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灯会的烟火渐渐稀疏，满城的花灯却还亮着，像撒在黑夜里的碎钻，沿着护城河一路铺向远方。郭芙抱着两盏花灯，跟着杨过和小龙女往襄阳城主府走，脚步比来时慢了许多，方才在小巷里的紧张劲儿褪去，心底反倒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像被晚风拂过的河面，涟漪久久不散。
“方才那几个细作，会不会还有同党？”郭芙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比平时轻了些。兔子花灯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的，看不清神情。杨过走在她身侧，闻言放慢脚步，与她并肩：“放心，我己经让杨鹏飞带着几个亲信去盯梢了，若有同党，定能揪出来。”他顿了顿，见郭芙还是垂着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在想方才的事？别怕，有我在。”
郭芙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眼底，温柔得能溺死人。她心里一动，想问些什么——想问他当年在终南山被她斩断手臂时，有没有真的恨过；想问他如今对她的好，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她后来的弥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句轻声的“嗯”。
小龙女走在他们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手里的莲蓬灯轻轻晃着，灯影在她白色的裙摆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看着前面两人并肩的身影，脚步轻轻，没发出一点声音。方才在小巷里，杨过护着郭芙的模样，郭芙依赖杨过的眼神，像两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慢慢晕开，在她心底留下淡淡的痕迹。她想起在终南山时，杨过喊她“姑姑”，跟着她学武功，在寒玉床上练内功，那时的日子清淡得像山涧的泉水，可如今再回想，竟觉得有些遥远了。
“龙姑娘，”郭芙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龙女，手里的莲蓬灯往前递了递，“这盏灯你拿着吧，我己经有兔子灯了。”她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丝试探，“你在江湖上漂泊，夜里赶路时，有盏灯照着，也能亮堂些。”
小龙女看着那盏莲蓬灯，灯芯的火苗轻轻跳着，暖光映得郭芙的指尖发红。她没有接，只轻轻摇头：“你喜欢就留着，我夜里赶路惯了，不用灯也能走。”她顿了顿，目光掠过郭芙怀里的兔子灯，又落在杨过身上，“你们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了？”
郭芙的脸颊瞬间红了，下意识地看向杨过。杨过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笑着答道：“等过了这阵子，蒙古大军没那么嚣张了，就定日子。到时候，一定请龙姑娘来喝喜酒。”
“好。”小龙女点点头，嘴角弯起一抹极淡的笑，可那笑意没到眼底，就像水面上的浮萍，轻轻一碰就会飘走。她转头看向护城河，河面上的河灯还在顺着水流漂，一盏挨着一盏，像串起的心事，“我明日就要走了。”
“明日就走？”郭芙愣了愣，手里的花灯差点滑掉，“不再多留几日吗？爹爹娘亲还没好好招待你呢。”
“不了。”小龙女望着远处的城墙，声音轻轻的，“江湖上还有些事要办，而且……襄阳有你们在，很安全。”她说着，转头看向郭芙，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你要好好的，和杨过一起，守护好襄阳。”
郭芙的鼻子忽然有点酸，她上前一步，抱住小龙女的胳膊，像对亲姐姐一样：“那你一定要常来襄阳看我们，要是在江湖上受了委屈，也一定要来寻我们，我们帮你出头！”
小龙女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拍了拍郭芙的手背，眼底闪过一丝柔软：“好。”
三人再往前走时，没人再说话，只有花灯燃烧的“滋滋”声，和脚踩在青石板路上的轻响。风从护城河上吹过来，带着水汽的凉，拂过脸颊，也拂过心底那点藏不住的愁绪。
到了城主府门口，黄蓉正站在台阶上等他们，见三人回来，笑着迎上来：“可算回来了，方才听闻街上有蒙古细作闹事，正担心你们呢。”她目光扫过郭芙怀里的花灯，又看向小龙女，“龙姑娘，今晚就在府里住下吧，明日再走也不迟。”
小龙女摇摇头，对着黄蓉拱手行礼：“多谢黄帮主好意，只是行李己收拾妥当，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就不叨扰了。”
黄蓉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只嘱咐道：“路上小心，若有需要，可随时派人来襄阳传信。”
小龙女应了，又看向郭芙和杨过，眼底带着一丝告别：“我走了。”说完，便转身往府外的小巷走去，白色的裙摆消失在灯笼的光影里，像一朵悄然凋零的梨花，没回头。
郭芙站在台阶上，抱着花灯，看着小龙女的背影渐渐消失，心里的怅然又浓了几分。她知道小龙女不是难过，也不是不舍，只是她终究是个适合江湖漂泊的人，就像杨过适合留在她身边，而她适合守着襄阳，守着杨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可有时候，看着别人走向不同的方向，还是会忍不住心里发空。
“在想什么？”杨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郭芙转头看他，见他眼底映着自己的影子，忽然就红了眼眶：“我在想，龙姑娘一个人在江湖上，会不会孤单？”
杨过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动作轻柔：“不会的，她己经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就像你找到了要守的人，要守的城，不会孤单的。”他顿了顿，看着郭芙的眼睛，认真地补充道，“而且，我们会一首记着她，她也会记着我们，这就够了。”
郭芙点点头，靠在杨过的肩膀上，兔子花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可她心里清楚，方才那点怅然，不止是为小龙女，也是为自己——为那些在终南山错过的时光，为那些没说出口的歉意，为如今明明靠近了，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会失去的不安。
黄蓉看着眼前的两人，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府里，给他们留了片安静的天地。远处的城墙上，传来士兵换岗的吆喝声，隐约还能听到城外传来的几声哨响——那是杨鹏飞他们传来的信号，说明蒙古细作的同党还在活动，襄阳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暂时安宁。
郭芙靠在杨过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就不怕了。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不管蒙古大军有多凶猛，只要身边有他，有爹爹娘亲，有小龙女这样的朋友，就算有再多的“愁”，也能熬过去。
只是那晚的月光太温柔，晚风太缠绵，心底的那点“情丝”，终究还是像护城河上的河灯，飘得远了，却没断，在黑夜里亮着，映着每个人各自的心事，各自的愁。
作者“壹思田心”推荐阅读《魂穿神雕成为郭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D98/)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