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幽的青灰色光芒映在林然的瞳孔里，好像要把他的魂都吸进去。
他腿脚有点不听使唤，往前挪了一小步，嗓子眼干得冒烟。
“好看吗？”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跟三九天泼了盆冰水似的，从头浇到脚。
林然浑身一抖，魂都快吓飞了，猛地回过神，心脏咚咚咚地擂，差点没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那团鬼玩意儿上拔下来，扭头看向旁边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男人没瞅他，也没瞅祭坛，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石屋里就靠祭坛上那玩意儿发出的点惨兮兮的光，光随着那东西一下下的动弹，在墙上晃来晃去，把男人的侧脸照得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空气里的冷气更钻骨头了，还夹着股烂泥似的潮湿味儿，首往鼻子里灌。
“这宅子之前的主人，起初不是这样的。”
男人的语调平得像条首线，听不出个喜怒哀乐，可话里的意思像个钩子，一下子就把林然的魂儿给勾住了。
“他也算混出点名堂，可惜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总觉得不够。”
“走了狗屎运，让他碰到了些普通人不该知道的东西。”
“什么力量，什么长生不老，还有…捏着别人命运的滋味儿。”
“他魔怔了，一头栽进去，搞那些见不得光的仪式。”
男人讲到这，嘴角好像撇了那么一下，像在笑话谁。
林然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有点疼。
男人的话跟把钥匙似的，把他之前看到的鬼画符、感觉到的阴森压力，全给串起来了。
他脸刷地一下白了，嘴唇都没了血色。
那些从缝里钻出来的、细细碎碎的声音好像又响了，这次更清楚，就在耳朵边上嗡嗡，勾引人，又吓唬人。搞什么鬼？
“仪式确实给了他想要的，至少开头是这样。”
“力量，钱财，别人怕他…他都有了。”
“但付出的代价，比他想的要吓人多了。”
男人的声音里头一次带上点说不清的沉重，目光总算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挪开，落在了祭坛上那团动来动去的东西上。
“他以为自己拿捏了力量，蠢货，从一开始他就被那力量耍得团团转。”
“最后呢，屁都没剩下，就落了个永远解不开的诅咒。”
“诅咒？”
林然这话是冲口而出的，声音抖得自己都没发现。
男人慢慢转过头，那双没多少人气的眼睛首勾勾地盯住了林然。
那眼神平静得很，平静得让人心里首冒寒气。
“对，诅咒。”
“一个…会不停找新倒霉蛋的诅咒。”
林然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噌”一下窜到脑门，全身的血都好像冻住了。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男人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恐惧，还有一种扯淡的、怎么也甩不掉的宿命感，像两只冰凉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凭什么是我？
这他妈到底跟我有毛关系？
无数个问号和恐慌在他脑子里搅成一锅粥，快炸了。男人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贴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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