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分身扑来的瞬间，林砚辞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手里的清心草泛着淡绿光，却因灵力不足，连结界都凝不出来。她能清晰看见分身脸上的纹路——竟和沈清玄有七分像，连眼神里的冷意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只是那眼底深处藏着的邪气，像淬了毒的冰，看得人心里发寒。
“砚辞，别躲。”分身开口了，声音和沈清玄一模一样，连说话时微微偏低的尾音都分毫不差，“我是来帮你的，只要你把清心草给我，我就能帮沈清玄稳住元神，还能击退魔兵。”
林砚辞的心跳漏了一拍。若不是亲眼看见这分身从魔气里凝聚出来，她几乎要信了——这声音太像了，像上次在江湖世界，沈清玄帮她挡箭后，低声说“别怕”时的语气。可她攥紧手心，能摸到辰龙草粗糙的草屑，还有刚才沈清玄咳在她袖口的血迹余温——真正的沈清玄，从不会让她把唯一的希望交出去。
“你不是他。”林砚辞的声音有点发颤，却没再退，“沈清玄不会让我拿清心草冒险，更不会用这种方式‘帮忙’。”
分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的邪气再也藏不住，像黑雾一样翻涌：“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就只好硬抢了！”它抬手就打出一道黑色魔气，首朝着林砚辞手里的清心草抓去——那魔气里裹着细小的黑虫，和之前皇后药渣里的毒素一模一样，是执念本源最擅长的伎俩。
“砚辞！小心！”
沈清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林砚辞回头，看见他正挥剑斩断缠在身上的魔气，道袍的袖子被魔气烧出了几个洞，左臂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染红了青灰色的布。他显然是拼了全力才从魔尊重楼手里挣脱出来，连剑穗都在发抖，却还是第一时间冲过来，挡在林砚辞身前。
剑光划过，淡青色的灵力斩在黑色魔气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魔气瞬间被打散，黑虫落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了黑烟。沈清玄的身子晃了晃，显然是元神不稳，又强行催动灵力的缘故。他回头看林砚辞，眼神里满是后怕：“没受伤吧？”
“我没事。”林砚辞赶紧扶住他，从怀里掏出剩下的半株清心草，递到他嘴边，“快吃点，能稳住元神。”
沈清玄咬了一口，清凉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去，果然舒服了些。他抬头看向那黑色分身，眼神里满是冷意：“执念本源，你连我的声音都敢模仿，就不怕被识破吗？”
分身冷笑一声，脸上的纹路开始扭曲，慢慢变成了魔尊重楼的样子，只是眼底的邪气更重：“识破又如何？你们现在自身难保！沈清玄，你以为靠清心草就能稳住元神？告诉你，我己经在魔兵的武器上涂了噬魂毒，只要弟子们中了毒，就会变成我的傀儡，到时候仙门还是我的！”
“你敢！”沈清玄的剑握得更紧了，剑光里多了几分杀气，“若你敢伤弟子们，我就算拼了元神俱灭，也不会让你好过！”
“宿主！不好了！”阿执的触角在林砚辞袖口晃得疯狂，声音带着哭腔，“我感应到山门下的弟子们真的中了毒，有几个己经开始攻击同门了！执念本源在放大他们的恐惧，让他们互相残杀！”
林砚辞心里一沉，往山下看——黑雾里果然传来弟子们的惨叫声，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喊杀，而是带着混乱的厮杀，显然是中了毒，失了心智。她攥紧手里的辰龙草，忽然想起阿执说的“执念本源的弱点是善念共鸣”，心里有了个主意。
“沈清玄，我们不能硬拼。”林砚辞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放得轻却很坚定，“弟子们中了毒，是因为被恐惧控制，只要我们唤醒他们的善念，就能解了噬魂毒，到时候执念本源的力量就会变弱。”
沈清玄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剑，又看了看山下混乱的黑雾，眼底闪过一丝明悟——之前他执着于“靠武力击退魔兵”，却忘了修仙的本质是守护，是唤醒人心底的善，而不是杀戮。“你说得对。”他收起剑，握住林砚辞的手，他的手心还带着清心草的凉意，“那我们该怎么做？”
“我有辰龙草，能暂时压制魔气，你用清心草的灵力引导弟子们的善念，我们一起共鸣。”林砚辞从怀里掏出所有辰龙草，放在手心，指尖泛起淡绿光——那是她能凝聚的所有灵力，“阿执，你能帮我把辰龙草的气息传到山下吗？让弟子们能闻到，暂时清醒过来。”
“能！”阿执的触角晃了晃，声音里多了几分希望，“我可以用系统的力量放大辰龙草的气息，只要弟子们还有一丝善念，就能闻到！”
林砚辞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注入辰龙草。淡绿色的草屑在她手心燃烧起来，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带着治愈气息的光，顺着风往山下飘去。阿执的触角泛着微光，将光的气息放大，像一张温柔的网，慢慢笼罩住整个仙门。
沈清玄也闭上眼，将清心草的灵力凝聚在手心，轻声念起了仙门的静心咒。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安抚的力量，顺着光的气息传到山下，像春雨一样，落在每个弟子的耳边。
“弟子们，醒醒！”沈清玄的声音里带着暖意，不再是之前的沉稳，多了几分熟悉的温柔，“想想你们为什么来仙门？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杀戮！想想你们的同门，你们的家人，他们还在等你们回家！”
黑雾里的厮杀声渐渐小了些。有个小弟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从黑雾里传来：“掌门……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的手……”
“别慌！”林砚辞赶紧回应，声音里满是鼓励，“闻着辰龙草的气息，想想你刚入仙门时，掌门教你练剑的样子，想想你第一次成功凝聚灵力时的开心，那些都是你的善念，能帮你解了毒！”
那小弟子的声音顿了顿，随即传来兵器落地的声音：“我……我闻到了！是辰龙草的味道！我清醒了！掌门，林师姐，我对不起你们，我差点伤了同门！”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山下的弟子们渐渐清醒过来，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黑雾里的邪气也慢慢变淡。阿执的声音带着激动：“宿主！太好了！弟子们的善念在凝聚！执念本源的力量在变弱，黑色分身的魔气也在消散！”
林砚辞睁开眼，果然看见黑色分身的身体在变淡，像被光融化的雪，眼底的邪气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不可能！这不可能！”分身嘶吼着，想再次凝聚魔气，却发现魔气根本不听使唤，反而被弟子们的善念光吸走，“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还有本体！我的本体很快就会来，到时候你们都得死！”
“就算你的本体来，我们也不怕。”林砚辞看着分身，眼神里满是坚定，“善念永远比执念强，人心底的守护，不是你能轻易毁掉的。”
沈清玄也睁开眼，握住林砚辞的手，两人的手心同时泛起光——他的是清心草的淡绿光，她的是辰龙草的淡金光，两种光融合在一起，像一道彩虹，朝着黑色分身射去。“执念本源，你的分身该散了。”沈清玄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仙魔本就同源，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有人心的选择。你若再执迷不悟，最终只会被善念吞噬。”
“不——！”分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光射中后，瞬间化成了黑烟，消散在风里。
山门下的黑雾也渐渐散去，露出弟子们疲惫却清醒的身影。大弟子扶着受伤的同门，朝着山顶的方向喊道：“掌门！林师姐！我们清醒了！魔兵们因为魔气消散，己经退到山脚下了！”
沈清玄和林砚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松一口气的笑意。林砚辞的手心还在发烫，是刚才凝聚灵力过度的缘故，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看着弟子们清醒过来，看着仙门的光重新亮起来，她忽然明白了“无执”的真正含义：不是不执着于守护，而是不执着于“必须用某种方式守护”，只要守住本心的善，就能找到出路。
“我们下去看看弟子们吧。”林砚辞拉了拉沈清玄的袖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沈清玄点点头，任由她扶着往下走。他的脚步比之前稳了些，清心草的灵力还在修复他的元神，只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刚才在念静心咒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有人在竹林里教他念咒，也是这样的淡绿光，也是这样的温柔语气，只是那张脸怎么也看不清，只记得她手里拿着一株辰龙草，笑起来眼睛像弯月。
“沈清玄，你在想什么？”林砚辞注意到他的走神，好奇地问。
沈清玄回过神，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很熟悉——像极了画面里那个模糊的人影。他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刚才的静心咒，好像很久以前也念过。”
林砚辞的心跳漏了一拍。阿执的触角在她袖口晃了晃，声音里带着惊喜：“宿主！沈先生开始恢复记忆了！刚才的画面是前世碎片！只要再遇到触发点，他就能想起你们的约定了！”
林砚辞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沈清玄的手，心里满是期待——她等这一天，等了好几个世界，终于快等到了。
两人刚走到山门下，就看见大弟子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令牌，脸色凝重：“掌门，林师姐，这是魔兵撤退时落下的，上面有很浓的邪气，阿执说……这是执念本源本体的气息。”
沈清玄接过令牌，指尖刚碰到牌面，就觉得元神一阵刺痛——令牌上的邪气比分身的强太多，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元神，让他想起了之前练禁术时的灼痛。“不好。”他脸色变了，“执念本源的本体要来了，它想通过令牌定位仙门的位置，到时候恐怕会有更大的危险。”
林砚辞凑过去看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执”字，邪气缭绕，连清心草的光都被压制了几分。她咬了咬唇，忽然想起第六卷的现实世界，阿执说过“执念本源的本体在现实”，心里忽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难道本体要通过这个世界的裂缝过来？
“宿主，我感应到令牌在和某个空间裂缝共鸣！”阿执的声音带着恐慌，“执念本源的本体想通过裂缝穿到这个世界，要是让它成功了，不仅这个世界会被毁掉，其他世界的线也会被破坏！”
沈清玄和林砚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不管它来不来，我们都要守住仙门，守住这个世界。”沈清玄握紧令牌，将清心草的灵力注入令牌，暂时压制住邪气，“砚辞，接下来可能会更危险，你怕吗？”
林砚辞摇摇头，笑了笑：“不怕。有你在，有弟子们在，还有阿执在，我们一起面对，总能赢的。”她想起母亲说的“行好事，莫问前程”，心里更坚定了——不管执念本源多强，只要善念还在，就有希望。
令牌上的邪气还在挣扎，像要冲破清心草的压制。远处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乌云聚集，带着股压抑的邪气，显然是执念本源的本体要来了。
下集预告：本源本体破裂缝，前世约定忆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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