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阿标通常会在晚上前往码头附近的那家小酒馆喝酒。如果你想要找到他，最好是在晚上去那里碰碰运气。”接着，老陈提醒道：“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啊！因为阿标和大哥成之间有些交情，要是被大哥成发现你在找阿标，恐怕他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
张世豪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己经记住了老陈的话。他心里很清楚，晚上去寻找阿标确实存在很大的风险，但这是他开展货运生意的关键一步，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尽管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和挑战，但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试。
晚上，张世豪跟张母说要去阿浩家玩，然后偷偷往码头的小酒馆走。小酒馆在码头的尽头，很小，里面只有几张桌子，墙上挂着个煤油灯，灯光昏黄。张世豪走进酒馆，看见阿标坐在角落里，正在喝酒。他穿件黑色的夹克，头发很长，遮住了眼睛，手里拿着个酒杯，正在跟一个男人聊天。
张世豪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标哥，您是阿标吗？”
阿标抬起头，看了看张世豪：“你是谁？找我有事？”
“标哥，我是张记茶铺的张世豪。” 张世豪说，“我有个朋友，有批货要运到南洋，想找您帮忙。”
阿标笑了笑，喝了口酒：“你朋友？什么货？”
“是成衣，想运到南洋去卖。” 张世豪编了个理由，他知道，成衣是合法的，阿标不会怀疑。
阿标想了想，说：“运成衣可以，但是要付运费，一千块一趟，而且要提前三天跟我说，我好安排船。”
张世豪心里一喜：“谢谢标哥！我跟我朋友说一声，要是没问题，我再跟您联系。”
阿标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喝酒。张世豪知道，这是阿标默认了，他赶紧站起来：“标哥，您慢慢喝，我先走了。”
走出小酒馆，张世豪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又是一个重要的突破 —— 跟阿标建立了联系，以后做货运生意就有了保障。
回到茶铺，张母己经睡了。张世豪轻手轻脚地走进里屋，打开台灯，拿出《香港货运指南》。他翻到 “南洋货运路线” 的章节，里面写着南洋的主要港口，还有货运的价格，他认真地看了起来，时不时在心里记下来。
立秋刚过，油麻地的早晨还是裹着层湿黏的热气。张世豪揣着那本卷边的《香港货运指南》，蹲在茶铺后门的煤炉旁，指尖在 “九龙码头分布图” 上反复划着 —— 红磡码头、尖沙咀码头、油麻地避风塘，三个点连成的线，像条藏在城市里的血管，正淌着他要找的 “水喉”。
“世豪，发什么呆？阿浩找你半天了！”
张母端着刚洗好的碗出来，塑料盆沿滴着水，溅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圈湿痕。她穿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衫，袖口磨出了毛边，这是去年过年时张世豪用第一笔 “看场子” 的钱买的，现在还舍不得扔。
张世豪抬头，看见阿浩拎着个布包跑过来，眼镜片上沾着汗，进门就喊：“豪哥！刚才在码头看见‘马仔强’了，他说最近有批‘靓货’要从红磡运过来，问咱们要不要‘搭把手’！”
“靓货？什么货？” 张世豪合上书，指尖还沾着书页的黄印。
“听说是南洋来的电子表，没报关的那种。” 阿浩凑过来，声音压得低，“马仔强说，要是咱们能帮他把货从码头运到旺角的铺头，每箱给咱们五块‘脚钱’，一共二十箱，就是一百块！”
张世豪的眉梢挑了挑。1973 年的电子表是稀罕物，香港市面上一块要卖三十多块，走私货成本低一半，马仔强这是找 “脚夫” 帮忙避海关。原剧里，张世豪早年就是帮这种走私佬运货，后来被警察抓了现行，还连累张父交了罚款 —— 这次不能重蹈覆辙。
“马仔强的货，有没有‘拜过码头’？” 张世豪问。
阿浩愣了愣：“拜码头？什么意思？”
“就是问过肥强没有。” 张世豪解释，“油麻地是肥强的‘陀地’，马仔强从红磡过来运货，没跟肥强打招呼，这叫‘踩线’。咱们要是接了，就是跟肥强对着干，以后在油麻地没法立足。”
阿浩的脸白了：“那…… 那咱们不接了？”
“接，但得让马仔强先‘拜码头’。” 张世豪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你去跟马仔强说，想在油麻地走货，先拿两箱电子表给肥强当‘见面礼’，再按规矩交一成‘抽水’。要是他愿意，这活咱们就接；不愿意，让他另找别人。”
阿浩还是没懂：“豪哥，咱们为啥要帮肥强要‘抽水’？咱们自己赚脚钱不行吗？”
“笨。” 张世豪敲了敲他的眼镜框，“咱们现在没‘水喉’，肥强是油麻地的‘话事人’，跟他搞好关系，以后才有更多活。这次帮他要抽水，他欠咱们个人情，下次咱们找他帮忙，他才不会推三阻西。这叫‘江湖规矩’，数口要清，人情要记。”
阿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揣着话跑去找马仔强了。张世豪转身回茶铺，看见张父正趴在柜台上算账，算盘珠子打得 “噼里啪啦” 响，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桌上摆着张租金单，上面写着 “本月租金：220 元”，旁边还压着张纸条，是成衣厂老板写的 ——“张母这个月工资：125 元”。
“算什么呢？” 张世豪走过去。
张父抬头，把算盘一推：“还能算什么？茶铺这个月赚了 180 块，不够交租金，还得从你妈工资里贴 40 块。再这样下去，这茶铺真要关张了。”
张世豪拿起租金单，指尖捏着纸边，心里有点沉。1973 年的油麻地，唐楼租金每月涨 5%，茶铺这种临街小铺涨得更凶，而茶铺的生意却越来越差 —— 年轻人都爱去新式冰室，喝可乐、吃西多士，没人愿意来这喝五毛钱一碗的凉茶了。
“我有个想法。” 张世豪把租金单放下，“咱们把茶铺的后半间租出去，放些货物，收点租金，能补点窟窿。”
“租出去？放什么货？” 张父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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