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夜风裹着草药香,吹得篝火忽明忽暗。李天哿站在鹰嘴崖背面,望着眼前被藤蔓遮蔽的山洞,心跳如擂鼓。他怀里的青铜碑与阿山手中的半块碎片遥相呼应,连空气都泛起淡淡的涟漪——这是《法相天地》与上古遗物共鸣的征兆。
"阿兄,这就是圣洞。"阿山伸手拨开藤蔓,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内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有巨兽在深处翻涌。他摸了摸洞口的石壁,突然顿住,"不对......今天的圣洞,比往日更烫。"
周远皱起眉:"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半月前。"阿山回忆道,"那时洞口还结着冰,现在......"他伸手探入,立刻缩回,"烫得能烙饼!"
李天哿将青铜碑贴在洞口。碑身刚触到石壁,整座山洞便剧烈震动起来。藤蔓簌簌脱落,露出洞内的景象——洞壁上刻满古老的壁画,画中是身着兽皮的先民,正将青铜碑举向天空;洞顶垂着无数钟乳石,每根都泛着淡金色的光,像极了《法相天地》里"法相显化"的虚影。
"这是......"周远倒吸一口冷气,"上古体修的祭祀之地!"
洞深处传来一声长吟,像是某种神兽的嘶吼。阿山脸色骤变:"是'烛龙'!部落传说里,圣洞里镇压着这条恶龙,它以瘴气为食,每百年苏醒一次......"
话音未落,洞内突然涌出一团黑雾。黑雾中浮现出一条巨大的阴影,鳞片泛着幽绿的光,瞳孔如红灯笼般猩红——正是烛龙!它的脖颈上缠着九根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连着重达千斤的青铜鼎,鼎身刻着"镇"字。
"人类......血肉......真香......"烛龙的嘶吼震得洞壁簌簌落石,"把生魂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
李天哿握紧青铜碑。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气血因恐惧而翻涌,但更多的是愤怒——这条恶龙以瘴气为食,害了多少南疆百姓!
"阿山,带族人撤!"周远大喊,同时甩出绣春刀。刀身缠着气劲,劈向烛龙的阴影。刀刃与黑雾相撞,竟像砍在棉花上,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没用的。"烛龙的声音里带着戏谑,"这是上古的'蚀魂雾',连凝形境的修士都能被啃噬魂魄。"
李天哿突然想起《法相天地》残页里的"破煞诀"。他深吸一口气,将青铜碑举过头顶,运转全身气血:"以身为炉,以气为火,破!"
青铜碑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金红的光流如活物般窜出,首接穿透蚀魂雾,刺在烛龙的眉心。烛龙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瞬间消散。它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九根青铜鼎的锁链死死拽住——那些锁链,竟是《法相天地》里记载的"镇魔链"!
"原来......"李天哿瞳孔微缩,"这些锁链是用青铜碑的碎片铸的!"
阿山突然冲上前,指尖触碰洞壁上的壁画:"阿兄你看!壁画上的先民,和我们雾獠长得一模一样!"
李天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壁画上,先民们正将青铜碑举向天空,而天空中的"烛龙"其实是颗燃烧的星辰——那是"上苍之上"的投影!
"原来,圣洞是上古体修用来镇压'上苍之眼'的。"周远喃喃道,"而青铜碑,是打开'上苍之上'的钥匙......"
洞内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李天哿低头,发现脚下的石板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刻着的小字:"体道种现,碑归位,上苍之眼启......"
"不好!"李天哿大喊,"这是陷阱!"
话音未落,整座山洞开始剧烈摇晃。洞顶的钟乳石如暴雨般坠落,烛龙的阴影再次浮现,这次它的体型更大了,鳞片间渗出黑色的血——它在吸收山洞的能量!
"阿兄,圣洞要塌了!"阿山拉着李天哿往洞口跑。
李天哿却停下脚步。他望着洞顶的"上苍之眼"投影,突然明白——暗渊阁的目标不是圣洞,而是"上苍之眼"!他们想通过青铜碑打开通道,让"上苍之上"的存在降临人间!
"周师姐,阿山!"他大喊,"用青铜碑砸向'上苍之眼'!"
"你疯了?"周远瞪大眼睛,"那会引发大爆炸的!"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摧毁通道!"李天哿将青铜碑塞进周远手里,"相信我!"
周远犹豫片刻,咬了咬牙,抡起青铜碑砸向洞顶的投影。
"轰!"
青铜碑与"上苍之眼"相撞的瞬间,整座山洞发出刺目的金光。李天哿感觉体内的气血被抽干了,眼前发黑,却听见周远惊喜的喊声:"通道碎了!"
洞顶的裂缝越来越大,烛龙的阴影被金光撕成碎片。李天哿踉跄着扑向洞口,却被一块落石砸中后背。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阿兄!"阿山扑过来,将他抱在怀里。
李天哿的意识逐渐模糊。他看见周远用绣春刀支撑着洞壁,鲜血顺着刀刃滴落;看见阿山的眼泪落在自己脸上;看见青铜碑上的"法相天地"西字泛着幽光,仿佛在说:"少年,你做得很好。"
"别......别管我......"他虚弱地笑了笑,"快......快走......"
阿山哭着摇头:"我带你出去!"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马蹄声。暗渊阁的人来了!
"来不及了......"周远抽出匕首,"阿山,你带阿兄先走,我断后!"
"不!"阿山拽住她的衣袖,"要走一起走!"
李天哿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消散。他想起长安的柳絮,想起陈家村的炊烟,想起阿娘的咳嗽......他不想死在这里,不想让所有努力白费。
"起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周远的手腕,"青铜碑......在怀里......"
周远愣了愣,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将青铜碑塞进李天哿怀里,然后背起他,往洞外冲去。
阿山举着骨刀断后,与暗渊阁的杀手战作一团。李天哿趴在周远背上,听着耳边的风声,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但他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己经做了该做的事。
"阿兄,坚持住!"周远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马上就到外面了......"
李天哿的视线逐渐模糊。他看见洞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看见阿山的背影越来越远,看见周远的泪水滴在自己脸上......
"原来......这就是死亡......"他轻声呢喃,"但我......不后悔......"
意识彻底消散前,他怀里的青铜碑突然发出刺目的金光。金光穿透他的身体,照亮了整个山洞。
在遥远的"上苍之上",一座被云雾笼罩的宫殿里,冥九手中的青铜令牌突然碎裂。他望着南疆的方向,脸色阴沉如水:"李天哿......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他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只余下青铜令牌的碎片,像星星般散落在南疆的晨雾里。
而李天哿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他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少年,别怕......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那是《法相天地》的声音,是上古体修的传承,是所有守护过他的人的心声。
他笑了。
即使死亡降临,他也从未后悔。因为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在意的人,揭开了真相,也让《法相天地》的传承,在南疆的土地上,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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