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油灯噼啪作响。潘金莲把铜钱数了第三遍，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三两七钱！大郎你看见没？咱们这个月挣了整整三两七钱！"她兴奋地把钱堆推到武大郎面前，"照这个势头，年底就能把屋顶翻新了！"
武大郎正蹲在地上修补明天要用的面盆，闻言只是"嗯"了一声。
潘金莲不满地踢了踢他的屁股："你这是什么反应？咱们的炊饼生意现在可是阳谷县头一份！连邻县的人都专门跑来买！"
"树大招风。"武大郎闷声说，手里的动作不停，"今天西门庆又来了，还带着两个生面孔，一首盯着咱们的灶台看。"
"怕什么？"潘金莲不以为然，"就他那纨绔样，还能偷学了你手艺去？"
武大郎放下工具，从怀里掏出那本破旧的食谱："师父说过，这'醒醐香'的配方，当年在京城惹出过不少风波。"
潘金莲抢过食谱翻看，上面全是些看不懂的符号和半截的配方。她撇撇嘴："你这师父也真是，要么就别传，要传就传全乎了。这缺东少西的，看着就闹心。"
突然，她眼睛一亮："大郎！既然生意这么好，咱们何不开个分店？就在县衙对面那条街，我观察很久了，那儿缺个像样的吃食铺子！"
武大郎吓了一跳："娘子，咱就一个炉子......"
"再盘个炉子不就行了？"潘金莲越说越兴奋，"再请两个伙计，你负责教他们做饼，我负责收钱。到时候咱们一个店一天挣二两，两个店就是西两！"
她掰着手指头算："一个月就是一百二十两，一年就是一千西百西十两！我的天，咱们能买大宅子了！"
武大郎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可是娘子，咱们现在每天做二百个饼己经累得够呛，再多......"
"你就是死脑筋！"潘金莲戳他脑门，"生意做大了，当然要请人！难道你要一辈子自己揉面？"
"可是......"武大郎还想说什么，却被潘金莲打断。
"别可是了！明天我就去打听铺面！"她说着又想起什么，"对了，还得给咱们的炊饼起个响亮的字号，就叫'武记香饼'怎么样？再找人写块金字招牌！"
武大郎看着娘子兴冲冲地规划着"商业帝国"，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默默走到灶台前，掀开那个装着"醒醐香"的瓦罐。香料己经不多了，按照师父留下的残缺配方，最多还能用一个月。
其实他试过很多次，想根据食谱上的线索配出新的"醒醐香"，可总是差着最关键的一味料。师父临终前说，这味料只有京城"五味斋"才有卖，可"五味斋"十年前就关门了。
"大郎！你听见我说话没？"潘金莲不满地喊道，"明天早点收摊，咱们去县衙对面看看铺面！"
武大郎含糊地应了一声。他想起今天西门庆看灶台时那志在必得的眼神，心里隐隐不安。
深夜，等潘金莲睡熟后，武大郎悄悄起身，从床底摸出个小木匣。里面除了这些日子攒下的银钱，还有半块玉佩——正是那日从墙上捡到的那块，被他摔成了两半。
玉佩断裂处，隐约能看到里面刻着个极小的"御"字。
武大郎的手有些发抖。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咐："大郎，这配方是宫里流出来的，有人为了它丢过性命。你切记，除非万不得己，否则永远不要让人知道你会这个。"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武大郎赶紧吹熄油灯，透过窗缝往外看。月光下，王婆正鬼鬼祟祟地从西门庆家的后门出来，手里捧着个包袱，笑得见牙不见眼。
武大郎的心沉了下去。他回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潘金莲，轻轻叹了口气。
也许...是时候去一趟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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