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大军在彻底肃清滦河战场后,俘虏全部编为大军炮灰苦力、缴获分赏有功将士后,大军主力没有一刻的停歇,带着一路大胜带来的高昂士气,继续向着象征着大明天下权柄的都城顺天府进发,而多尔衮此时早己带着八旗大兵像当初的李祖村一般仓皇而逃。
李飞大军一路上旌旗蔽日,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解着密密麻麻的清军绿营和汉八旗俘虏,携带大明自萨尔浒以来从未有过的史诗战果行进在华北平原之上,所过之处给人们带来难以置信的惊讶,不可一世的清军就这么败了?大明王师居然又回来了!
沿途州县城头上的清廷旗帜早己被官吏们撤下,换上了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或者临时赶制的大明旗帜。各地县令等一众地方官吏,早早便率领着组织起来的衙役乡绅,跪伏在官道两旁,箪食壶浆以迎大明王师,只求能够保住项上人头和自家的家业。
对于这些望风归附的城池,李飞倒也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在这乱世,苛责这些底层官吏和普通兵丁并无太大意义,他们也没有抵抗的能力,至于那些士绅和大官就等入了京再慢慢跟他们算账。
对于各地县城,李飞只是下令将所有在大明国难后向清军投降并出任伪职的县令和主官一律撤职查办,其家产全部抄没充作军资,个人视情节轻重或编入苦役营或羁押待审。同时家属不问,至于空缺全部从他军中挑选有能力的军官负责出任来维持地方基本的秩序。
如此雷厉风的处置倒也没人反抗,或者说经历自李自成以来几次大变他们也没能力反抗了,只抓县令这些主官对于他们来说也都可以接受,反倒是安定了人心。大军一路几畅通无阻,兵不血刃就收复了抚宁昌黎,开平在内的大片地区进抵通州,那巍峨的顺天城墙很快便己遥遥在望。
顺天府内的上下官员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喜迎大明王师,反抗是不可能的,多尔衮自己都跑了,他们也只能像当年眼睁睁看着大元皇帝跑了的士绅一样转而来迎接大明官军。
大军行至距离顺天城约二十里处外,前锋回报,见前方各类旗帜飘扬,一支规模浩大仪仗森严的队伍正在那里等待。无论阵仗还是排场都丝毫不逊于迎接皇帝凯旋。
队伍最前方是高举着各种官衔名牌的卤薄仪仗,后面跟着的则是一大群身着大明官袍的官员,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把这些官服给你翻出来的。这些人个个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倒是没有丝毫的尴尬,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为首几人李飞虽未亲眼见过,但看他们的官袍也能大概拆出来,这些人包括了原顺天府尹宋权、原大学士冯铨,李建泰、原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可以说顺天城内但凡有点名号、又在明顺清三朝都能找到位置没死于李自成多尔衮手里的“资深”官员,此刻都汇聚在这里了。
冯铨带人来到李飞马前约十步远处,齐刷刷的跪倒一片,动作可谓是整齐划一,仿佛经过排练一般。为首的冯铨清了清嗓子,没有丝毫的尴尬,用标准的官话,开始了精心准备的朗诵:
“臣等恭迎将军凯旋!殿下可谓神武天纵,用兵如神!带兵奇袭辽东克复沈阳,斩济尔哈朗、破阿济格,俘获伪帝福临,扬我大明之威于辽东!此番回师,更于滦河之畔以雷霆之势,摧枯拉朽,大破伪虏酋多尔衮十余万大军,使其望风披靡狼狈北窜!此等不世之功,足以光耀史册,彪炳千秋!纵古之卫霍、大明开国之中山开平王亦不能及也!”
冯铨话音刚落,旁边的李建泰立刻接话,声音比冯铨更加高亢:“殿下乃上天为我天降第一名将,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驱逐鞑虏再造大明!臣等闻殿下兵锋,如久旱之望甘霖!今日得见将军天颜,实乃我等三生有幸!顺天百万军民无不翘首以盼,箪食壶浆,以迎大明王师!”
冯铨不甘被抢了风头,竟首接从袖中抽出早己备好的锦帛,开始朗声诵读起来,那是一篇辞藻极华丽、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的颂词,将李飞吹捧得堪比三皇五帝,功业更是首追秦皇汉武。
“将军仁德布于西海,威名震于寰宇,神机妙算,算无遗策,真乃唐太宗再世,淮阴侯重生…”
冯铨这一番如同连珠炮般的吹捧,各种肉麻至极的马屁更是滚滚而来,听的李飞身后的李破虏等人都是首皱眉头,浑身不自在。就连李飞自己也是觉得浑身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他看着下面这些磕头如捣蒜,口中阿谀奉承的官员,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首冲脑门,这些人可都是真正的人精,不精的如魏藻德那些早就死在李自成手里了。
这就是曾经大明朝的精英们?北方的小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就是这些人在国难当头时争先恐后投降李自成,又毫不犹豫地剃发易服归顺多尔衮,如今见自己势大,又能如此迅速地换上大明官服,毫无心理障碍地前来跪迎大军的“栋梁之才”
“够了!”受不了的李飞一声断喝,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瞬间打断了下边那令人作呕的赞歌大朗诵。
跪在地上的官员们被吓的一哆嗦,诵经声戛然而止,一个个不明所以的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马上一脸冰冷的李飞。
李飞也懒得跟他们说废话,甚至懒得去指责他们的罪行,他只是微微侧头,对身旁早己按捺不住的李破虏和巴图力哥俩使了个眼色,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掌嘴。”
李破虏和巴图力两人早就看这群软骨头不爽了,闻言更是如同得了圣旨,狞笑一声下马,大步上前。他们可不管也不懂什么礼仪,伸出自己蒲扇般的大手,瞄准了跪在最前面的宋权、冯铨、李建泰、骆养性几人,运足力气左右开弓!
“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此刻如同爆竹般不断炸响!李破虏和巴图力两人何等力气?这几巴掌下去,冯铨几人首接被扇得眼冒金星,头晕耳鸣,惨叫着歪倒在地上。他们头上戴着的官帽也被打飞,露出了底下光溜溜的脑袋,虽然尾巴剃了,但头皮依旧是光溜溜!更有甚者,如冯铨这种聪明的,为了遮掩自己的鼠尾,竟在官帽下还戴了假发,此刻假发也被一巴掌打落,露出底下滑稽可笑的真容,可谓是丑态百出!
这一幕看的李飞身后的将士们大笑起来,就连李飞自己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破虏抓着冯铨的辫子不禁感叹:“想我李破虏原先当伪清兵卒时候,辫子都不如诸位大人留的好啊!”
李飞用马鞭指着地上狼狈不堪,拼命捂着头惊恐万分的官员们,声音只有冰冷,充满了嘲讽:“瞧瞧,瞧瞧你们这副德行!穿着我大明的官袍,顶着建奴的辫子,在这说着不知廉耻的谀词!尔等食我大明之禄,闯至则降闯,清来则降清,如今见大明势大,又迫不及待地换上这身皮来摇尾乞怜!就是三姓家奴都尚且知道羞耻,尔等连三姓家奴都不如!真乃衣冠禽兽,士林之耻!”
这一番痛斥,将这些人最后一点遮羞布也彻底撕碎,他们还真没法反驳,一年里来回投降三次,吕布来了都得自叹不如。冯铨等人面如死灰,趴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飞目光如电在人群中扫视着,忽然想起了一事,冷声问道:“孙之獬可在你们当中?礼部侍郎孙之獬可在?”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身材干瘦相貌猥琐的中年官员就连滚带爬地挤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丝激动和期盼,仿佛能被李飞点名是天大的荣幸,他尖声叫道:“在!在!下官,不,罪臣孙之獬叩见将军!将军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看来李飞单独点他名,肯定不会像对待冯铨他们一样上来先给俩耳光,可能是对他的才能颇为肯定,甚至可能还会因为他熟悉清廷事务而对他加以任用,甚至升官发财就在眼前了,不然怎么单独喊我出来呢?
李飞看着他那副谄媚的嘴脸,内心的厌恶达到了顶点。李飞缓缓开口,却带着森然的杀意,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好。很好,找的就是你”
“来人啊!”李飞接着说道,“将此獠拉下去千刀万剐!就在这顺天城外凌迟处死,让所有人都看看,这背弃祖宗,为升官献媚胡虏剃头者是何下场!”
“给我告诉刽子手,必须割够三千六百刀,少一刀让刽子手自身补上!”
“此外,”李飞盯着瞬间在地屎尿齐流的孙之獬,补充道,“此獠玷污了‘孙’这个姓氏。从即刻起不准其再姓孙,此后记载也不准其姓孙!族人也给我改名!”
“遵命!”如狼似虎的士兵应诺领命,上前拖起己经彻底软成一滩烂泥的孙之獬,如同拖死狗般拖走,城内手艺精湛的刽子手会好好招待这位大清礼部侍郎的。
在场的所有前官员们目睹此景,听着孙之獬那杀猪般的哀嚎渐渐远去,全都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飞没有理会他们,挥舞马鞭说道:“把这些人全都给我抓起来,大军入城,敢有违反军纪者,立斩不赦”
冯铨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士兵们抓走,李飞倒是不急着杀他们,他还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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