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襄阳城的青砖黛瓦,武家学堂的铜铃就“叮铃”响了起来,脆生生地撞碎了晨雾。武知砚揣着块还热乎的杂粮饼,踩着青石板往学堂跑,藏青短打的衣角扫过路边的狗尾巴草——那草叶上还沾着灵泉水田的露水,是今早跟着墨辰的灵狼去田边时蹭上的。
“武知砚!你又迟到!”杨念微扎着羊角辫,站在学堂门口的老槐树下喊他,浅粉的裙摆上别着朵刚摘的桃花,红丝绦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周先生说今早要教新的拳式,是武太爷爷编的‘护民拳’最后一招!”
武知砚嘴里塞满杂粮饼,含混不清地应着,加快脚步冲过去。两人刚跑到学堂院子里,就见周先生正站在石碑前,手里拿着本翻得卷边的《护民拳谱》。石碑上“读书习武皆为护民”八个字被晨光照得发亮,边角处被学童们摸得光滑,连石碑底座的青苔里,都卡着几片去年的银杏叶——是去年秋天学童们扫院子时,特意留下来的,说“给石碑当书签”。
“都站好了。”周先生的声音沉稳,像学堂后墙的老槐树,“今天教的这招‘承泽式’,是武承泽先生当年为了护学堂孩童创的,出拳要柔,收拳要稳,记住——拳不是用来打人的,是用来挡在别人前面的。”
武知砚和杨念微跟着周先生摆起架势。他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胳膊却故意放软——昨天武承宇爷爷来学堂,摸着他的头说“你太爷爷练这招时,总说胳膊软点,才不会碰疼身边的孩子”。杨念微站在他旁边,剑穗上的红丝绦扫过他的手背,她偷偷偏头笑:“你胳膊软得像没骨头,等会儿比剑肯定输我。”
武知砚刚要反驳,就见学堂门口走进来两个身影。青玄穿着淡紫道袍,素云提着个竹篮跟在身后,篮里装着灵枢谷新熬的药茶,还有给学童们的薄荷糖。“周先生,我们来送药茶了。”青玄走到石碑旁,指尖轻轻碰了碰碑上的字,“昨儿义诊,张老丈还问起学堂的孩子们,说要等麦子熟了,送新磨的面粉来。”
素云把竹篮放在石桌上,给每个学童递了块薄荷糖:“这是用灵泉水泡的薄荷做的,含着能清嗓子,练拳喊口号也有力气。”她走到杨念微身边,帮她理了理歪掉的发带,“念微,你娘让我带话,说下午桃林里的桃花酒能挖了,让你练完拳就去。”
杨念微眼睛一亮,练拳的架势都标准了几分。周先生看着她笑,转头对学童们说:“你们知道吗?当年郭芙太奶奶在桃林里练剑时,也像念微这样,一听有桃花酒就格外认真。”他翻开《护民拳谱》,指着扉页上的小画——是武修文画的,一个穿着浅粉襦裙的女子,正对着桃树练剑,旁边站着个穿月白劲装的男子,手里拿着坛酒,“这画里的,就是郭芙太奶奶和杨过太爷爷。杨过太爷爷总说,芙儿练剑的样子,比桃花还好看。”
学童们围着拳谱叽叽喳喳,武知砚踮着脚凑在最前面:“周先生,杨过太爷爷的玄铁剑真能把蒙古兵的长矛打弯吗?”周先生点头,伸手往襄阳城楼的方向指:“当年城楼的城砖上,还有玄铁剑的痕迹呢。你们看,从这儿就能看见城楼的影子——那影子里,藏着当年所有人守襄阳的心意。”
正午的日头暖融融的,杨念微拉着武知砚往桃花岛跑。墨辰牵着三只灵狼走在前面,狼背上驮着武家学堂送的杂粮饼,还有青玄给黄药师的灵香草。风里带着桃花的甜香,杨念微忽然停住脚,指着路边的蒲公英:“你看!这是郭太奶奶教我吹的,说一吹,就能把心意带给远方的人。”她摘下一朵,鼓起腮帮子吹,白色的绒毛飘向桃花岛的方向,像一群小小的信使。
桃林里早己热闹起来。杨过穿着月白劲装,正坐在石桌旁磨剑——那是柄新铸的木剑,要送给武知砚当生辰礼。郭芙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针线,给杨念微缝新的剑穗,浅粉的丝线在她指尖绕来绕去,和当年给杨承煜缝剑穗时一模一样。黄药师站在桃树下画画,画笔蘸着桃花汁调的颜料,画里是追着灵狼跑的武知砚和杨念微,身后是飘着炊烟的襄阳城。
“娘!素云师姐说桃花酒能挖了!”杨念微扑到郭芙身边,把脸埋在她的衣襟上——那里有淡淡的桃花香,是郭芙早上摘桃花时蹭上的。郭芙放下针线,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急什么?等你爹磨完剑,咱们一起挖。当年你念芙姑姑藏这坛酒时,也像你这样急,差点把桃树种歪了。”
杨过磨完剑,伸手揉了揉杨念微的头:“练剑前先别急着喝酒,爹教你招‘落英缤纷’的新变式。”他拿起木剑,脚步轻缓地走进桃林深处,月白的衣摆扫过地上的花瓣,剑穗在风里划出温柔的弧线,“记住,剑招要跟着花瓣走,心要比花瓣还软——当年你郭太奶奶就是这样教我的,说剑是用来护人的,不是用来耍威风的。”
杨念微跟着杨过练剑,红丝绦在桃花间穿梭。武知砚蹲在桃树下,用小树枝扒开泥土——那里埋着杨念芙和武承宇当年藏的桃花酒,坛口的红布虽旧,却还牢牢系着。他回头对黄药师喊:“太姥爷!您快来看!酒坛上有字!”
黄药师放下画笔走过去,弯腰看着坛口的字——是杨念芙的笔迹,歪歪扭扭写着“岁岁桃花,岁岁安”。他笑着摸了摸武知砚的头:“这是你娘和你爹当年写的,说要让每年的桃花,都陪着襄阳的百姓安安稳稳过日子。”他转头望向襄阳城的方向,风里传来学堂的读书声,混着灵枢谷的药香,“你看,他们做到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桃枝,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郭芙提着食盒走到桃林深处,那里的桃树干上,刻着杨过和她的名字,旁边是杨承煜、杨念芙,再往下,是杨念微和武知砚歪歪扭扭的小字。她打开食盒,里面是苏璃月当年传下来的桃花糕,还有林峰写的字——“江湖烟火,代代相传”。
“在看什么?”杨过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片刚摘的桃花瓣,轻轻放在她的发间。郭芙抬头笑,指尖划过树干上的刻痕:“在想当年我们刚种这棵桃树时,承煜才刚会走路,总抱着树干不肯撒手,说要给爹娘守着桃树。”她转头望向桃林外,灵狼正叼着灵香草往灵枢谷跑,“现在才明白,我们守的从来不是桃树,是这方百姓,是身边的人,是一代代传下去的心意。”
杨过握住她的手,两人的影子在光斑里叠在一起,像当年在襄阳城楼守夜时那样。“你听。”杨过轻声说,风里传来灵枢谷的药汤声,还有襄阳城楼的钟鸣,“青玄在给百姓熬药,周先生在教孩子们读书,杨宸在城楼上看着襄阳——这就是我们的江湖,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传说,是烟火里的守护,是岁月里的安稳。”
傍晚时分,武知砚和杨念微提着桃花酒,跟着墨辰往襄阳城走。灵狼的脚步轻快,桃花酒的甜香混着灵泉水的清甜,飘在风里。路过灵枢谷时,他们看见青玄和素云正站在医馆前,给百姓递药汤,陶锅里的药香袅袅升起,和桃林的花香缠在一起。
“青玄师姐!我们要去城楼送酒啦!”杨念微对着灵枢谷喊,青玄抬头笑,挥手让她们快些走。素云站在青玄身边,手里拿着小龙女编的药经,晚风掀起书页,露出里面的小字批注——是青玄写的“灵香草需与武家学堂的薄荷同采,更适孩童”。
襄阳城楼的灯笼刚点亮,武知砚和杨念微就跑了上去。杨宸正站在城楼边,手里拿着本旧兵法册——是武敦儒当年传下来的,页脚沾着些灵泉水田的泥土。“你们来啦。”杨宸笑着接过桃花酒,往两个粗瓷碗里倒了些,“这酒的味道,和当年芙儿奶奶酿的一模一样。”
武知砚捧着碗酒,往城楼下望。月光下的襄阳城一片灯火,武家学堂的窗户还亮着,灵枢谷的药香飘得很远,桃花岛的方向隐约传来黄药师的琴声。他忽然转头对杨宸说:“杨太爷爷,周先生说,江湖就是守着身边的人——我们现在,是不是也在守江湖?”
杨宸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是啊。你练拳护着学堂的小朋友,念微练剑护着桃林的桃树,青玄师姐熬药护着百姓,这就是江湖。当年郭太爷爷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其实江湖从来不在远方,就在我们手里的拳、心里的念、身边的人里。”
风又起了,城楼的灯笼晃了晃,光影落在城砖的剑痕上。杨念微忽然指着桃花岛的方向:“你们听!是不是有剑声?”众人侧耳听,风里果然传来细碎的剑鸣——不是真的剑鸣,是桃花岛的风穿过桃枝的剑痕,撞出了温柔的声响,像杨过在教杨念微练剑,又像郭芙在桃林里笑。
武知砚举起碗,对着月光喊:“敬郭太爷爷!敬杨太爷爷!敬所有守襄阳的人!”杨宸和杨念微也举起碗,酒液里映着月光,映着襄阳城的灯火,映着远处桃林的影子。晚风带着麦香、药香、桃花香,漫过城楼,漫过学堂,漫过桃林,漫过灵枢谷——那是故人的气息,是新辈的烟火,是从未远去的江湖。
夜深时,武知砚和杨念微躺在学堂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片桃花瓣。灵狼趴在旁边,尾巴轻轻扫着地面,像在守护着什么。武知砚小声说:“明天我要教新来的学童练拳,告诉他们‘护民拳’是武太爷爷编的。”杨念微点头,眼睛望着桃花岛的方向:“我要去桃林里种新的桃树,让明年的桃花开得更旺。”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洒在学堂的石碑上,洒在桃林的剑痕上,洒在灵枢谷的药柜上。风里传来周先生的读书声,混着灵枢谷的药汤声,混着桃花岛的琴声,混着孩童的笑声——那是江湖的声音,是传承的声音,是新的传说正在开启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多年后,会有新的学童摸着学堂的石碑,听先生讲“武知砚练拳护学堂”的故事;会有新的姑娘在桃林里练剑,听长辈说“杨念微种桃守桃花”的过往;会有新的弟子在灵枢谷熬药,翻着青玄批注的药经,记着“守望相助”的嘱托。
就像当年的杨过郭芙,当年的武家父子,当年的郭襄青玄——江湖从来不是某个人的故事,不是某段时光的印记,是把“守护”藏在拳里、剑里、药里、桃花里,藏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里。只要还有人记得“读书习武皆为护民”,还有人愿意为身边人挡一拳、熬一碗药、种一棵桃树,这江湖就永远在。
风里的麦香还在飘,药香还在绕,桃花香还在摇。襄阳学堂的铜铃又要响了,桃花岛的桃树又要结果了,灵枢谷的药汤又要熬了——这便是江湖,是未远的江湖,是永远的江湖,是新的传说,正在晨光里,慢慢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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