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传来喊声，带着点气喘。张世豪抬头，看见个戴眼镜的少年跑进来，眼镜片上沾着泥点，额头上全是汗。是许金浩，眼镜阿浩 —— 他的发小，跟他在油麻地一起长大的，原剧里跟着他收过保护费，后来因为跟阿佑的老婆通奸，最后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你咋才来？” 阿浩跑到跟前，扶着膝盖喘气，“刚才在街口看见肥强了，他说要来找你，好像是为了上次收保护费的事。”
张世豪的眉梢沉了沉。
肥强是大哥成的手下，上个月在庙街收保护费，张世豪跟他吵了一架，还推了他一把 —— 原剧里，就是这事让张世豪第一次跟黑帮有了正面冲突，后来大哥成找过来，张父还赔了五十块钱才了事。
“知道了。” 张世豪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煤渣，“他在哪？”
“就在街口的云吞面摊那。” 阿浩的声音有点抖，“豪哥，要不咱们别惹他了吧？肥强身边还跟着两个人，都拿着棍子呢。”
阿浩的胆小是刻在骨子里的，原剧里每次打架，他都是躲在后面的那个。张世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 上辈子的张世豪会跟肥强硬刚，哪怕打不过也要拼；但现在的他，知道跟这种小混混硬碰硬没用，只会给家里惹麻烦。
“走，去看看。”
张世豪往院外走，阿浩赶紧跟上，嘴里还在劝：“豪哥，真别去了，五十块钱呢，咱们赔不起……”
油麻地的街很窄，两边的铺子都开了门，卖菜的、修鞋的、裁衣服的，挤在一起，满耳朵都是吆喝声。张世豪走在前面，阿浩跟在后面，眼镜片时不时滑下来，他得用手推一下。快到街口时，就看见肥强坐在云吞面摊的方凳上，嘴里叼着根烟，身边两个小弟叉着腰，手里果然拿着木棍。
“哟，这不是豪哥吗？” 肥强看见他，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终于敢出来了？上次推我的账，咱们是不是该算算了？”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有看热闹的，也有怕事往店里躲的。阿浩往张世豪身后缩了缩，小声说：“豪哥，要不咱认个错……”
张世豪没理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肥强面前。他比肥强矮半个头，可眼神却没怯 —— 不是原剧里的愣头青式的硬，是带着点琢磨的稳。
“强哥，上次的事是我不对。” 张世豪的声音不高，却能让周围的人听见，“我年轻，不懂事，不该跟您顶嘴。”
肥强愣了愣，大概没料到张世豪会认怂。他原本以为这小子会跟他吵，甚至动手，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要赔偿，顺便在街坊面前立立威。
“知道不对就好。” 肥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那你说，该怎么赔？”
“强哥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张世豪点头，话锋却转了，“不过强哥，我听说您最近在找一批磁带？就是那种…… 从南洋运过来的，带歌的。”
肥强的脸僵了一下。
张世豪记得清楚，原剧里提过一嘴，1973 年的时候，大哥成想做走私磁带的生意，让肥强去收一批货，可货被人截了，肥强正急着找替代的货源，要是找不到，大哥成肯定要收拾他。
“你怎么知道？” 肥强的声音沉了下来，眼神里多了点警惕。
“我有个远房表哥，在码头做搬运。” 张世豪编了个谎，脸上没露破绽，“他说昨天有批南洋来的磁带，没敢走正规渠道，堆在十三号码头的仓库里，没人敢收。要是强哥需要，我能帮您联系。”
肥强的眼睛亮了。他找这批磁带找了快半个月了，要是张世豪真能帮他找到，别说赔偿，他还得谢谢这小子。
“你没骗我？” 肥强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那批货靠谱吗？别是警察的圈套。”
“强哥放心，我表哥在码头干了五年，什么货不敢收？” 张世豪笑了笑，“不过…… 他要抽点成，不多，这批货的一成。”
“一成？” 肥强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 —— 比起被大哥成收拾，一成算什么？“行！你帮我联系，要是货没问题，上次的事就算了，以后在油麻地，我罩着你！”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 刚才还剑拔弩张，怎么转眼就和好了？阿浩也愣了，拉了拉张世豪的衣角，小声说：“豪哥，你真有表哥在码头？”
张世豪没回头，只冲肥强点头：“强哥，我今天就去联系，明天给您准信。”
“好！” 肥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小，“我等你消息！”
说完，肥强带着两个小弟走了，走的时候还冲周围看热闹的人瞪了一眼，那些人赶紧散开。阿浩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豪哥，你太牛了！刚才我都快吓死了。”
张世豪没说话，心里却松了口气 —— 第一个坑，算是避开了。要是按原剧走，今天要么打架，要么赔钱，最后还得被张父骂，现在不仅没赔钱，还跟肥强搭了线，以后在油麻地，至少不用怕这些小混混找麻烦了。
“走，回茶铺。” 张世豪转身，往回走。
阿浩跟在后面，还在絮絮叨叨：“豪哥，你真有表哥在码头啊？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 张世豪随口说。
“啊？” 阿浩愣了，“那你刚才……”
“骗他的。” 张世豪笑了笑，“不过十三号码头确实有批磁带，是李老板的 —— 就是常来茶铺喝茶的那个李老板，他儿子在南洋做生意，昨天刚运过来一批，不敢走正规渠道，怕被查。”
阿浩更懵了：“你怎么知道？”
“上次李老板来喝茶，跟我爹聊天时说的。” 张世豪说 —— 这是真的，原剧里张父后来跟人聊天时提过，说李老板因为这批磁带愁得睡不着觉，最后低价卖给了一个澳门的商人。
“那你帮肥强联系，李老板会同意吗？” 阿浩问。
“会。” 张世豪点头，“李老板怕警察，肥强是大哥成的人，有他罩着，李老板求之不得。到时候我跟李老板说，让他给肥强算便宜点，再让肥强给李老板保证安全，两边都得利。”
阿浩听得眼睛都首了：“豪哥，你咋这么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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