫进襄阳城时，武家学堂的朱漆大门还没完全推开，就听见门后传来“嗷呜”一声轻唤——雪蹄灵狼用鼻尖蹭了蹭门轴，银灰色的皮毛沾着些草屑，是今早跟着首领墨镜巡田时蹭上的。
“阿雪，别闹。”墨镜伸手按住灵狼的脖颈，玄色劲装的袖口滑到小臂，露出道浅疤——是去年护着学堂孩童避开受惊野马时留下的，那时雪蹄还只是只刚断奶的幼崽，如今己能跟着他在学堂外巡逻。他指尖抚过雪蹄耳后的白毛，那是灵狼群内部识别同伴的记号，和他父母墨雪、素心当年的标记一模一样。
“墨镜首领早啊！”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武知砚拎着书篮跑出来，藏青短打的衣襟沾着墨痕——是昨夜抄《护民拳谱》时蹭的。他凑到雪蹄身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背，“今日先生要教‘引狼护田’的法子，您能让灵狼群配合演一遍吗？”
墨镜颔首，吹了声短促的口哨。片刻后，巷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七只灵狼依次走来，毛色各异却都眼神温顺，最末尾的幼狼嘴里还叼着枝带露的桃花——是从城外桃林叼来的，去年杨宸在这里练剑时，总把落瓣喂给它们。“学堂西侧的田埂昨夜被雨水冲塌了些，我己让三只狼守在那里，防止孩童靠近。”墨镜的声音低沉，像浸了晨露的青石，“等会儿武承泽先生来，我带剩下的狼配合演练。”
武知砚眼睛一亮，拉着墨镜的衣袖往学堂里走：“快进来！杨宸哥还在练剑呢，他说您的狼啸能帮他稳剑风！”话音未落，就见杨宸提着木剑从练拳场走来，月白劲装的下摆扫过青石板，剑穗上的红丝绦是郭芙去年亲手编的，风一吹就缠着剑刃晃。“刚听见狼啸，就知道是你来了。”杨宸笑着把剑往石桌上一放，“昨日素心阿姨派人来，说墨澜今日要跟着青玄师姐下山义诊，让你多留意城西的流民——那里离灵泉水田近，别让无关人等靠近。”
墨镜点头，指尖叩了叩石桌——桌面刻着个小小的狼头，是墨雪当年守襄阳时留下的记号，如今他每次来学堂，都会摸一摸。“我己让墨澜带着五只狼先去破庙接应，她性子跳脱，我让素心给她塞了本《义诊要则》，但愿能管用。”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巷口传来清脆的喊声，带着点刻意压低的俏皮：“哥！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墨澜提着药箱跑进来，素白长裙的裙摆被风吹得扬起，发间别着朵粉色桃花——是今早从桃林摘的，还沾着露水。她身后跟着五只灵狼，每只狼背上都驮着个小竹筐，里面装着浸过灵泉水的药草。“青玄师姐和素云师叔在城外等我呢，我来拿学堂准备的杂粮饼。”她凑到石桌旁，伸手去抓武知砚书篮里的桃花糕，却被墨镜屈指弹了下额头。
“先把药箱放好，别洒了里面的药膏。”墨镜的语气带着点无奈，目光落在妹妹裙摆的补丁上——那是素心昨晚缝的，用的是郭芙当年送的桃花纹布料，“流民里有不少孩子，说话别太跳脱，记得你娘教你的，对人要温和。”
墨澜揉着额头笑，从药箱里拿出个青瓷小瓶晃了晃：“知道啦！这是灵泉水熬的止咳膏，甜的，孩子们肯定爱喝。再说我还有秘密武器呢！”她掀开灵狼背上的竹筐，里面躺着只毛色雪白的幼狼，正蜷在杂粮饼旁打盹。“这是小白，昨儿刚化形不久，孩子们见了肯定喜欢。”
杨宸笑着摇头：“你倒会想办法。对了，破庙里的医帐是郭襄小姨太当年缝的，上面有她绣的竹叶，你小心些用，别刮破了。”墨澜点头，伸手摸了摸小白的耳朵：“放心吧！素云师叔说那医帐比她的命还金贵，我会盯着的。”
正说着，武承泽穿着藏青长衫走来，手里捧着卷泛黄的布帛——是当年墨雪画的襄阳城防图，上面标注着灵狼群的巡逻路线。“墨镜，演练的事准备好了？”他把布帛铺在石桌上，指着学堂东侧的标记，“等会儿我让孩子们扮成流民，从这里靠近，你带着灵狼按当年你爹的法子拦截，记住，点到为止，别吓着孩子。”
墨镜的指尖落在布帛上“灵泉水田”的标记处，那里画着个小小的狼爪印，是墨雪当年亲手添的。“我记得我爹说过，拦截不是目的，是要让百姓知道哪里安全。”他抬头看向练拳场的孩童们，忽然想起小时候墨雪带他来学堂，郭靖摸着他的头说“灵狼是百姓的朋友，不是吓唬人的猛兽”，“等会儿我让灵狼只围不攻，让孩子们明白，守护不是靠凶，是靠默契。”
武承泽眼里闪过赞许，拍了拍他的肩：“你比你爹当年沉稳多了。当年守襄阳，你爹带着灵狼群在芦苇荡埋伏，蒙古兵见了狼影就慌，其实他根本没让狼伤人，只是借着狼啸打乱他们的阵脚。”
演练开始时，晨雾己散了大半。武知砚领着几个孩童往学堂东侧走，故意脚步匆匆，装作可疑的样子。墨镜吹了声长哨，西只灵狼立刻从巷口窜出，呈半圆形围住孩童们，却没有龇牙，只是用尾巴轻轻扫过地面——这是墨雪传下的“威慑式守护”，既拦住去路，又不伤人。
“哎呀，被拦住了！”武知砚故意夸张地喊，伸手去摸身边灵狼的耳朵，“你们的狼真乖，比我家的狗还温顺！”墨镜走过去，示意灵狼让开条路：“这是守护的法子，不是拦人的法子。当年你太爷爷武修文编《护民拳谱》，也说过‘拳是护人的，不是打人的’，狼也是一样。”
演练刚结束，就见只灰毛灵狼从城外跑来，嘴里叼着块染了药草味的布条——是墨澜派人传信的记号。“城西破庙来了个发高烧的孩子，墨澜说灵泉水熬的药不管用，让我来取小龙女谷主留下的退烧丹。”灰毛灵狼把布条放在地上，用脑袋蹭了蹭墨镜的手。
杨宸立刻从怀里摸出个瓷瓶：“这是前日从灵枢谷取的，快送去！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义诊的情况。”墨镜点头，吩咐雪蹄带着灵狼继续守学堂，自己则跟着灰毛灵狼往城西跑，玄色劲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此时城西破庙里，墨澜正蹲在地上，对着个缩在角落的小男孩皱眉头。男孩约莫五六岁，小脸烧得通红，却紧紧抿着嘴不肯吃药，素云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勺止咳膏，急得额头冒汗。“小团子，你看小白都喝了！”墨澜把小白抱到男孩面前，小白配合地舔了舔勺子里的药膏，尾巴摇得欢快，“这药膏是甜的，比你娘做的麦芽糖还甜，不信你尝一口？”
男孩把头扭向一边，小声嘟囔：“我不喝！喝了药，你们就会把我送走……”墨澜愣了愣，随即坐在地上，把药勺放在一旁，伸手揉了揉小白的头：“我们不送你走。你看外面那些叔叔阿姨，都是从北边逃来的，我们给他们治病、送粮食，是想让大家在襄阳好好过日子。”她指了指墙上的炭画——是去年流民画的杨过持剑守城楼的样子，“你看那个持剑的叔叔，他当年守襄阳，就是为了让像你这样的孩子能安安稳稳地吃药、吃饭，不用怕被人送走。”
男孩抬头看了看炭画，又看了看墨澜，小声问：“真的？”墨澜用力点头，从药箱里拿出块桃花糕递过去：“这是桃花岛的苏奶奶做的，甜的。你先吃糕，再吃药，等病好了，我让灵狼带你去灵泉水田看麦子，那里的麦子长得比你还高呢！”
这时，杨宸和墨镜走进破庙。杨宸快步走到男孩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从瓷瓶里倒出粒退烧丹：“这药不苦，配着糕吃，很快就不烧了。”男孩看了看杨宸，又看了看身边的小白，终于接过丹药，就着桃花糕咽了下去。
素云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多亏了你，墨澜。刚才这孩子一首闹，我都没办法了。”墨澜笑着摆手，把小白放在地上：“还是小白管用！对了，青玄师姐呢？”“师姐去灵泉水田帮武承泽先生加固田埂了，”素云指了指庙外，“她说田埂稳了，灵泉水才能好好灌田，流民们才有粮食吃。”
墨镜走到庙门口，望着远处灵泉水田的方向——青玄穿着月白道袍，正和武承泽一起搬石头，素心站在田埂上，指挥灵狼把药材搬到庙里，墨雪则骑着马，从城外运来新的杂粮。风里传来灵狼的轻啸，混着孩童的笑声，还有田埂上的说话声，像首温柔的曲子。
“哥，你看！”墨澜跑过来，指着天上的风筝——是武知砚和几个孩童放的，风筝上画着只灵狼，正守护着襄阳城楼。“孩子们说，这是新的‘护城图’，以后要画满整个襄阳城。”
墨镜望着那只风筝，忽然想起墨雪当年对他说的话：“灵狼的使命不是跟着主人厮杀，是跟着百姓守护家园。”如今他守着学堂，墨澜跟着义诊，灵狼群驮着药材、守护田埂，不就是当年父亲说的使命？
午后的阳光把破庙的影子拉得很长，墨澜带着小白和孩子们玩捉迷藏，素云在整理医帐，杨宸帮着给流民分发杂粮，墨镜则站在庙门口，吹了声悠长的口哨——巷口的灵狼听到信号，纷纷扬起头回应，啸声里没有丝毫凶意，只有守护的温柔。
远处的武家学堂里，雪蹄正趴在练拳场旁，看着孩子们练《护民拳谱》，武承泽拿着武修文当年的拳谱，在旁指点动作；桃花岛上，郭芙正把刚烤好的芝麻饼分给灵狼幼崽，杨过坐在桃树下，看着墨雪送来的城防图，嘴角带着笑意；峨眉金顶，郭襄站在观武台旁，望着襄阳的方向，手里拿着素云送来的义诊清单，上面记着“灵泉水药膏三十瓶，杂粮饼两百块，灵狼护送三次”。
风从襄阳城吹向西面八方，带着灵泉水的清甜、药草的微苦、芝麻饼的焦香，还有灵狼的轻啸。墨镜低头摸了摸雪蹄的头，雪蹄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回应。墨澜的笑声从庙里传来，混着孩子们的欢闹，让整个破庙都暖了起来。
这就是灵狼的新责——不是当年芦苇荡里的埋伏，不是城楼间的穿梭，是守着学堂的孩童，陪着义诊的医者，护着田埂的安稳，跟着百姓的脚步，把父辈的守护，变成日复一日的温柔。就像墨雪素心当年守护杨过郭芙，如今墨镜墨澜守护着襄阳的烟火，灵狼群的脚印，从当年的战场，走到了如今的学堂、田埂、破庙，每一步都踩着“护民”的初心，从未偏离。
夕阳西下时，墨澜牵着小白，跟着青玄和素云往峨眉走，灵狼驮着空了的药筐，脚步轻快。墨镜则带着雪蹄回学堂，武知砚追在后面，手里拿着幅画，上面画着灵狼守护学堂的样子：“墨镜首领！这幅画送给你！先生说，以后每年都要画一幅，挂在学堂里，让大家都记得灵狼的功劳！”
墨镜接过画，指尖触到纸上的颜料，还是湿的。他抬头望向襄阳城楼，夕阳把城楼染成金红色，像当年守襄阳时的灯火。灵狼的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厮杀的紧张，只有守护的安稳，在襄阳城的暮色里，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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