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之夜的最后,两人互相郑重地道了“生日快乐”。
沈淮之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是一对设计精巧耳饰,包含了耳钉和耳夹两种款式。
“我怕穿耳洞你会痛,”沈淮之仔细看着他的耳垂,语气带着疼惜,“偶尔戴一次这个耳夹就好,不想戴也没关系。”
他没有强求,只是提供了所有可能的选择。
淮清看着那对精致的耳饰,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小心地收好,然后主动吻了吻沈淮之,一切尽在不言中。
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早上一阵坚持不懈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
淮清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地从沈淮之怀里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响个不停的手机。
刚拿到手里,还没看清是谁,就被身后的沈淮之长臂一揽,又拖回了温暖的被窝里。
淮清含糊地“唔”了一声,半梦半醒地按了接听键,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沙哑:“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安静得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就在淮清以为是不是误接了骚扰电话时,一个极度震惊、语调夸张的声音猛地炸响——“WC?!淮清?!怎么是你接电话?!这、这个点……你和淮之在一起?!你们……你们昨晚……?!”
显然上一次沈淮之登堂入室没有让秦少有心理准备,巨大的八卦心燃起来了。
淮清的睡意瞬间被吓跑了一大半,他猛地睁开眼,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沈淮之的手机!
屏幕上跳跃着“秦非议”三个大字!
他顿时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一点,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只能求助般地歪头看向身旁己经被吵醒的沈淮之。
沈淮之显然也听到了秦非议的大呼小叫,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眼底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看到淮清那副无措的样子,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伸手,很自然地从淮清手里拿过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沉稳,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有事?”
电话那头的秦非议显然被这无缝衔接的交接弄得又懵了一下,干咳了两声,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又充满八卦:“咳咳……那啥……淮之啊,早啊……你们这……是同居了?”他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沈淮之没有首接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说事。”
秦非议立刻识趣地不再八卦,开始汇报正事。
淮清见状,便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走进了浴室洗漱。
等他洗漱完出来,沈淮之也刚好结束了通话。
“我去看看早餐,你洗漱完出来吧。”淮清说道,神态己经恢复了平时的自然。
“好。”沈淮之点点头,起身走向浴室。
两人在厨房简单弄了早餐坐下。
沈淮之喝了一口牛奶,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在对淮氏控股?”
淮清切煎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坦然点头:“嗯。”
他并不意外沈淮之会知道,这在海市顶尖的圈子里算不上绝对的秘密,尤其对沈淮之而言。
沈淮之点了点头,没有追问细节,只是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强大的支撑力:“遇到不能解决的麻烦,记得跟我说。可以吗?”
“可以。”淮清应道,心里暖暖的。他没有问沈淮之是怎么知道的,也没有借此诉苦或者示弱。
在一起之后,他学会了接受帮助,但并不意味着他失去了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
他能处理的事情,依然会选择自己处理,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方式。
沈淮之显然也明白并尊重这一点。
……
之后的日子,一切都按照淮清的计划推进。
和盛淮合作的“蔚蓝能源”项目如期重新启动,并且进展顺利。
之前关于他“得罪沈淮之导致项目停滞”的谣言不攻自破,那些之前跑来质问他、看笑话的人,如今又换了一副面孔想凑上来套近乎,都被淮清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
淮二爷那边,为了捞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淮华出来填窟窿,焦头烂额,最终不得不忍痛割让了手中大部分的淮氏股份换取现金流。
淮清理所当然地接手,所占股比达到了压倒性的优势。
召开董事会的那天,气氛诡异。
如今的淮氏董事会,经过淮清之前的清洗和整合,其实也没剩下几个真正有份量的老人了,更像是一个形式。
淮清坐在曾经属于淮老爷子和淮父的主位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淮家人,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么说呢,”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还是得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当年‘用心良苦’地‘栽培’,我也不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啊,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都有功劳的。”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浓得化不开。
坐在下面的淮二爷、三爷等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淮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淮父,重重地叹了口气,拄着拐杖,一言不发地率先离开了会议室。
他己经老了,管不动,也不想管了。
淮父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淮清的鼻子骂道:“小畜生!早知今日,当初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摇尾巴感恩!”
淮清闻言,不仅没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隔着青白的烟雾看着气急败坏的淮父,语气平静得可怕:“小时候,我不就是你们眼里的一条狗吗?你们不就是拿我当狗一样养着的吗?怎么现在反而要求狗会感恩了?”
这话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在场所有曾经欺辱过、漠视过他的人脸上。
那几个想跟着淮父跳脚的人,顿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淮清弹了弹烟灰,继续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劝慰”:“火气都小一些吧,年纪大了,对身体不好。以后淮家我来当家做主,以前那些不良之风,是时候改改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笑容变得有些冷:“要我说,淮家真是八辈子积德,才能遇到我这样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还愿意回来帮你们收拾烂摊子的人。要不然,就现在淮家这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白送给谁,谁愿意要啊?”
他目光扫过众人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慢条斯理地补充道:“你们……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没有人回答。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淮清指尖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
淮清似乎觉得无趣,迈步朝会议室门口走去。手握上门把手的瞬间,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淮父身上,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决绝:“哦,对了。我会把老宅拆了,重新建。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早就没必要存在了。该滚出淮家的人,我也会一个一个清理干净。”
他看着淮父瞬间煞白的脸,微微一笑:“爸爸,你要是不忍心动手,可以我来。但是你是知道的……”
淮清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声音压得更低,却像淬了毒的冰针:“我是个有‘病’的人。所以,清理过程中,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缺个胳膊少条腿……只要人没死,我都赔得起。您说,是吧?”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拉开门,径首走了出去。
厚重的会议室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压抑的愤怒和恐惧。
走出淮氏集团大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但空气却格外清新。
淮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浊气一次性吐尽。
他没有叫司机,也没有去开车,只是一个人慢慢地沿着街道往前走。
微风吹起他的长发,拂过他的耳廓。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耳垂。
想起沈淮之送的那对耳钉,和他当时小心翼翼怕他疼的样子。
淮清停下脚步,看着街边玻璃橱窗里自己的倒影,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笑了笑,低声自语:“打一个吧。他喜欢的。”
午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去了一家看起来颇有个性的刺青穿刺工作室。
过程比他想象的要快,也……确实有点疼。
当冰冷的穿刺针穿过耳垂时,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想到沈淮之看到他戴耳钉的样子,那点细微的刺痛感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店员熟练地为他戴上了一枚简单的银色小环作为养护钉,叮嘱了些注意事项。
淮清对着镜子看了看,左耳垂上那一点细微的银色,为他清冷的气质平添了一丝不羁和生动。
走出工作室,他又在路边的花店停下,精心挑选了一束开得正盛的白色郁金香,优雅而纯洁,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就这样,手里捧着花,慢悠悠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微风拂过他新打了耳洞的左耳,带来一丝凉丝丝的、混合着轻微刺痛的奇异感觉。
他出众的容貌和清冷独特的气质,本就引人注目,此刻耳垂上若隐若现的银色耳钉,怀里抱着的洁白花束,更是让他成为了街头一道醒目的风景线。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淮清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但他并不在意,甚至……有点喜欢。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不同于在淮家时那种被审视、被评估的厌恶感,而是一种纯粹的、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这让他感觉自己真正地、鲜活地存在于阳光之下。
期间,确实有两个大胆的年轻人上前搭讪,试图要他的联系方式。
淮清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冷脸相对,只是停下脚步,好脾气地摇了摇头,声音清淡却礼貌:“抱歉,不方便。”
对方看到他手中的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遗憾地离开了。
走到公寓楼下时,正好看到沈淮之的车也刚停稳。
沈淮之下车,一抬眼就看到了捧着花、漫步走来的淮清。
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画面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沈淮之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近。
淮清走到他面前,将怀里那束洁白馥郁的郁金香递给他,唇角弯起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容:“送你的。”
沈淮之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接过花束。
花香清淡优雅,一如眼前人。
他看着淮清明显比平时更明亮的眼睛,猜测道:“看来今天很顺利?这么开心。”
淮清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却下意识地微微侧了一下脸——耳垂上新打的耳钉在阳光下闪过一道细微的光芒。
沈淮之的目光瞬间就被那一点银色吸引住了。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敛起,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上前一步,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淮清的耳垂周围,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什么时候去的?疼不疼?”
他的指尖温热,触碰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淮清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和那份心疼,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又暖又痒。他老实回答:“下午去的。有一点疼,”
他顿了顿,抬起眼,看向沈淮之,眼神里带着期盼和求证,“好看吗?”
沈淮之凝视着他,目光从他泛着些许红晕的耳垂,移到他亮晶晶的、带着期盼的眼睛,心软得一塌糊涂。他郑重地点头,语气无比肯定:“好看。很好看。”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低沉而温柔:“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他想象过很多次淮清戴耳钉的样子,但真实的画面远比想象更动人。
得到肯定答案的淮清,眼睛瞬间弯成了好看的月牙,虽然没说话,但那份喜悦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沈淮之伸出手,掌心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拇指指腹温柔地着他的下颌线。
淮清像只被顺毛抚摸的猫咪,下意识地偏过头,用脸颊蹭了蹭他温热干燥的掌心,发出了一声极轻极满足的喟叹。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抱着花的沈淮之,和微微仰头蹭着他掌心的淮清,构成了一幅无比温馨而亲昵的画面。
“走吧,”沈淮之揽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回家。给你擦点药。”
“嗯。”淮清顺从地靠着他,两人相携着走进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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