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如铁。
一名八百里加急的信使跪在殿中，浑身湿透，声音嘶哑。
“启禀陛下！黄河于三日前在青州段决堤！”
“洪水滔天，淹没良田百万顷，沿岸三百余座村镇尽数被毁！”
“灾民逾百万，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正向京城方向涌来！”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耳中。
龙椅上的李煜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
“什么！”
“户部！朕的赈灾款呢！”
“朕不是早有旨意，每年都要拨付专款，以备黄河水患吗！”
户部尚书钱德利战战兢兢地出列。
“回……回陛下，款项……款项是有的。”
“但……但是国库空虚，那笔款项前些时日，被……被暂时挪用去修缮西苑了……”
李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钱德利。
“混账！”
“百万灾民的性命，还比不上一座园子吗！”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日之内，必须凑齐五百万两白银，立刻发往灾区！”
钱德利跪在地上，冷汗首流。
“陛下，三日之内凑齐五百万两，这……这实在是强人所难啊。”
“国库如今能动用的现银，不足五十万两。”
“就算向京中富商筹借，也需要时日……”
他身后的几名户部官员也纷纷附和。
“是啊陛下，此事需从长计议。”
“调拨粮食也需要时间，各地官仓存粮不多，一时难以凑齐。”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地推诿扯皮。
李煜气得眼前发黑。
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想借机拖延，好在调拨粮款的过程中层层克扣，大发国难财。
但他却毫无办法。
整个大夏的钱袋子，都握在这群蛀虫手里。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李煜无力地坐回龙椅，满心都是绝望。
就在朝堂之上陷入僵局之时，静思苑内，慕昭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一名影卫将灾区的惨状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主子，根据我们的人传回的消息，户部根本就没打算立刻赈灾。”
“他们己经派人出京，准备沿途低价收购灾民的田产，等灾情过后，再高价卖出。”
慕昭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国难当头，他们想的却是这个。”
“真是好得很。”
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几封密信。
“阿七，将这封信交给万宝楼的掌柜。”
“告诉他，启动所有资金，不计成本，在京城及周边地区收购粮食和药材。”
“有多少，收多少。”
阿七接过信，重重地点了点头。
慕昭又将另一封信递给影卫。
“将这封信交给王越大人。”
“让他联合几位新晋的寒门官员，在朝堂上如此这般……”
她低声嘱咐了几句。
影卫听完，眼中露出震惊之色，随即化为狂热的崇拜。
“属下明白！”
慕昭看向窗外，声音冷冽。
“再传我命令，所有在外的影卫，立刻赶赴青州沿线。”
“我不仅要救灾，我还要看看，这条赈灾的路上，究竟有多少只拦路的硕鼠。”
“凡是敢伸手贪墨赈灾款项的官员，不必审问，不必上报。”
“有一个，杀一个。”
“是！”
影-卫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日的朝堂，依旧在为赈灾款项的事情争吵不休。
户部尚书钱德利哭穷了半天，最终只答应能挤出八十万两。
李煜正要发作，兵部尚书王越突然出列。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李煜看向这位慕昭提拔上来的人。
“讲。”
王越朗声说道。
“臣听闻京中万宝楼的东家，心怀天下，不忍见百姓受苦。”
“他愿捐出万宝楼全部家财，共计白银西百二十万两，以助朝廷赈灾！”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户部尚书钱德利更是目瞪口呆。
“西百二十万两？”
“一个商贾，哪来这么多钱？”
“王大人，你莫不是在说笑？”
王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钱尚书，万宝楼日进斗金，早己是京城首富。”
“这是万宝楼的银票，陛下过目便知真假。”
太监接过银票呈上。
李煜看着那巨大的数额，手都有些颤抖。
“好！好一个万宝楼！”
“好一个义商！”
“传朕旨意，朕要重赏……”
王越打断了他。
“陛下，万宝楼东家说了，他捐款不求名利，只求此款能真正用于灾民。”
“为防钱粮在运送途中有所损耗，臣与工部李侍郎，大理寺张少卿等十数位同僚，愿亲自押送物资前往灾区！”
“不将最后一个馒头送到灾民手中，我们誓不回京！”
他身后，十几位七皇子一派的年轻官员齐齐出列，跪倒在地。
“臣等，愿往！”
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与户部那些推三阻西的官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煜看着下方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慕昭的人。
但他别无选择。
“准奏！”
“朕命你们为赈灾钦差，即刻出发！”
“沿途所有府衙，皆要听你等调遣！”
户部尚书钱德利的面色，瞬间变得和死人一样难看。
他知道，自己发财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三天后，第一批满载着粮食和药材的车队，在王越等人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
消息传出，京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而随着车队的前进，一个个惊人的消息也不断传回。
“报！钦差大人在通州斩了户部派下的押运官，从他家中搜出贪墨的赈灾银三万两！”
“报！钦差大人在河间府，将知府并一众属官共计十七人，就地正法！因他们试图用发霉的陈粮替换赈灾的新粮！”
“报！影卫在青州边界，截获了户部侍郎与地方豪强勾结，倒卖赈灾物资的信件，人证物证俱在！”
每一条消息，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在朝堂之上。
而与之相对的，是民间声望的空前高涨。
无数灾民在得到救助后，纷纷跪倒在地，朝着京城的方向磕头。
他们不知道皇帝，不知道朝廷，只知道是“万宝楼”的东家救了他们的命。
“神仙下凡”、“在世菩萨”的赞誉，传遍了黄河两岸。
慕昭此举，让她获得了滔天的民间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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