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个去报信的僵傀，带着一个看起来明显高级一些的僵傀头目，从鬼屋里走了出来。
这个僵傀头目，身上穿着一套破旧但依稀能看出是燕尾服的衣服，脸色虽然依旧青灰，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狡黠和审视。他没有像那些低级僵傀一样嘶吼，而是用一种沙哑干涩的声音，开口了。
“你说……你是来谈合作的？”
丑将一看，正主来了，立刻换上了一副更加专业和谦卑的笑容。
“这位领导，您好您好！”他快步上前，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名片的材质很考究，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印着：
【地球超自然事务管理委员会（筹）】
【暗能科技（地球-影界合资）有限公司】
【市场部兼公关部 经理 丑将】
那僵傀头目接过名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但感觉很高大上。
“我们领导，想见你。”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哎哟，那太好了！有劳领导带路！”丑将喜上眉梢，立刻对自己那两个还在车里瑟瑟发抖的助理招了招手，“小李，小王，快！把给领导准备的礼品和演示设备都带上！”
两个年轻的幽冥魔，这才壮着胆子，抬着礼品箱和投影设备，跟在了丑将身后。
穿过一片由废弃过山车和碰碰车组成的钢铁丛林，丑将被带到了那座阴森的鬼屋前。
鬼屋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负面能量，混合着尘封多年的霉味，扑面而来。
丑将眉头都没皱一下。
想当年，他也是在影界那种恶劣环境下摸爬滚滚打过来的，这点场面，洒洒水啦。
他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了鬼屋。
鬼屋内部，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大厅。大厅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扭曲的欲望和哀嚎构成的王座上，坐着一个看不清面容，但全身都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身影。
他，就是僵傀势力的最高统帅。
“你，就是路法的使者？”王座上的身影开口了，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尊敬的僵傀王，您好。”
丑将不卑不亢地微微鞠躬，然后熟练地指挥着两个助理，在空地上架设好了幕布和投影仪，
“在下丑将，奉我们委员会主席、暗能科技董事长林凡先生的命令，特来拜会。林董听说您在地球开创了一番伟大的事业，十分欣赏，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我们双方合作共赢的诚意，带到您的面前。”
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捧了对方，又抬高了自己，还点明了来意。
僵傀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丑将话里的信息。
“合作？我们僵傀，不需要和任何人合作。”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哎，王，您这话就说得太绝对了。”丑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打开了投影仪，点开了他精心准备的PPT。
“王，您先别急着拒绝。咱们都是在道上混的，用我们林董的话说，叫‘同行’。反派何苦为难反派呢？您先听我把我们这个合作方案给您分析分析，您再做决定，也不迟嘛。”
PPT的第一页，是一个巨大的标题：《告别内卷，拥抱蓝海——僵傀产业的转型之路》。
“王，您看，”丑将用激光笔指着屏幕，“咱们先来分析一下，贵方的‘商业模式’。”
“贵方的核心业务，是收集人类的负面情绪，比如欲望、贪婪、嫉妒等等，然后用这些情绪，来制造更多的僵傀。对吧？”
僵傀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个模式，优点很明显，就是原材料来源广泛，地球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玩意儿。但是，缺点也同样致命啊！”丑将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第一，您的‘能源’来源太不稳定了！人类的情绪，波动性极大。今天开心了，明天可能就悲伤了。
您这等于把整个组织的命脉，都寄托在了人类这种不可控的生物身上。这风险，太大了！万一哪天全人类都想通了，都开始追求真善美了，您这生意，不就首接破产了吗？”
“第二，您的‘产品线’太单一了！您只能制造僵傀，然后让僵傀再去收集负面情绪。这就形成了一个什么？形成了一个‘恶性内卷’的闭环！
僵傀越多，需要的负面情绪就越多，但地球上的负面情绪总量是有限的啊！到时候，你们内部，为了抢夺客户（负面情绪源），是不是得打起来？这会严重影响团队的稳定性和凝聚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您的这个业务，它……它不合法啊！”
丑将痛心疾首地说道，“您这属于是无证经营，而且严重破坏了社会和谐稳定。
铠甲勇士那帮人，就是专门管这个的‘城管’。您今天造一个僵傀，他们明天就给您封印了。您这等于辛辛苦苦干了一天，全给别人送业绩了！图啥呀？”
僵傀王听着丑将这一套一套的分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那神圣而伟大的“僵傀进化大业”，在对方的嘴里，竟然变成了一个风险高、利润低、产品单一、还他妈违法的夕阳产业。
这种来自另一个文明体系的“商业逻辑”冲击，让他那颗由纯粹负能量构成的脑袋，也开始感到了一丝混乱。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僵傀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哎！这就对了嘛！”丑将一看有戏，立刻眉飞色舞地翻到了PPT的下一页。
“王，您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是吸收负面情绪！这可是个宝藏啊！
您知道现在的地球人，生活压力有多大吗？996福报，房贷车贷，孩子上学，老板PUA……他们心里积攒的那些负面情绪，多得都没地方放！他们愿意花钱，来买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所以，我代表我们委员会，正式向您提出一个大胆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转型方案——”
丑将用激光笔，重重地点在了屏幕中央那行金光闪闪的大字上。
“让我们携手，共同打造地球上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专业的、高端的、连锁的——”
“‘心灵SPA’与‘情绪疏导’服务中心！”
(http://www.220book.com/book/MFH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