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初夏总裹着黏腻的湿热,一场雷雨后,江湖盟院子里的梧桐叶上还挂着水珠,七颗守护之宝的七色光晕透过叶隙,在青石板上投下碎钻似的光斑,落在跨区手艺传承工坊外晾晒的沙棘竹编农具上,倒像是给竹篾镀了层彩。林辰正帮木巧巧给 “机关编具机” 上润滑油,就见西域匠心学堂的白发老人背着个鼓囊囊的布包,领着阿依古丽一路小跑过来,布包口露出半块沙棘鲤鱼干,油渍都渗到了布面上。
“苏盟主!可出岔子了!” 老人把布包往石桌上一放,倒出里面的沙棘产品 —— 鲤鱼干用粗麻纸裹着,羊毛挂件只用草绳捆着,有的挂件绒毛都被压塌了,“咱们的货运到江南展销,客人捏着麻纸包首皱眉,说‘这包装连送礼都拿不出手’,好几箱都没卖出去!孩子们还等着钱买新的羊毛剪呢,这可咋整?”
阿依古丽也急得眼圈发红,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孩子们画的包装草图:“柳姐姐教我们画过‘沙棘胡杨’,我们想把包装画得好看点,可不会剪花样,也没有好看的纸……”
柳如烟这时抱着个竹编食盒走来,食盒里装着江南送来的新竹篮,篮身上只简单编了圈菱形纹:“苏公子,水墨村的老农托人带了样品来,说这竹篮结实是结实,可年轻姑娘们路过摊位都不驻足,倒是围着隔壁卖花布的摊子打转。还有巴图的传讯,说漠北的羊毛坐垫运到西域时,有半车都被压得变形,牧民们试着用麻绳捆,结果把羊毛都勒出了印子。”
秦禾更有意思,扛着个比他人还高的沙棘果枝走进来,枝上挂着的沙棘果只有指甲盖大,还歪歪扭扭的:“苏盟主,西域的沙棘林长得倒旺,就是结的果子太小,榨油都费劲儿。我们想试着把沙棘油和漠北的羊毛脂混在一起做皂,可昨天试了三次,要么太硬搓不出泡,要么软得像泥,阿依古丽还把皂液蹭到了新衣裳上,正躲在工坊后哭呢。”
林辰捡起颗沙棘果捏了捏,果汁顺着指缝流下来,酸甜味儿混着雨后的青草香,倒让他有了主意:“咱们搞个‘匠联攻坚队’,分三路破局!苏明,你带俩会鞣皮的弟子去漠北,教牧民们用薄羊皮给羊毛坐垫做定型套,再收些羊毛脂回来,记得跟巴图说,要挑没掺杂质的;木巧巧,你琢磨个‘简易烫花机’,给竹篮烫上花样,再教孩子们剪包装纸;秦禾,你带着阿依古丽去西域沙棘林,先挑些的果子榨油,皂的配方咱们再慢慢调;我和如烟去江南,顺便带些孩子们的画稿,看看能不能让纸坊帮忙印成包装纸;苏胖子,你负责押运物资,顺便把我娘做的沙棘糕带上,让江南百姓尝尝咱们的手艺!”
苏胖子一听有差事,立刻拍着胸脯:“三公子放心!我这就把机关运输车的车厢改成‘移动加工台’,路上就能教弟子们给羊毛挂件缠装饰绳!我还让后厨烙了些芝麻脆,装在竹编小盒里,就当是‘试吃赠品’!”
第二天天刚亮,各路人马就在城门口集结。苏胖子的运输车上,除了沙棘产品和竹编原料,还多了个木架子,上面挂着孩子们画的沙棘胡杨图,车辕上拴着串用沙棘果和竹片编的风铃,走起来 “叮铃哐当” 响。玄脉龙在天上盘旋,时不时俯冲下来,用翅膀轻扫车厢顶的灰尘,像是在检查货物;黑风兽跟在车旁,脖子上挂着个布口袋,里面装着给阿依古丽的新头绳,还不忘用尾巴扫扫苏胖子的手背,讨点芝麻脆吃。
林辰和柳如烟的队伍先到江南水墨村。展销会的摊位大多搭在河边,江南老农正蹲在摊位后叹气,竹篮堆得像小山,却没几个客人。“苏盟主,你们可来了!” 老农赶紧起身,指着隔壁摊位,“你看人家卖的花布包,印着戏文图案,姑娘们抢着买,咱们的竹篮连问都没人问。”
柳如烟拿起个竹篮,手指摸着光滑的竹篾:“老伯,咱们给竹篮加点‘小心思’!你看这竹篾是浅棕色,咱们用西域的沙棘汁染些深棕色的竹丝,编出‘沙棘果’的小图案;再在篮柄上缠段彩绳,彩绳用漠北的羊毛纺,又软又好看。”
林辰则带着老农去镇上的纸坊,把孩子们的画稿递给纸坊掌柜:“您看能不能把这图案印在宣纸上,再裁成大小合适的包装纸?我们多订些,以后沙棘产品都用这个包。” 掌柜拿着画稿,指着上面歪歪扭扭的胡杨树:“这孩子画得有灵气!我再加道金边,保证好看!”
另一边,苏明在漠北草原也遇到了新问题 —— 牧民们鞣的羊皮太硬,套在羊毛坐垫上总不服帖。“得用羊油揉!” 苏明想起以前在暗鬼宗时学的鞣皮技巧,教牧民们把羊油加热后,顺着羊皮纹理反复揉搓,“揉到羊皮能卷成筒,套坐垫才不会变形。” 巴图试着揉了张,果然软了不少,还兴奋地在羊皮上编了串小羊毛球:“这样套在坐垫上,客人一看就知道是漠北的货!”
木巧巧的 “简易烫花机” 也有了进展。她用西域的精铁做了个小烙铁,烙铁头刻着沙棘果和竹枝的图案,加热后往竹篮上一按,就能烫出清晰的花纹。“你们看,这样不用费劲儿编花样,半个时辰就能烫好十个篮子!” 木巧巧演示着,江南的织女们看得眼亮,一个叫春桃的姑娘还提议:“咱们在烫花旁边编点小绒球,用阿依古丽送的羊毛,正好呼应漠北的货!”
秦禾在西域调沙棘羊毛皂时,倒是闹了个笑话 —— 阿依古丽误把盐当成了碱,结果皂液里全是小颗粒。“别慌!” 秦禾灵机一动,把沙棘果渣磨成粉加进去,“这样既能解决颗粒问题,还能让皂有磨砂感,洗得更干净!” 孩子们围着皂模,把剩下的果渣压成小沙棘形状,嵌在皂面上,倒成了独一无二的 “创意皂”。
苏胖子的运输队赶到江南时,正好赶上展销会的 “周末小集”。他指挥弟子们把改良后的竹篮摆出来,篮身上的沙棘烫花配着羊毛绒球,果然吸引了不少姑娘;沙棘产品则用印着孩童画的包装纸裹着,外面还系着彩绳,阿依古丽跟着吆喝:“买沙棘皂送小挂件!挂件是我们自己编的,上面还有小胡杨呢!”
一个穿蓝布衫的年轻媳妇拿起块沙棘皂,看着上面的果渣装饰:“这皂长得真特别,我买两块,一块自己用,一块送我婆婆。” 旁边的小伙子则盯着竹篮:“这篮子能装化妆品不?我买一个送我对象!”
展销会快结束时,老农的竹篮卖得只剩两个,沙棘产品也空了大半。老人攥着钱袋,笑得合不拢嘴:“苏盟主,明年咱们再加点新花样,肯定卖得更好!我还想让春桃去西域学学编羊毛,阿依古丽也来江南学烫花,互相传传手艺!”
一个月后,各路人马回青州汇合。风清扬带着农耕技术学院的孩子们在城门口迎接,孩子们手里举着自己做的 “匠联小旗”,旗面上画着竹篮、羊毛皂和沙棘果。院子里摆着长桌,桌上的菜全是用各地特产做的 —— 江南的竹篮蒸鱼、漠北的羊毛脂烤饼、西域的沙棘粥,连餐具都是孩子们用竹篾编的小碟子。
饭桌上,阿依古丽捧着块新做的沙棘羊毛皂,皂面上编着江南的竹枝图案:“这是我跟春桃学的编法,以后我们要做‘跨区皂’,一面是漠北的羊毛,一面是江南的竹,中间是西域的沙棘!” 苏明则拿出本《手艺笔记》,里面记着鞣皮技巧和竹篮烫花步骤:“我打算把各地的手艺都记下来,以后学员们都能学!”
接下来的日子里,跨区手艺传承工坊热闹非凡。木巧巧改良的烫花机成了 “抢手货”,江南的竹篮不仅在本地卖得好,还卖到了漠北;秦禾的沙棘羊毛皂则开了 “定制服务”,客人能自己选皂面上的图案;柳如烟还组织了 “孩童创意包装赛”,获奖的设计被印成了新的包装纸,孩子们捧着印着自己画的包装,比得了糖还开心。
闲暇时,林辰会和柳如烟去西域沙棘林。孩子们正在给沙棘树浇水,树旁摆着他们做的小牌子,上面写着 “这棵树结的果子要做皂送江南”。阿依古丽拿着新的羊毛剪,给小绵羊剪毛,羊毛剪得整整齐齐,再也不会剪到羊皮肤。
“苏公子,你看现在多好啊。” 柳如烟捡起颗的沙棘果,“以前各地的手艺都是各做各的,现在你帮我,我帮你,连孩子们都知道‘一起做才好’。”
林辰握住她的手,看向远处 —— 江南的竹编、漠北的羊毛、西域的沙棘,像三条彩色的线,被他们亲手织成了一幅完整的布。七宝的光晕在他们头顶轻轻跳动,像是在为这幅 “匠联图” 添彩。
这天,林辰收到各地的传讯 —— 江南的竹编网店接到了漠北的订单,牧民们要给孩子买带烫花的小竹篮;漠北的羊毛坐垫配上西域的沙棘皂,成了 “冬日暖心套餐”;西域的沙棘林里,新种的果苗都是孩子们亲手栽的,长得比去年还壮。
林辰把传讯递给柳如烟,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夕阳把云朵染成橘红色。远处,玄脉龙在天上盘旋,黑风兽趴在一旁啃着沙棘果,孩子们的笑声从工坊里传出来,混着竹编的 “沙沙” 声,倒像是一首热闹的 “匠联歌”。
“你说,后人会不会记得我们今天做的事?” 柳如烟轻声问。
林辰望着满院的生机,笑着点头:“会的。他们会记得,曾经有人把江南的竹、漠北的羊毛、西域的沙棘连在一起,让手艺变成了能暖人心的东西;会记得,孩子们的画能变成包装纸,不同地方的人能一起做一块皂、编一个篮。这才是我们想做的‘匠联’啊。”
夕阳渐渐沉下去,金色的光裹着七宝的七色晕,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院的竹编与沙棘果上,像是给这份 “夏盛匠联” 的故事,盖了个温暖的章。而这份故事,还会随着孩子们的笑声、匠人的手艺,在武道江湖的土地上,慢慢长出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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