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率领得胜的大军回师盛京城下，与留守的张鹏部汇合，听完张鹏的汇报后对张鹏的能力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城头之上，代善、济尔哈朗、阿巴泰等留守的满洲亲贵，以及一众文武官员，望着城下军容鼎盛的明军，人人面色灰败。曾经不可一世的八旗贵族们，此刻眼中只剩下绝望。他们明白，回援的大军肯定是败了，不然也不会是明军在城墙下耀武扬威了。
“我们回援的大军...就这么没了？”一个年轻的章京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代善苍老的手紧紧抓住城垛，这位跟随野猪皮起兵，经历过萨尔浒、辽阳、沈阳诸大战役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站在沈阳城头，眼睁睁看着明军重新打回来。
明军阵前忽然一阵骚动，被俘的清军士卒在明军刀枪的“护送”下，被驱赶至城下。这些曾经的八旗劲旅，如今衣衫褴褛，大多带伤，神情惶恐麻木，与城头守军记忆中的形象判若两人。
“喊！”一名明军把总厉声喝道，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抽出一声脆响，“对着城头喊！把你们怎么败的，阿济格去哪了，都喊出来！喊得大声的，赏饭吃！不喊的，立斩！”
在冰冷的威胁和食物的诱惑下，俘虏们开始用尽力气，朝着熟悉的城头嘶喊起来。声音杂乱却带着令人心悸的真实：
“城上的爷们儿别扛了！投降吧！明军不杀降！”
“阿济格的大军完了！全完了！死的死，散的散，他丢下我们自己跑了！”
“明军有雷神相助！那铳炮能一首打不停啊！冲上去就是死！尸山血海啊！”
“锦州也丢啦！没人会来救我们了！”
这些带着哭腔和恐惧的喊话，如同冰冷的雪水，泼在城头每一个守军的心上。军心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有年轻士兵手中的刀悄然滑落，砸在城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无人呵斥。
紧接着，更刺激的一幕出现了。
明军阵中，数十名膀大腰圆的士兵出列，将一大堆缴获的清军旗帜拖到阵前。阿济格的大纛、正黄旗、镶黄旗、代表八旗的各色旗帜都被胡乱地堆叠在一起，如同垃圾般被丢弃在地上。
然后在李飞的示意下，士兵们将浸满油脂的火把扔了上去。
轰！
旗帜瞬间猛烈燃烧起来，火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象征着八旗荣耀的旗帜，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被公然焚毁。火焰舔舐着旗帜，将它们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沈阳城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守军，从将领到最底层的兵卒，都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巨大的希望破灭之后，是更深沉的绝望和恐惧。有人在地，有人掩面而泣，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崇祯十七年：我带大军闪击辽东 更多的人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团火焰，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在其中燃烧。
“怎……怎么会这样……”一个八旗老兵喃喃自语，手中的长矛哐当落地，他们明明纵横天下，前年他还随大军杀的明军丢盔弃甲。
代善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城垛上，老迈的身躯因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脸色一片惨白。济尔哈朗连忙扶住他，自己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阿巴泰则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燃烧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了。彻底完了。
最后一丝希望，随着那燃烧的旗帜和溃兵的喊话，彻底破灭了。
阿巴泰大怒：多尔衮这个混账，被中原的花花江山迷了眼，为什么不全军回师，现在一切都完了。
“援军败了…锦州丢了…”代善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多尔衮…他不会再派兵来了…他派不出，也不会派了…”
济尔哈朗惨笑一声，接口道：“岂止是不会派兵…心里还会窃喜吧？我们死了，福临没了，对他多尔衮来说，怕是求之不得！”
这话如同尖刀，刺中了在场所有留守亲贵内心最恐惧、最不愿承认的地方。
他们太了解多尔衮了。权力，才是他唯一的追求，当初拥立福临也不过是两黄旗要求黄台吉儿子继位，多尔衮两兄弟接受不了豪格采取的折中，福临年幼方便控制，至于大玉儿？多尔衮得了中原，后宫想要多少女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他们这些叔伯兄弟？对多尔衮来说死了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反而会庆幸少了几个能威胁他权力、分享他胜利果实的宗室亲王。福临这个皇帝没了更好，他多尔衮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黄袍加身，自己登基称帝！至于他们的家眷亲族…有了广袤富庶的中原，入关大军还会缺女人、缺奴才吗？有温暖富饶的中原，谁还会惦记这寒冷的辽东？旧人的死活，他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想通了这一点，代善、济尔哈朗、阿巴泰等人心中最后一点顽抗的意志，也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坚守，是为了等待援军，是为了保全家族和皇帝。
可现在，援军不会来了，他们誓死保卫的皇帝和家族，如今己是无足轻重的弃子。
代善长叹一声，老泪纵横：我随太祖七大恨起兵，从萨尔浒到辽阳沈阳，再到广宁，横扫辽东，再到后来我八旗大军从长城破关入中原，明军望风披靡，无人能挡，如今却成了昙花一现，“天意啊！莫非真是天意？”
许多人双腿发软，甚至有人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他们彻底成为了孤城，明军甚至不需要进攻，只要慢慢等着把他们困死就行了。
消息传入皇宫，大玉儿眼前一黑，首接晕厥过去。苏麻喇姑和宫女们一阵手忙脚乱，才将她救醒。醒来后的大玉儿，面无人色，只是抱着福临默默垂泪，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皇帝福临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悲伤，也跟着啼哭不止，母子二人的哭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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