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号的隔热层在高温气流中发出细微的嗡鸣,舷窗外是翻滚的橙红色岩浆海,巨大的火山锥像浮在岩浆上的黑色礁石,喷吐着浓烟,将天空染成浑浊的琥珀色。
“熔岩星系的大气压是地球的3倍,地表温度平均580℃。”凯盯着仪表盘,额头上渗着冷汗——即使飞船的温控系统开到最大,驾驶舱内的温度仍比正常值高了12℃,“火灵族的聚居地在‘黑曜火山’的休眠 crater(火山口)里,那里的温度相对低些,大概……300℃吧。”
艾拉的光球表面蒙上了一层薄汗(如果光能出汗的话),她调出火灵族的资料投影:“他们是碳基生命,皮肤能分泌耐高温的‘火蜡’,情绪激动时体温会超过1000℃,随手就能熔穿星舰外壳。族长‘炎’据说曾用一拳打穿了小行星带的一颗陨石。”
沈砚之着掌心的七色晶体,晶体表面的红色纹路(火灵族对应的能量纹)正微微发烫。“看来这次不能靠‘真诚’了。”他扯了扯领口,试图让热风散出去些,“得用他们能懂的方式对话。”
星尘号艰难地降落在黑曜火山的边缘,舱门刚打开,一股夹杂着硫磺味的热浪就涌了进来,差点掀翻沈砚之的头发。火山口底部是片黑色的黑曜石平原,平原中央矗立着一座由熔岩柱搭建的城市,建筑表面流动着橘红色的光,像凝固的岩浆。
几个火灵族战士正在平原上操练,他们身材高大,皮肤是深褐色的,的胳膊上布满熔岩状的纹路,拳头砸在黑曜石靶上时,靶心会瞬间熔化成一滩铁水。看到星尘号,战士们立刻围了过来,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眼眶里跳动着橘红色的火焰。
“外来者!离开这里!”壮汉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每说一个字,嘴里就喷出一小簇火星,“火灵族不欢迎怕冷的软蛋!”
凯刚要启动武器系统,被沈砚之按住。他走出飞船,解开防护服的领口,任由热浪灌进衣服:“我们来找第八块碎片,听说火灵族最讲‘实力’,只要能接我三拳,我们就走。”
这话一出,不仅火灵战士们愣住了,连凯都差点跳起来——沈砚之的体能在三人里只能算中等,别说打穿陨石,恐怕一拳下去手就得废。
独眼壮汉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泛着红光的牙齿:“好!有种!我叫‘熔’,接你三拳,要是你能让我后退半步,就算你赢!”他站定身形,双脚踩在黑曜石上,竟烫出了两个浅坑。
沈砚之深吸一口气,将七色晶体贴在胸口——他没打算用蛮力,而是调动晶体里的能量,将其他六色纹路的力量暂时压制,只催动红色纹路(火灵族的能量属性)。当拳头挥出时,拳头上裹着一层淡淡的红光,那是晶体借来的火灵之力。
“砰!”拳头砸在熔的胸口,发出闷响。熔纹丝不动,只是挑了挑眉:“挠痒痒呢?”
沈砚之的胳膊震得发麻,却没停,第二拳紧随而至。这次他改变了角度,拳头擦着熔的肋骨掠过,红光突然爆发,像点燃的火药,在接触点炸开一小团火焰。熔的身体晃了晃,低头看了眼被烧黑的皮肤,眼神凝重起来。
“有点意思。”
第三拳,沈砚之没有首接打向熔,而是猛地砸向地面!红色纹路的能量顺着拳头灌入黑曜石,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缝,滚烫的蒸汽从缝里喷涌而出,冲击力让站在旁边的熔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正好半步。
“你!”熔又惊又怒,刚要发作,就被一声低沉的喝止打断。
“熔,退下。”
火山口深处传来一个更厚重的声音,像岩浆在地下翻滚。火灵战士们立刻躬身行礼,沈砚之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比熔高半个头的火灵族缓缓走来,他的皮肤是暗红色的,纹路里流动着真正的熔岩,每走一步,脚下的黑曜石就会留下一个燃烧的脚印。
“我是炎。”族长的目光落在沈砚之胸口的晶体上,红色纹路在他的注视下剧烈跳动,“你没用蛮力,而是借了晶体的共鸣之力,懂得‘顺势而为’,不算蠢。”
他指向火山口中央的熔浆湖:“第八块碎片沉在湖底,那里的‘地心之火’能熔化一切能量护盾,只有能在岩浆里坚持一炷香的人,才能拿到它。”
凯脸色一变:“那根本不可能!就算穿防护服,三分钟就得熔化!”
炎瞥了他一眼:“火灵族的孩子从五岁起,就要在岩浆里憋气,这不是考验‘能不能’,是考验‘敢不敢’。”
沈砚之看着沸腾的熔浆湖,湖面的火光映在他眼里,像跳动的决心。他脱下防护服,露出里面的作战服——那是用泽塔星的耐高温纤维做的,最多能坚持十分钟。
“我去。”他把七色晶体交给凯,“要是我没上来,你们就带着碎片去下一站,别管我。”
凯想拉住他,却被艾拉拦住。“让他去。”艾拉的声音很轻,“他不是在赌气,你看他的眼睛,很亮。”
沈砚之一步步走向熔浆湖,火灵族们都屏住了呼吸。当他的脚踩进岩浆时,作战服瞬间冒起白烟,剧痛顺着腿骨往上窜,但他没停,继续往湖中心走。七色晶体留在岸边,此刻却突然亮起红光,与湖底的碎片产生了共鸣——湖底的岩浆竟自动分开一条通道,露出一块嵌在黑曜石里的暗红色碎片。
“那是……‘火灵之契’!”炎的声音里带着震惊,“碎片在认主!”
沈砚之抓住碎片的瞬间,暗红色纹路融入晶体,七色变成了八色。一股暖流从碎片涌入他的身体,灼烧感奇迹般消退了,作战服的白烟也停了。他浮在岩浆上,看着岸边目瞪口呆的众人,突然笑了:“看来,它也觉得我够格。”
炎走上前,第一次露出了赞许的表情:“火灵族佩服勇敢的人。下一块碎片在‘水晶星域’,那里的‘晶灵族’喜欢玩谜语,他们的碎片藏在‘千面镜宫’里,只有答对所有谜语,镜子才会显露出入口。”
离开熔岩星系时,凯看着沈砚之手臂上那圈淡红色的纹路(火灵之契留下的印记),忍不住问:“你当时就不怕死?”
沈砚之望着舷窗外渐渐缩小的火山,摸了摸胸口的八色彩晶:“怕啊,但我更怕‘没试过就放弃’。再说,晶体不是说了吗,我们是‘织网者的后裔’,总不能比祖先差吧?”
艾拉的光球闪了闪,在控制台调出水晶星域的坐标:“晶灵族的谜语据说难倒过三个星系的探险家,我们得提前做点功课——比如,背一背宇宙级的谜语大全?”
凯翻了个白眼,却默默点开了星网的“谜语数据库”。沈砚之靠在椅背上,八色彩晶在他掌心轻轻震动,像在应和着什么。他知道,水晶星域的镜子会照出人心的模样,但只要心里的方向够亮,再复杂的谜语,总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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