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小太监被撞得眼冒金星，额头上迅速肿起一个大包，火辣辣地疼。他听到那冰冷彻骨的声音，抬头正对上朱常澈那双毫无温度、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疼痛都忘了。
“七…七殿下…”小太监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跪下，却因为惊慌失措又摔了回去，狼狈不堪，“奴才…奴才没有…奴才只是路过…对，路过！”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朱常澈对视。
【初级洞察术】反馈来强烈的【恐惧】、【心虚】和【侥幸】（试图蒙混过关）。
“路过？”朱常澈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他单手撑着窗沿，身体前倾，阴影笼罩着窗下的小太监，“路过需要屏息凝神，将耳朵贴在窗棂上？本皇子倒是头一次听说，这宫里的路，是这么走的。”
小太监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七皇子怎么会知道？！他刚才明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奴才…奴才…”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高顺急匆匆跑了回来，看到窗外的情形，也是大吃一惊：“殿下，这…”
“高顺。”朱常澈看都没看他，目光依旧锁死地上的小太监，“去，把院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出。”
“是！”高顺一个激灵，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朱常澈那不容置疑的气势，立刻转身跑去关门落栓，然后紧张地守在院门内侧。
这小院本就偏僻冷清，院门一关，更是隔绝了内外。
朱常澈这才缓缓走出房门，来到那小太监面前。他虽然身体刚刚恢复，还穿着单薄的寝衣，但那份沉静冰冷的气度，却让地上的小太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谁派你来的？”朱常澈居高临下，淡淡问道。
“没…没人…奴才真的是…”
“哼。”朱常澈冷哼一声，打断他的狡辩，“高顺，搜他的身。仔细搜。”
“啊？哦！是！”高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不顾那小太监的微弱挣扎，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高顺从对方的内衬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鼓鼓囊囊的锦囊。
“殿下！”高顺将锦囊呈上。
朱常澈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块成色极好的碎银子，约莫有五六两，远非一个普通低等太监该有的财富。锦囊本身也绣着精细的花纹，并非俗物。
那小太监看到锦囊被搜出，顿时面如死灰，彻底下去。
“银子不错。”朱常澈掂量着锦囊，语气听不出喜怒，“说吧，主子是谁？郑贵妃？还是王公公？他们让你来听什么？”
小太监吓得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是…是王公公…王公公让奴才来看看…看看殿下是否真的醒了…精神头如何…喝了药没有…别的什么都没让干啊殿下！”
王公公！郑贵妃的心腹！
果然是他们！虽然这小太监可能只知道皮毛，但指向己经再明确不过。那碗毒药，九成九就是出自那位王公公，甚至郑贵妃的授意！
【叮！任务‘立威之始’完成！】
【奖励发放：技能-基础近身格斗术（己自动掌握）、精神力微幅提升。】
又是一股信息流融入脑海，各种简单的擒拿、格挡、发力技巧瞬间了然于胸。同时，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更加集中，思维愈发清晰，连【初级洞察术】的感知都似乎敏锐了一丝。
好处立竿见影！
朱常澈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他蹲下身，看着抖成一团的小太监。
“王公公是吧？”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回去告诉你主子。”
小太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希冀。
“告诉他，”朱常澈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我，朱常澈，命硬，没死成。让他…还有他背后的人，把脖子洗干净，给我等着。”
小太监瞳孔骤缩，吓得几乎窒息。这…这真是那个懦弱无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七皇子？！这眼神！这语气！分明是要吃人！
“听明白了？”朱常澈语气森然。
“明…明白…奴才明白…”小太监忙不迭地点头。
“滚。”朱常澈站起身，拂了拂衣袖，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那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地冲出院门，瞬间跑得没影了。
高顺关上院门，回到朱常澈身边，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和后怕：“殿下…就…就这么放他走了？他回去乱说怎么办？”
“他不敢。”朱常澈语气笃定，“至少不敢添油加醋。王公公派他来打听消息，他却暴露了自己，还被打得头破血流，更传回了我的‘警告’。你说，王公公是会信他办事得力，还是会嫌他蠢笨无能，给他好果子吃？”
高顺恍然大悟，看向朱常澈的目光充满了敬畏。殿下不仅病好了，这心思手段，也变得如此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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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澈转身回屋，高顺连忙跟上。
“高顺。”
“奴才在。”
“刚才那些银子，你看到了。”朱常澈坐下，语气恢复平静，“办事，就需要银子。以后跟着我，不会短了你的用度。但有一点，忠心，和嘴巴严实，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吗？”
高顺立刻跪下，斩钉截铁道：“奴才明白！奴才这条命以后就是殿下的！殿下让奴才往东，奴才绝不往西！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洞察术】反馈：【忠诚】、【激动】、【决心】急剧提升，【恐惧】消退。
“很好。”朱常澈点点头，“起来吧。那点银子，你先用着。尽快把我交代你的事办妥。”
“是！殿下！”高顺起身，干劲十足。
处理完这小太监，只是斩断了一根明面上的触须。郑贵妃和王公公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下次出手，必定更加隐秘和狠毒。
自己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
朱常澈再次沉浸意识，看向系统界面。精神力提升后，他似乎感觉与系统的联系更清晰了些。
他尝试着集中意念，主动沟通：“系统，除了被动触发，我能否主动获取提升实力的途径？比如，兑换更多奖励？”
系统界面微光闪烁，一行信息浮现：
【宿主可通过完成特定‘成就’或消耗‘命运点数’开启系统商城。】
【‘命运点数’可通过改变原有命运轨迹、对世界造成影响获取。当前命运点数：5（轻微改变了窥探太监的命运）。】
【成就系统尚未激活。】
【系统商城尚未开启。】
命运点数？改变命运轨迹？
朱常澈若有所思。刚才教训那个小太监，确实改变了他原本可能顺利回去报信的轨迹，所以获得了5点。虽然少，但这是一个重要的开始！
看来，不能一味隐忍防守，必须更主动地去“改变”一些事情，才能更快地积累资本。
就在他思索下一步该如何“改变”时，院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和严肃的女声：
“七皇子殿下可在？奴婢奉张娘娘之命，前来探视。”
张娘娘？哪位张娘娘？
朱常澈迅速搜索记忆。万历后宫妃嫔不少，但位份较高且可能关注到他的…似乎是那位一向以端庄严肃、恪守宫规闻名的端妃张氏？她并不得宠，但资历老，平日深居简出，几乎从不参与争斗。她怎么会突然派人来？
高顺也一脸诧异，低声道：“殿下，是端妃娘娘身边的管事姑姑，李嬷嬷。”
端妃？她来做什么？是真切的关心？还是另有所图？或者是…有人借她的名头前来？
朱常澈心中瞬间拉起警报。
“请嬷嬷进来。”他朗声道，同时给高顺使了个眼色。
高顺会意，连忙跑去开门。
一位穿着藏青色宫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老嬷嬷迈着标准的宫步走了进来，目光低垂，礼仪无可挑剔。
【初级洞察术】悄然发动。
反馈来的情绪却让朱常澈微微一怔。
【平静】、【审视】、以及一丝极淡的…【好奇】？
似乎…没有恶意？
李嬷嬷走到房门前，并未进入，只是站在门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奴婢李氏，奉端妃娘娘之命，特来探望七殿下。娘娘听闻殿下落水受惊，凤体欠安，特赐下安神散一盒，望殿下安心静养。”
她说着，从身后跟着的小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由高顺转呈给朱常澈。
“有劳嬷嬷，多谢端妃娘娘挂念。”朱常澈语气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虚弱，“本王己无大碍，请娘娘放心。”
李嬷嬷抬起头，目光快速而仔细地在朱常澈脸上扫过，看到他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精神似乎尚可，尤其是那通身的气度，似乎与传闻中的怯懦截然不同…
她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古井无波。
“殿下无恙便好。娘娘还让奴婢带句话。”李嬷嬷的声音依旧平稳，“宫中近日事多，殿下既己好转，明日的晨省，莫要误了时辰。”
晨省？皇子公主每日清晨需向皇帝、皇后（或掌权贵妃）请安。原主因为不受宠且性格原因，经常称病不去，也无人追究。
端妃特意派人来提醒他这个？是单纯的规矩提醒？还是暗示他必须露面？
朱常澈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不露分毫：“多谢娘娘提点，本王记下了，明日定准时前往。”
李嬷嬷点点头，再次行礼：“话己带到，奴婢告退。”
说完，她便带着小宫女转身离去，一丝不苟，毫不拖泥带水。
朱常澈拿着那盒安神散，看着李嬷嬷消失在院门口的笔挺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端妃张氏…这突如其来的“关心”…
明天的晨省…
他本能地感觉到，这绝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请安。
风，似乎又要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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