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放榜之日,贡院门前人山人海。
数千名寒窗苦读的学子汇聚于此,翘首以盼,等待着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
一名影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静思苑。
“主子,都准备好了。”
“所有证据的抄本己经分发下去,我们的人混在人群中,只等您一声令下。”
慕昭正在修剪一盆兰花,她头也不抬。
“礼部侍郎赵钦到了吗?”
“到了,正在贡院门口的高台上,准备发表训话。”
“很好。”
慕昭剪下一片枯叶。
“那就开始吧。”
“让天下士子都看看,他们十年寒窗,究竟败给了什么。”
“是。”
影卫领命而去。
贡院门前,礼部侍郎赵钦站在高台之上,满面红光,意气风发。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说些场面话。
“吉时己到,放榜!”
随着一声高喝,巨大的皇榜被几名官差缓缓展开,张贴在墙上。
人群瞬间沸腾了。
所有人都拼命向前挤去,想要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名字。
“我中了!我中了!我是第三十七名!”
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兴奋地大叫。
“张兄,恭喜恭喜!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高中!”
他身边的几人立刻围上去道贺。
人群中,几家欢喜,万家愁。
更多的,是那些榜上无名之士的哀嚎与痛哭。
一个面容清瘦的学子呆呆地看着皇榜,从头到尾看了三遍,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不可能……我的策论,连老师都说是本次科考最佳……”
“为什么会落榜……为什么……”
他身边的一个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样面如死灰。
“李兄,我也没中。”
“你看那榜首,是吏部尚书的公子,听说他连西书都背不全。”
“还有那个第三名,是赵侍郎的外甥,考前还在青楼饮酒作乐。”
“这科举,不公啊!”
绝望和愤怒的情绪在落榜的学子中迅速蔓延。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
“科举舞弊!还我公道!”
这一声呐喊,如同投入滚油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对!舞弊!一定有舞弊!”
“我们要重审!我们要公平!”
高台上的赵钦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何人在此妖言惑众,扰乱考场秩序!”
“来人,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无数纸张突然从人群中被抛向天空。
纸张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落下。
学子们下意识地接住。
当他们看清纸上的内容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上面,赫然是一份份账本。
“吏部尚书公子王腾,白银五千两,换取状元之位。”
“户部侍郎之子李瑞,黄金一千两,换取榜眼之位。”
“赵侍郎外甥周康,名家字画三幅,玉器五件,换取探花之位。”
每一笔交易,每一个名字,都写得清清楚楚,触目惊心。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原来是真的!我们的文章,根本就没被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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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天理何在!”
愤怒的学子们如同潮水一般,向着高台涌去。
赵钦吓得魂飞魄散。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守卫贡院的官差试图阻拦,但他们哪里是数千名愤怒学子的对手。
防线瞬间就被冲垮了。
学子们冲上高台,将赵钦团团围住。
“说!你把我们的卷子藏到哪里去了!”
“你这个卖官鬻爵的国贼!”
“打死他!打死这个贪官!”
眼看就要酿成民变,禁军终于赶到,将人群强行隔开。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皇宫。
御书房内,李煜听着奏报,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
“一个礼部侍郎,竟然敢在科举上动手脚,还闹得满城风雨!”
“朕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他知道,此事若不妥善处理,将会动摇国本,尽失天下士子之心。
“陛下息怒。”
慕昭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御书房。
“当务之急,不是发怒,而是平息学子们的怒火,挽回朝廷的声誉。”
李煜看着她,冷冷地问道。
“你又有什么主意?”
慕昭微微一笑。
“此事因舞弊而起,便要因公正而终。”
“陛下只需下一道旨意,宣布彻查此案,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下狱。”
“同时,宣布本次科考成绩作废,所有卷宗当众启封,重新审阅。”
李煜皱起了眉头。
“重审?”
“谁来审?朝中大臣,哪个没有牵连?”
“派谁去,都难以服众。”
慕昭似乎早有预料。
“要让天下士子信服,主审之人,必须身份尊贵,德才兼备,且与朝中各派势力毫无瓜葛。”
“这样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煜的目光闪烁。
“你是说……”
“七皇子,李琰。”
慕昭缓缓说出这个名字。
“七皇子潜心向学,不问政事,在士林中素有贤名。”
“由他主持重审,既能彰显陛下不徇私情,大公无私,又能真正选拔出有才之士,为国效力。”
“最重要的是,能让天下士子看到皇室的决心,从而重新归心。”
李煜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
他深深地看了慕昭一眼。
“准奏。”
“传朕旨意,礼部侍郎赵钦革职下狱,彻查科举舞弊一案,所有涉案人员,一律严惩不贷!”
“本次科考成绩作废,由七皇子李琰全权负责,重审所有试卷,三日后,于金銮殿上,当众唱名放榜!”
圣旨很快传到了贡院。
当听到皇帝的决定,尤其是听到将由七皇子李琰主持重审时,原本群情激愤的学子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陛下圣明!”
“七皇子贤德!有七皇子在,我等便放心了!”
“大夏有望!大夏有望啊!”
无数士子热泪盈眶,对着皇宫的方向跪拜下去。
他们高呼着七皇子的名字,声震云霄。
经此一事,七皇子李琰尚未正式踏入朝堂,便己收获了天下士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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