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刚打开门,之之就喵呜叫着从屋里小跑出来,亲昵地绕着淮清的腿边蹭来蹭去,尾巴翘得老高。
沈淮之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淮清的拖鞋,整齐地放在他脚边。
淮清很自然地换上,之之又转而去蹭沈淮之的裤脚,似乎也认可了这个新晋的“爸爸”。
淮清弯下腰,把撒娇的小猫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一边往屋里走。
空气中飘散着令人食欲大动的饭菜香味,阿姨己经做好了晚餐,正摆在餐桌上。
两人安静地吃完晚饭。
饭后,一切变得顺理成章,再也没有了之前“主卧”“客卧”的区分。
淮清很自然地走进了主卧,沈淮之随后也跟了进来。
淮清发现自己无比迷恋这种感觉——和沈淮之共享一个私密的空间,共享一张床,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声入睡。
他尤其喜欢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整个人缩进沈淮之的怀里,仿佛只有这样紧密相贴,才能确认这个人的完全拥有。
沈淮之也纵容着他这种近乎霸道的依赖,甚至乐在其中。
生日一天天临近,淮清开始秘密地准备礼物。
他想了很久,沈淮之什么都不缺,昂贵的奢侈品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想要一份独特的、承载着心意的礼物。
最终,他走进了一家口碑不错的DIY银饰店。
“欢迎光临。”店员热情地迎上来,“先生是想自己做饰品吗?可以先看看这边的款式,我们这里有一些客户做好的返图可以参考。戒指里面也可以刻字哦。如果您担心做不好,我们也可以提供教学或者代做服务。”
淮清点点头,目光扫过展示柜里那些充满个人风格的银饰,语气平静却坚定:“我自己做就好了。请问材料的话,有哪些选择?”
店员详细介绍了几种不同纯度和价格的银料,从进口的999银到更实惠的925银。淮清几乎没有犹豫,挑了一种性价比高的925银料。
他早己想好了款式——一对简单的素圈,一个上面镶嵌一颗小星星,另一个镶嵌一弯小月亮。
月亮的那只,是给沈淮之的。
他要在戒指内部刻上他们两人名字的缩写。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一下班或者趁着沈淮之偶尔晚归的间隙,淮清就会泡在DIY工作室里。
他做得极其认真,从设计构图到练习刻字,一丝不苟。
因为是生手,动作不免笨拙,锤子、锉刀、刻针这些工具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留下了不少细小的划痕和伤口,但他毫不在意。
晚上,沈淮之搂着他睡觉时,指腹偶尔会到他手指上新增的细微凸起和创口贴。
但他什么也没问。
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淮清想让他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他,不想说的,沈淮之就选择尊重和等待,给他保留所有的空间和秘密。
与此同时,沈淮之也在悄悄准备礼物。
他想着淮清那头漂亮的黑色长发和清冷精致的脸孔,戴耳钉一定非常好看。
但他又怕穿耳洞会痛,淮清会受不了。
犹豫再三,他最终挑选了一对设计极其精巧、几乎看不出是耳夹的月亮造型耳饰,顺便也买了一对同系列的耳钉。
他想,如果淮清愿意,偶尔戴一次耳夹就好,如果不愿意,那就留着当收藏。
他还看了很多戒指,觉得淮清应该会喜欢,但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完全满意的,只能暂时作罢。
……
生日当天,恰逢周末,两人都休息。
周也一大早就提着礼物咋咋呼呼地过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沈淮之己经衣冠楚楚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
两人对视一眼,周也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淮之哥早啊。”
沈淮之微微颔首:“早。”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男人就这样一个看新闻,一个玩手机,沉默地坐在客厅里,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周也只觉得如坐针毡,心里疯狂吐槽:以前觉得沈淮之是高不可攀的大佬,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肯定是朋友滤镜碎了!
幸好,厨房里传来的动静解救了他。
今天阿姨没来,是淮清自己的意思,他想亲自下厨做一顿生日餐。
周也立刻像找到救星一样,窜进了厨房:“清儿!需要帮忙吗?我来洗菜!”
淮清正系着围裙,熟练地处理着一条鱼,头也没抬:“不用,快好了。你别添乱就行。”
周也靠在料理台边,看着他这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又想起外面那个冰山,忍不住压低声音八卦:“诶,说真的,你俩……同居生活怎么样?沈淮之没欺负你吧?他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我虽然打不过他但我可以骂他!”
淮清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很好。他没有欺负我。”
“那就好……”周也嘟囔着,眼神却在厨房里扫来扫去,试图找出一点淮清“受苦”的证据,然而并没有。
厨房整洁有序,淮清动作麻利,脸上甚至带着一种平和的满足感。
吃完饭,周也很有眼力见地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满足好奇心,亲眼看看淮清和沈淮之的相处状态,现在看到了,虽然被塞了一嘴狗粮,但也算放心了。
周也一走,公寓里又恢复了二人世界的宁静。
沈淮之没让淮清动手,很自然地将碗筷收拾进洗碗机,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淮清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转身走进了卧室。
他深吸一口气,从衣柜最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精心包装好的小盒子,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几乎同时,沈淮之也处理完厨房的事,走了进来。
两人在卧室中间打了个照面,看到对方手里都拿着一个明显是礼物的盒子,西目相对,先是一愣,随即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和喜悦,在空气中静静流淌。
两人很有默契地走到卧室靠窗的休闲沙发坐下。
淮清捏着手里的小盒子,心跳得厉害。他先是郑重其事地将盒子递给沈淮之,然后有些紧张地、语速稍快地解释道:“沈淮之,这个……不是求婚。就是……我想送你一枚戒指。仅仅是一枚戒指,你把它当成……很普通的情侣对戒就可以,没有别的压力。”
他生怕沈淮之误会,解释得格外认真。
沈淮之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又无比认真的模样,心底软成一片。他接过盒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语气却很笃定:“嗯,我知道。如果是求婚,应该由我来。”
没想到,淮清却摇了摇头,眼神异常清澈和坚定:“没有什么是应该由谁来的。沈淮之,我们是平等的,我也是男人。求婚的权利,我们都有。”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只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最适合的时候。等到我觉得时机对了,而我确定你愿意的话……我会向你求婚的。”
这番言论完全出乎沈淮之的意料,却又无比契合淮清那看似清冷、实则内心拥有强大力量和主见的性格。
沈淮之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感到一种巨大的尊重和惊喜。他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淮清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纵容:“好。我愿意。淮清,我等着。”
他顿了顿,看着淮清手里的戒指盒,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情和一丝……委屈?“淮清,你大概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关于你的一切,细枝末节,我都想知道,都忍不住想收藏。”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出来可能有些好笑,甚至有点……变态。你的东西太少了,我能找到的更少。所以……我偷偷存了一些。想看看吗?”
淮清的心被他这番话搅得天翻地覆,他强压下汹涌的情绪,先将手里的戒指盒打开,露出里面那枚简洁却充满巧思的月亮素圈银戒。“先戴上,可以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沈淮之伸出手,掌心向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给我戴吧,男朋友。”
淮清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内侧刻着两人名字缩写的戒指,低着头,极其郑重地、缓缓地将它套进了沈淮之左手的无名指。
尺寸刚好,仿佛是命中注定。
做完这一切,他低下头,虔诚地在沈淮之戴着戒指的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轻得像羽毛:“沈淮之……谢谢你喜欢我。”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像一颗温柔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沈淮之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整颗心都快要化掉了。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厉害:“淮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漂亮得让人无法抗拒。这个时候,先别散发你的魅力了,好吗?我怕我忍不住。”
淮清被他首白的情话弄得耳根通红,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伸出自己的左手,递到他面前:“好。那……该你给我戴了。”
沈淮之从丝绒盒里取出那枚带着星星的戒指,同样郑重地戴进了淮清左手的无名指,然后执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同样珍重的吻。
银色的戒指在两人指间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像是无声的誓言。
戴好戒指,沈淮之站起身,牵着淮清的手:“来,带你看点东西。”
他拉着淮清走进书房,打开了一个靠墙的、平时总是锁着的柜门。
当柜子里的东西映入眼帘时,淮清瞬间怔住了,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只见柜子里分门别类、整齐却又带着一种偏执的珍重感,摆放着许许多多……他曾经用过或者接触过的小物件。
有在许尽欢俱乐部里,他第一次为沈淮之点烟时用的那个银色打火机。
有他某次落在俱乐部包厢的半盒烟。
有他喝过的、印着logo的酒杯,他竟然洗干净收起来了?!。
有次视频通话时,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兔子玩偶,沈淮之后来居然去买了同款来了?。
甚至还有一盒沈淮之之前感冒时,他送的药,他吃了几片的感冒药。
最让淮清震惊的是,还有几张明显是从视频通话里截屏然后打印出来的照片——画面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是他低着头,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之之,侧脸线条柔和。
甚至连他在许尽欢俱乐部短暂客串时用过的那套调酒器,都有一个小小的mini版被收藏在这里!
这些东西……琐碎,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奇怪。
但它们跨越了时间和空间,被另一个人如此细心又固执地收集、珍藏起来,仿佛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
淮清看着这个柜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震惊、难以置信,还有铺天盖地的感动汹涌而来。他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沈淮之,声音都有些变调:“沈淮之……你……你是仓鼠吗?!”
怎么会有人这样……收集这些东西?
沈淮之看着他震惊的模样,反而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承认得无比坦然:“怎么不算呢?现在,我不是把最大的宝贝也叼回窝里了吗?”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淮清。
淮清的眼睛瞬间就酸涩得厉害,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
像在满是荆棘的路上找一颗糖,扎得满手是血才摸到它的温度,含在嘴里时,先尝到的是一路的酸涩,后涌上来的,却是化不开的甜。
他现在,就尝到了那种化不开的甜,甜得他心头发颤,几乎要落下泪来。
沈淮之伸手,轻轻擦去他眼角渗出的湿意,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浓浓的心疼:“有些人啊,喜欢我喜欢得要命,偷偷收集我的照片,连猫都要用我的名字命名……可他就是不说。害得我又是费尽心思‘钓鱼’,又是主动表白,还得拼命追求……真是够辛苦的。”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调侃,眼神却温柔得能溺死人。
淮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看着沈淮之,声音哽咽,却带着一种全然交付的坚定:“嗯……是我不好。你可以惩罚我……罚什么都可以。”
沈淮之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吻着他的发顶,低声道:“罚了。就罚你……以后永远陪在我身边,再也不准躲起来,不准再说配不上,不准再一个人偷偷难过。这个惩罚,期限是一辈子。你接受吗?”
淮清在他怀里用力地点头,泣不成声:“……接受。我接受。”
荆棘之路或许漫长,但最终,他们都找到了那颗独一无二的、最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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