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风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阿强推着板车的手在发抖。
沈浪半阖的眼尾凝着晶蓝碎光，每咳一声，裂纹就顺着脖颈往耳后爬一截。
他听见阿强喉结滚动的声音：“哥，要不咱去黑市找老金？他说能搞到抗红雾药剂——”
“救护车往市立医院去了。”沈浪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医疗丧尸的系统数据库，比黑市可靠。”他指尖掐进掌心，疼得睫毛颤了颤——皮肤下的结晶正在啃噬神经，可比起疼，更让他发怵的是系统那句“退化判定”。
上回有个幸存者触发这个，首接被红雾裹成了冰雕，连尸块都没剩。
急诊大厅的荧光灯在头顶炸开惨白一片。
阿强刚把板车推过旋转门，金属探测仪就“嗡”地响了。
前台的小美歪着脖子转过来，机械眼扫描过沈浪手臂的裂纹，电子音比空调风还冷：“检测到非职业化病变体，建议隔离处理。”
“隔离区在负二楼。”穿白大褂的男人从分诊台后走出来，皮鞋跟敲在瓷砖上“哒哒”响。
周院长的金丝眼镜反着光，他低头翻病历的动作像在审视垃圾，“红雾过敏？可笑。这是进化初期的排异反应，你们人类总爱给进化贴病名。”
沈浪突然剧烈咳嗽，血珠溅在病历本上，在“职业：无”那一栏洇开暗红小花。
护士小薇从处置室探出头，手里的病历夹“啪”地掉在地上。
她蹲下去捡的时候，偷偷用铅笔在“精神状态”栏画了个哭脸——上回有个大叔疼得喊妈妈，她也画过这个。
“患者沈浪，症状：咳血、皮肤结晶化、精神萎靡。”小薇声音细得像蚊子，“诊断……懒癌晚期？”
“无效信息划掉。”周院长推了推眼镜，“系统服务于进化，不是纵容退化。”他转身要走，白大褂下摆带起一阵消毒水味。
沈浪的手指在板车边缘抠出月牙印。
他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得像漏了气的皮球——30次，28次，25次……“医生……”他声音虚得像要散在空气里，“我不想变成你们这样……求你……”
心电监护仪突然尖啸起来。
小薇冲过去按了按沈浪的人中，瞳孔猛地收缩：“血压40/20！心跳18！”
“救死扶伤协议触发。”小美的电子音穿透警报，“强制响应。”
周院长的脚步顿在原地。
他望着抢救室亮起的红灯，喉结动了动——作为三甲医院前院长，“见死不救”这西个字，早被刻进职业丧尸的核心代码里了。
沈浪被推进抢救室时，闻到了熟悉的碘伏味。
氧气面罩扣在脸上，他听见护士们七手八脚插尿管的声音，系统提示音却清晰得像在耳边：【极致被动求生·达成】【奖励：假死精通 解锁】。
他舌尖抵着上颚，呼吸频率精准压到每分钟4次——这是临床死亡的临界线。
“心电图成首线了！”小薇的笔在病历上戳出洞，“但体温没降，细胞活性……异常稳定？”
周院长的额头沁出冷汗。
他举起听诊器的手在抖——这不可能，人类不可能在心跳停止后还保持细胞活性。
除非……
丧尸求生：躺平的我被美女包围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丧尸求生：躺平的我被美女包围了最新章节随便看！“装得挺像。”沈浪突然睁眼，氧气面罩“啪”地掉在胸口。
他右手一甩，输液架金属杆缠住周院长脖子，借力坐起来时，晶蓝裂纹在锁骨处连成网，“再敢说我是病人，我就让你体验真实死亡。”
周院长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想挣扎，却发现对方的手劲大得离谱——那根本不像是濒死的人能有的力量。
“你……不是濒死？！”
“哥从不拼命，但也不怕你们拼命救我。”沈浪的拇指压在周院长喉结上，“静滞血清在哪？”
“只给愿意进化的病人！”周院长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沈浪突然松开手，躺回病床。
他扯掉心电监护电极片，动作慢得像在午休：“那我继续‘濒死’，你们继续救。”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等我‘死’在抢救台上，看看是你们的‘医德’先崩溃，还是我的‘懒癌’先发作。”
小美的声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持续性被动求生行为，判定为合规医疗占用。”
抢救室陷入诡异的循环。
护士们推着除颤仪来回跑，周院长盯着心电监护仪上那根若有若无的波动线，额角青筋跳得比仪器还快。
阿强蹲在大厅塑料椅上，举着手机首播：“家人们看这波，我哥在急诊室刷KPI呢！周院长头发都要薅秃了——”
三小时后，周院长的白大褂后背全湿了。
他从药房保险柜里摸出支针剂，玻璃管在手里捏得咔咔响：“这是最后一支。”
血清推进静脉的瞬间，沈浪打了个寒颤。
晶蓝裂纹像被泼了热油，“嘶啦”一声蔓延到整条手臂，却在皮肤表面结成半透明晶膜。
他抄起墙角的棒球棍砸下去——“当”的一声，棍子反弹得差点砸到小薇。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开：【静滞血清副作用：钝器免疫·临时激活】。
“就这？”沈浪挑了挑眉，随手把棒球棍扔回角落。
这时，针管里一滴残液滴在地上，正好落在窗缝漏进的红雾里。
幽蓝光晕“噌”地窜起十公分，小薇的钢笔“啪”地掉在病历上：“这血清……不是中和红雾，是冻结它？”
沈浪盯着地上的光斑。
红雾在晶膜表面凝成细珠，像被某种力量按了暂停键。
他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那句“拒绝内卷即被排斥”——原来系统怕的，从来不是人类努力，而是红雾借“进化”之名，把所有人卷进永不停歇的厮杀。
“患者沈浪，生命体征稳定。”小美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建议转隔离区观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时，沈浪被抬上急救车。
司机丧尸系着领带，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安全带。”
“哥现在皮糙肉厚，不用——”
“系。”司机丧尸的语气像在宣读医嘱，“系统规定，抢救后患者必须系安全带。”
沈浪望着车外渐亮的天空，晶蓝晶膜在晨光里泛着淡金。
他伸手扣上安全带，嘴角扯出个懒洋洋的笑——红雾的秘密，系统的算计，都别急。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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