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的水泛着粼粼月光，像撒了一河的碎银。晚风卷着岸边的柳枝，轻轻拂过郭芙的发梢，她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指尖却撞进一双温热的手掌里——杨过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替她将耳后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惹得她脸颊一阵发烫。
“刚在城墙上听郭伯父说，蒙古只是小规模游骑试探，己经让鹏飞带人击退了。”杨过的声音混着流水声，温柔得像月色，他顺势牵住她的手，两人沿着河岸慢慢走，“倒是你，刚才在作坊里累了那么久，该好好歇着才是。”
郭芙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掌心带着常年练剑的薄茧，却把她的手裹得暖暖的。她晃了晃两人相牵的手，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不累，给你做铠甲，我乐意。”
杨过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月色落在她脸上，将她的眉眼衬得格外柔和，鼻尖微微翘着，像只讨喜的小猫。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就知道嘴甜。”
“本来就是嘛。”郭芙仰头看他，眼神亮晶晶的，“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穿越，更没想过能遇到你。刚穿来那会儿，看到郭靖黄蓉，还以为自己要演‘郭芙作死记’，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杨过愣了愣，他知道她是“穿越”来的，却从没听过她细说过往。他拉着她在岸边的青石上坐下，轻声问：“现代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比这里热闹？”
“热闹多了。”郭芙眼睛亮了起来，开始跟他讲现代的高楼大厦、汽车飞机，讲她以前喜欢喝的奶茶、看的电影，“不过再热闹也没用，没有你，也没有爹娘，更没有襄阳这些牵挂。”她转头看向杨过，语气认真，“现在这样很好，有你在，就算每天要担心蒙古兵，我也觉得踏实。”
杨过心里一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混着月光的清辉，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低沉而坚定：“芙儿，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等击退了蒙古人，我就带你去桃花岛，带你看漫山遍野的桃花，好不好？”
“好。”郭芙闭上眼，嘴角扬起甜甜的笑意，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铠甲上的星纹钢泛着微凉的触感，却因为他的体温变得温热，护心镜上的桃花纹硌在她的脸颊上，像他的心意一样，清晰而真切。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武敦儒的声音：“芙妹应该就在这附近，咱们去找找她。”
郭芙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想从杨过怀里挣出来，却被他紧紧按住肩膀。杨过眼神微冷，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俩正沿着河岸走来，手里还拿着两串糖葫芦，显然是来找郭芙的。
“芙妹！”武修文看到郭芙，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却在看到她和杨过相拥的模样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杨……杨大哥也在。”
武敦儒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攥着手里的糖葫芦，语气带着几分生硬：“芙妹，刚才听说蒙古兵来了，我们担心你，特意去府衙找你，没想到你在这儿。”
郭芙从杨过怀里站起来，脸颊还带着红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刚才跟过儿在这儿说话。”
“说话就说话，何必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武敦儒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酸意，“杨大哥，你好歹也是江湖中人，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别总对芙妹动手动脚的。”
杨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往前一步，将郭芙护在身后，眼神冷冽地看向武敦儒：“我跟芙儿两情相悦，搂搂抱抱是我们的事，与武兄无关。倒是武兄，明知芙儿心有所属，还频频纠缠，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武敦儒气得脸色涨红，“杨大哥，你别太过分！芙妹是郭大侠的女儿，身份尊贵，你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凭什么跟芙妹在一起？”
“敦儒！”郭芙皱起眉，厉声打断他的话，“过儿是什么身份，跟你没关系！我喜欢他，不管他是谁，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武修文见状，赶紧打圆场：“芙妹，大哥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担心你。”他转头看向杨过，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杨大哥，我们知道你对芙妹好，可你以前在终南山，不是跟小龙女姑娘走得很近吗？现在又对芙妹这么好，会不会不太妥当？”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郭芙心上。她知道武修文是故意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意——小龙女的存在，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哪怕知道杨过对小龙女只是敬重，也还是会在意。
杨过的眼神更冷了，他握住郭芙的手，转头看向武修文，语气带着警告：“我与姑姑的事，轮不到你们置喙。我对芙儿的心意，天地可鉴，不是你们几句闲言碎语就能挑拨的。”
“我们不是挑拨，只是担心芙妹被骗！”武敦儒梗着脖子，“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郭大侠的身份，才故意接近芙妹的？”
“你胡说！”郭芙气得眼眶发红，她看着武敦儒，语气带着失望，“敦儒哥，我一首把你们当哥哥，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想过儿。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杨鹏飞的声音：“杨少侠，郭大小姐，郭靖大侠让你们回府衙议事。”
杨鹏飞快步走来，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眼神扫过武氏兄弟，又看向杨过和郭芙，瞬间明白了几分。他走到杨过身边，低声说：“蒙古游骑虽然退了，但探子来报，忽必烈的大军可能要提前南下，郭大侠让你们回去商量防务。”
杨过点点头，转头看向郭芙，见她眼眶红红的，心里一阵心疼。他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语气温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先回府衙。”
郭芙点点头，任由杨过牵着她的手，转身离开。走过武氏兄弟身边时，杨过脚步顿了顿，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以后再敢对芙妹说三道西，休怪我不客气。”
武氏兄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杨过的武功比他们高得多，真要动手，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郭芙和杨过走远后，武修文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大哥，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芙妹好像真的很喜欢杨大哥。”
武敦儒攥紧拳头，眼神复杂：“我就是不甘心，芙妹那么好，怎么就喜欢上杨过了……”
另一边，杨过牵着郭芙的手，沿着河岸往府衙走。月色依旧温柔，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没了刚才的甜蜜。郭芙低头看着地面，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武修文的话，像根小刺，扎在她心里。
杨过察觉到她的低落，停下脚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还在想他们说的话？”
郭芙点点头，眼眶有点红：“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你以前……是不是真的喜欢过小龙女？”
杨过心里一紧，他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他握住她的肩膀，眼神认真：“芙儿，我以前在终南山，无依无靠，姑姑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对她，是敬重，是依赖，从来没有男女之情。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知道你在意姑姑，可我向你保证，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郭芙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是不信他，只是感情里的在意，从来都是这样，哪怕知道是无稽之谈，也还是会难过。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哽咽着说：“过儿，我不是不信你，我就是……就是太在乎你了。”
“我知道。”杨过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好不好？我们之间，不该被别人的闲言碎语影响。”
“嗯。”郭芙点点头，擦干眼泪，抬头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我们回去吧，别让爹娘等急了。”
杨过笑着点点头，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府衙走。月色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只是郭芙心里清楚，武氏兄弟的话，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激起了涟漪，而小龙女的存在，始终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道坎，这场月夜诉情引发的波澜，或许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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