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灵池的水比王林想象的更冷，像是刚从冰窖里舀出来的，没过小腿时，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他咬着牙，弯腰拿起墙角的长柄木勺，开始打捞池底的暗黄色污垢。
这些污垢摸起来又硬又滑，像是凝固的油脂，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凉感，沾在手上甩都甩不掉。王林一边捞，一边偷偷用指甲刮下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异味，只有淡淡的、类似臭氧的清新气，这和他记忆里“能量反应产物”的特征有些吻合。
“快点！磨磨蹭蹭的，想冻死在池子里？”管事的在池边叉着腰骂，手里的鞭子甩得啪啪响，“这些灵垢是修士淬灵时排出来的废料，看着没用，却是宗门的‘地脉养份’，得每天清理干净，要是耽误了内门师兄修炼，扒了你的皮！”
灵垢？地脉养份？王林心里一动。这不就是说，这些污垢是灵力消耗后的“代谢产物”？既然是能量代谢物，那里面必然残留着微量的灵力！
他想起之前在破庙里用醋溶解水垢的思路——灵垢既然是“结晶沉淀”，说不定也能被某种酸性物质分解，释放出里面的残留灵力！而他怀里，正好藏着从药铺“借”来的米酒！
米酒虽然度数低，但含有乙醇，通过蒸馏提纯，完全可以得到乙酸（也就是醋）！
王林的心跳开始加速，手里的木勺挥舞得更快了。他故意把灵垢往自己身边的角落扫，等管事转身去训斥其他杂役时，悄悄抓了一把灵垢，塞进贴身的麻布口袋里，用体温捂着防止结冰。
池底的寒气越来越重，王林的小腿己经冻得失去知觉，嘴唇发紫，牙齿不停地打颤。其他杂役都在偷懒，只有他像疯了一样拼命干活，引得旁边一个干瘦的老杂役忍不住劝：“小娃子，别这么实诚，这活计熬人，省点力气吧。”
王林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想快点干完，找点东西取暖。”他没说假话，只是“取暖”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管事检查过池底，骂骂咧咧地让他们滚回杂役房。王林拖着冻僵的腿，几乎是爬回了那间挤满了人的破木屋。屋里弥漫着汗臭和霉味，十几个杂役挤在大通铺上，盖着发黑的破棉被。
王林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刚想拿出藏好的灵垢，就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杂役走了过来，是这屋里的“头头”，大家都叫他王虎。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王虎一脚踹在王林刚坐下的草堆上，“进了这屋，每天的活计得交三成‘孝敬’，不然今晚就等着冻肚子吧。”
王林皱起眉。刚摆脱乞丐的欺负，又遇上杂役的压榨？他摸了摸怀里的米酒和灵垢，这些是他的命根子，绝不能交出去。
“我没有东西可以孝敬。”王林低着头，声音沙哑，手却悄悄握住了藏在草堆里的断木棍——这根棍子他一首带在身边，算是唯一的武器。
“没有？”王虎笑了，伸手就去抓王林的衣领，“那我就搜搜看，说不定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他的手刚碰到王林的衣服，王林突然侧身一躲，同时脚下一绊，用的还是那招杠杆原理的巧劲。王虎没想到这小不点敢反抗，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正好撞在旁边的木箱上，疼得嗷嗷叫。
屋里的杂役都惊呆了。王虎在杂役房横了两年，还没人敢这么对他。
“反了你了！”王虎爬起来，抄起旁边的扁担就朝王林砸去。
王林早有准备，借着大通铺的遮挡灵活躲闪，同时抓起地上的碎木片，瞅准机会扔向王虎的膝盖。王虎吃痛，动作一滞，王林猛地扑上去，用尽全力把他推倒在地，手里的断木棍死死抵在他的脖子上。
“别逼我。”王林的眼神像淬了冰，刚才在淬灵池里冻出来的寒气，此刻全聚在了眼睛里。
王虎被他这眼神吓得一哆嗦，脖子上的木棍硌得生疼，他能感觉到这小乞丐是真敢下死手。周围的杂役没人敢上前，八岁乞丐的科学修仙路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八岁乞丐的科学修仙路最新章节随便看！都缩在角落看着。
“好……好小子，算你狠！”王虎咽了口唾沫，“我不找你麻烦了，放了我！”
王林盯着他看了半晌，确定他眼里没有杀意，才慢慢松开手，捡起自己的断木棍，重新坐回角落，把草堆往自己身边拢了拢，形成一个简陋的屏障。
王虎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动手，捂着膝盖缩到了另一边。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外面呼啸的风声。王林松了口气，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刚才要是输了，他藏的东西肯定保不住。
等所有人都睡熟了，王林才悄悄摸出那包灵垢和米酒。他借着从窗缝透进来的月光，仔细观察灵垢——在微弱的光线下，这些暗黄色的结晶竟然泛着极淡的银光，像是有细碎的星辰藏在里面。
“果然有灵力残留。”王林喃喃自语，心脏砰砰首跳。
他把破陶碗（从破庙带出来的）藏在草堆里，倒了小半碗米酒进去，又找来几块干燥的枯草，用石头围了个简易的小灶台，小心翼翼地用打火石点燃。
火苗很小，被他用破麻布挡住，避免被人发现。他把陶碗放在火上加热，开始蒸馏提纯——酒精的沸点比水低，加热后会先蒸发，遇到冷的容器壁就会凝结成高浓度酒精，再通过氧化反应，就能得到乙酸。
这个过程很慢，王林一边盯着火苗，一边警惕地观察周围。杂役们的鼾声此起彼伏，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小动作。
半个时辰后，陶碗里只剩下小半杯淡黄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酸味——醋，成了！
王林强压着激动，用手指沾了一点醋，滴在灵垢上。
“滋啦——”
一声轻响，灵垢接触到醋的地方，竟然冒出了细小的气泡，原本坚硬的结晶开始慢慢软化，那层淡淡的银光变得明亮起来，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是灵力！
真的有用！
王林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的猜想是对的！灵垢里的残留灵力，真的能被化学方法提取出来！
他赶紧把剩下的醋小心翼翼地倒在灵垢上，看着那些结晶一点点融化，释放出越来越多的灵力。他伸出冻得发僵的手，放在陶碗上方，感受着那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顺着指尖一点点渗入体内，流经之处，冻僵的肌肉竟然有了一丝舒缓。
这就是灵力！是他用现代化学知识，从修仙界的“废料”里提取出来的灵力！
王林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疼痛、寒冷、屈辱……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立足的第一个“法门”。
他没有贪多，只提取了一小部分灵力，就把剩下的灵垢和醋藏好。他清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躺下时，王林的身体依然冰冷，但心里却像揣了团火。他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破洞，月光从洞里照进来，像一条银色的路。
淬灵池的灵垢，药铺的米酒，物理的杠杆，化学的蒸馏……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在他手里成了撬动命运的支点。
“青云宗……修仙……”王林低声念叨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等着吧。
用不了多久，他这个“废灵根”杂役，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而此刻，杂役房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正是赵青。他刚才看到屋里透出的火光，本想进来看看，却在窗外看到了王林用陶碗“炼丹”般的举动，以及那丝微弱却精纯的灵力波动。
“用杂役房的破碗……也能提炼灵力？”赵青皱着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决定明天再去淬灵池看看。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将会让王林的“科学修仙”之路，提前迎来第一个重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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