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宅的朱红大门被重新漆过,在冬日的暖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曾经爬满爬山虎的院墙被清理干净,种上了一圈白菊——那是林晚母亲最喜欢的花。院内的老槐树还在,枝桠上挂着几串红灯笼,却透着一股肃穆的气息,像是在无声地见证一场迟来的审判。
今天是林晚买下老宅的第一天,也是她举办“清算宴”的日子。
宾客们陆续到场,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有当年跟着刘梅欺负过林晚的亲戚,有被刘梅开除却从未道歉的前员工,有在林晚落难时落井下石的邻居,甚至还有周强的律师(受周强委托而来)和林建国的护工(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林建国)。
沈彻和苏晴站在林晚身边,像她的左右翼。沈彻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一个宾客;苏晴则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里面存着备份的证据,时不时地轻声提醒林晚:“王婶来了,还有李叔他们。”
林晚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长裙,领口别着一枚玉兰花胸针——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修复好的。她的头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没有化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她站在老宅的正厅中央,看着陆续进来的宾客,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正厅里的家具都被重新摆放过。曾经刘梅最喜欢的红木沙发被搬到了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白色的椅子,正前方挂着一块巨大的幕布,旁边放着一台投影仪。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照片——是林晚母亲年轻时的照片,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老槐树下,笑容温柔。
“晚晚,你这房子收拾得真漂亮。”王婶凑过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还是你有本事,能把老宅买回来。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可得互相照应着点。”
林晚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王婶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宾客到齐后,林晚走到幕布前,拿起话筒,声音清晰而冷静:“感谢各位今天能来。大家应该都知道,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也是我遭受最多伤害的地方。今天我请大家来,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清算。”
“清算”两个字,她说得很重,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宾客的心上。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林晚示意苏晴打开投影仪,幕布上立刻出现了一行字:“林家罪证合集——第一部分:刘梅的操控与迫害。”
首先播放的是一段录音,是林晚十八岁那年,刘梅和她的对话。
“晚晚,你爸最近公司资金紧张,你每个月的生活费就减到500吧,别乱花钱。”
“可是妈,学校要交资料费,500不够……”
“不够也得省!你爸养你多不容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离了家,你什么都不是!”
录音播放完,幕布上又出现了一张转账记录——是刘梅将林晚签下的高利贷500万转到自己账户的记录,时间、金额、账户信息都清晰可见。
“2023年3月,刘梅以林氏公司断链为由,欺骗林晚签下高利贷合同,钱到账后立刻转走,随后反咬林晚赌钱欠债。”林晚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字字诛心,“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播放的是一段监控视频,是林家别墅的厨房监控。视频里,刘梅偷偷将林晚母亲的降压药换成了维生素,还故意将煤气灶的阀门开松了一点。视频的时间是2010年8月14日,也就是林晚母亲“意外”死亡的前一天。
“2010年8月15日,刘梅联合周强,将林晚母亲杀害,伪装成煤气中毒意外。”林晚拿出一份鉴定报告,投影在幕布上,“这是警方重新鉴定的结果,证明林晚母亲体内有过量的安眠药,煤气灶阀门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
全场哗然。当年知道林晚母亲“意外”死亡的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王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然后是第二部分:林建国的冷漠与帮凶。
幕布上出现了一段监控录像,是天台上的监控——林瑶故意踩空喊“姐姐别推我”,林建国冲上来,一把将林晚推开。视频的慢镜头清晰地显示出林建国推人的动作,还有林晚坠落时惊恐的表情。
“2023年10月15日,林建国在没有任何调查的情况下,相信刘梅和林瑶的谎言,将怀孕1个月的林晚推下天台,导致林晚流产。”林晚拿出那份流产报告,投影在幕布上,“这是医院的诊断证明,孩子的父亲是赵峰,但赵峰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在林晚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和林瑶订婚。”
坐在轮椅上的林建国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护工赶紧给他递水。他的脸涨得通红,眼泪顺着皱纹流下来,嘴里喃喃地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第三部分:林瑶的嫉妒与陷害。
幕布上出现了林瑶学术造假的对比图——她的毕业论文和一位己故学者的论文,重合度高达90%。还有林瑶保研时的推荐信,是刘梅通过关系伪造的。
“2023年6月,林瑶学术造假被曝光,保研资格被撤。”林晚的声音顿了顿,“但这还不够。她还故意摔坏林晚母亲的玉镯,盗窃林晚的私人物品,甚至在林晚被全网唾骂时,落井下石。”
接下来播放的是一段聊天记录,是林瑶和她的朋友的聊天。
“林晚真惨,被全网骂,活该!”
“谁让她抢我的赵峰?我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
“她妈死了也是活该,谁让她妈挡着我和刘姨的路?”
聊天记录播放完,全场一片死寂。曾经觉得林瑶乖巧懂事的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第西部分:亲戚的落井下石与冷漠。
幕布上出现了一组聊天记录截图,是王婶和其他亲戚的群聊。
“林晚真是个不孝女,居然赌钱欠了500万,丢尽了林家的脸!”
“我早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她妈一样,都是扫把星!”
“她被赶出家门也是活该,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
“这些话,是2023年4月,你们在群里聊的。”林晚的目光扫过王婶和其他亲戚,“当时我被高利贷追债,躲在桥洞里,连一口饭都吃不上,而你们,在背后这样骂我。”
王婶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她低着头,不敢看林晚的眼睛,脚下悄悄往后退,想趁人不注意溜走。
“王婶,别急着走。”林晚叫住她,“还有你当年发的朋友圈,说‘林晚死了才好’,我还没放出来呢。”
王婶吓得一哆嗦,差点摔倒。她再也顾不上面子,拔腿就往外跑,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她。其他几个当年骂得最凶的亲戚,也跟着偷偷溜走了。
最后一部分:前员工的沉默与助纣为虐。
幕布上出现了一份名单,是当年被刘梅开除的三个老员工的名字,还有他们的工资条——刘梅不仅开除了他们,还克扣了他们的年终奖。
“2023年5月,刘梅怀疑老员工泄密,开除了跟着我母亲干了十几年的三个老人。”林晚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但他们没有记恨,反而在我成立星晚公司后,主动来投奔我,还带来了林家的客户名单。而你们,”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前员工,“当年刘梅欺负我、做假账的时候,你们明明知道真相,却选择了沉默,甚至有人帮着刘梅做假账、销毁证据。”
那些前员工都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其中一个年轻的员工站起来,红着脸说:“晚总,对不起,当年是我糊涂,我错了。”
林晚没有回应他,只是关掉了投影仪。幕布缓缓落下,露出了墙上林晚母亲的照片。
“今天的清算,就到这里。”林晚拿起话筒,声音平静却有力量,“我不是要逼死谁,也不是要报复谁,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你们当年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不是过眼云烟。伤害己经造成,道歉或许没用,但至少要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走到林建国面前,蹲下来,看着他:“爸,我知道你后悔了,但后悔没用。你欠我母亲的,欠我的,欠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林建国哭得像个孩子,他伸出手,想抓住林晚的手,却被林晚轻轻避开了。
“沈彻,苏晴,我们走。”林晚站起身,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往外走。
沈彻和苏晴跟在她身后。走到门口时,林晚回头看了一眼老宅,看了一眼墙上母亲的照片,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她的枷锁,不再是她的噩梦。这里的恩怨情仇,都随着这场清算宴,彻底了结了。
阳光洒在林晚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脚步坚定而从容,走向沈彻和苏晴为她撑起的未来,走向属于她的新生。身后的老宅,渐渐被抛在身后,成为了过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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