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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琴音慰,微光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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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商业街那场心惊肉跳的旁观和系统的严厉警告后,陈雪凝消沉了两天。那种心脏被冰冷攥紧的恐怖感觉和眼睁睁看着东杉陷入苦战却无法发声的无力感,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她。

她甚至有些害怕再出门,害怕再次遇到那种让她挣扎煎熬的场面。

但窝在小小的公寓里,对着日益减少的启动资金发愁,也并非长久之计。更重要的是,那股想要靠近、想要做点什么的执念,并未因恐惧而完全熄灭,只是在规则的铁壁下,不得不寻找新的、更安全的出路。

不能干预战斗过程,不能改变关键选择……那战斗之外呢?日常生活里,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善意,总可以吧?

她回想起规则说明里的“微不足道的物质帮助”和“真诚的、不带偏见的善意和关注”。或许,这才是她被允许的、正确的打开方式。

调整好心态,她决定不再去刻意“偶遇”战斗或纠结于无法改变的剧情,而是将注意力放回日常生活本身,尝试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播撒一些微小的、温暖的种子。

她又开始去快乐堡,但频率稍稍降低,也不再总是旁敲侧击地打听“都市传说”,更多的是分享一些她在城里闲逛时看到的趣闻,或者聊聊天气和美食。她甚至真的开始留意有没有适合自由撰稿人的零活,比如给本地生活杂志投点小稿子,虽然稿费微薄,但至少是在尝试融入这个世界。

美真似乎察觉到她比之前更放松了些,笑着问她:“看来素材收集得挺顺利?心情好像不错。”

“嗯,慢慢来嘛。”陈雪凝笑着回应,递过去一小盒自己尝试做的曲奇饼干,“试试?新手作品,求评价。”

美真有些惊讶,但很高兴地接过去,尝了一块后眼睛一亮:“哇,味道很好啊!你手艺不错嘛!”

“真的吗?太好了!”陈雪凝松了口气,笑容更真诚了。这种普通的、人与人之间的友好互动,让她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连接更真实了一些。东杉也在旁边,美真递给他一块,他接过,默默吃了,然后点了点头,算是表达认可。

陈雪凝内心OS:“嗯,能吃就行,不指望他夸出花来。”

这天下午,陈雪凝在快乐堡附近的一条安静街道上散步,思考着下一篇“稿件”可以写什么。忽然,一阵隐约的、流畅而优美的钢琴声随风飘来。

琴声很熟悉,带着一种专注和情感,技巧娴熟。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循着声音望去。声音来自于不远处一栋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的二层小楼,楼下的招牌写着“幸福饺子馆”。

是这里!炘南的家,也是他练习钢琴的地方!

琴声是从二楼敞开的窗户里传出来的。是炘南在练琴。她停下脚步,站在街对面一棵大树的树荫下,静静地聆听。

乐曲时而舒缓如流水,时而激昂如波涛,能听出演奏者投入了深厚的感情,但也隐约能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和压力?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比赛吗?还是因为铠甲勇士的责任所带来的分身乏术?

陈雪凝不太懂音乐,但她能感受到琴声里的情绪。想到炘南未来要面临的两难抉择,以及他始终温和外表下可能隐藏的疲惫,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她不能告诉他“没事,比赛和铠甲你都能处理好”,也不能剧透任何关于未来的事情。那么,她能做什么?

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她记得附近有一家评价很好的甜品店。她快步走过去,精心挑选了一份看起来就很清爽可口、不会太甜腻的芒果慕斯蛋糕,又特意要了一张精致的卡片。

在卡片上,她斟酌了很久用词,最后写下:

【偶然路过,被美妙的琴声吸引。打扰了,一点心意,希望合您口味。祝您比赛顺利,心想事成。】

落款是:一个被音乐打动的听众。

她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提及任何与铠甲相关的事情。这只是最普通的、听众对演奏者的欣赏和鼓励,应该不会触发规则。

提着小小的蛋糕盒,她再次回到饺子馆楼下。琴声还在继续,似乎进入了一段更需要专注的华彩段落。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饺子馆门口。

这个时间点,饺子馆里客人不多,只有一位看起来非常温婉娴静的年轻女性在擦拭桌子,应该是敏慈。

敏慈看到拿着蛋糕盒的她,微笑着迎上来:“你好,请问是用餐吗?”

“啊,不是的。”陈雪凝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蛋糕盒,“请问……楼上是在练琴吗?我刚刚在对面听到,觉得弹得实在太好了,这个……一点小心意,想表示感谢和鼓励,可以麻烦你帮忙转交一下吗?”她把那张卡片夹在了蛋糕盒的丝带上。

敏慈愣了一下,显然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但很快露出更加温柔的笑容:“是这样啊,你太客气了。炘南他确实在练琴,我替他谢谢您。”她接过蛋糕盒,看了一眼卡片,笑意更深了些,“我会转交给他的,要坐坐吗?”

“不用了不用了!不打扰了!”陈雪凝连忙拒绝,“我就是表达一下心意,谢谢你!”她说完,微微鞠了一躬,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务,赶紧转身离开了,脚步甚至有些匆忙,生怕遇到正主出来场面尴尬。

走出很远,她才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有点雀跃和期待。炘南收到会是什么反应呢?会觉得莫名其妙?还是能感受到一点点来自陌生人的温暖和支持?

她希望是后者。

第二天,她怀着一点忐忑,又去了快乐堡。

一进门,就看到炘南居然也在,正和美真说着什么。看到她进来,炘南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对她露出了一个比平时更显温和、甚至带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嗨。”炘南主动打了个招呼。

“嗨,炘南,美真姐。”陈雪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昨天,谢谢你的蛋糕。”炘南的声音很真诚,“味道很好,也谢谢你的祝福。”

果然!敏慈转交了!而且他猜到是她了?可能是因为附近经常出入又知道他练琴的“陌生人”,也就只有她这个新来的“粉丝撰稿人”了吧。

陈雪凝的脸微微发热,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我就是……正好路过,听到了,觉得你弹得特别好,真的!”她强调了一下音乐本身,“比赛加油啊!”

“我会的。”炘南点点头,眼神里的笑意真实了许多,“没想到还有听众特意送来鼓励,很意外,也很开心。”

美真在一旁听着,也笑了,对陈雪凝说:“看来你的品味不错嘛,炘南可是很挑的,能让他说好吃可不容易。”

“是那家店做得好。”陈雪凝可不敢居功,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成功了!一次安全的、微不足道的、似乎真的带来了正面情绪价值的微小干预!

这次成功的尝试给了陈雪凝很大的鼓舞。它证明了,她依然可以找到方式去表达关心和善意,哪怕它再微小,也能像一点星火,或许能短暂地照亮某人片刻的心情。

之后的日子里,她继续着她的“微小善意”计划。

她去篮球场看坤中打球,在他休息时递上一瓶冰水,真诚地夸赞:“你打球好厉害啊!动作真帅!” 坤中性格开朗,擦着汗接过水,笑得阳光灿烂:“谢谢姐姐!你也喜欢篮球吗?” 两人就着篮球的话题闲聊了几句,陈雪凝小心地避开任何可能与铠甲或钢琴相关的内容,只聊运动本身的乐趣。坤中显得很健谈,展现出了很活力很阳光的一面。

她注意到美真有时候忙得忘了吃饭,就会“刚好”多买一份三明治或饭团带过去,“顺手”放在柜台上:“美真姐,给你带的,这家新出的口味,听说不错。” 美真从一堆数据或监控中抬起头,往往先是惊讶,然后便是满满的感激:“啊呀,又麻烦你了!我正好饿了呢!” 这种日常的、琐碎的关心,似乎比任何关于铠甲的话题更能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

她甚至尝试过一次,在去买东西的路上,看到一位老奶奶吃力地提着菜篮,她自然地上前帮忙提了一段路。老奶奶连连道谢,问她是不是附近的新住户,夸她心肠好。这种与主线完全无关的、纯粹的善意,让她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活得更加真实和踏实。

当然,她也远远地见到过北淼一次。他开着炫酷的跑车停在快乐堡门口,神色冷峻地和出来迎接的美真说着什么,眼神锐利,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和掌控欲。陈雪凝立刻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拐进了旁边的便利店,内心OS:“果然还是那股子傲慢劲儿……看着就不好惹。算了,绕道走。” 她完全没有上去打招呼的欲望,只想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接触。

至于西钊和冰儿,她再也没有遇到过。她知道他们还在影界的阴影下挣扎,心中牵挂,却也不敢再刻意去寻找。那次公园的遥望和心酸,以及商业街的警告,让她学会了保持距离和耐心。或许,时机未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静中带着微小的波澜。陈雪凝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节奏,找到了自己作为“旁观者”兼“微小善意传递者”的定位。

虽然依旧无法改变大的剧情走向,但每一次看到炘南因为她的小点心而露出轻松的笑容,听到坤中充满活力的笑声,或者感受到美真发自内心的感谢,她都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也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意义。

那一点点微光,或许无法照亮整个黑夜,但至少,能带来一瞬间的温暖。

这就够了。她对自己说。

然后,继续等待着,寻找着下一个可以传递微光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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