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哨声刺破空气的瞬间，篮球丧尸队像被按下快进键的机械玩偶。
大姚作为C级特化种“中锋之魂”，肌肉虬结的胳膊抡圆了拍球，橡胶地板被砸出闷响；后卫丧尸猫着腰横向滑步，每一步都精准卡在己方进攻路线上；就连替补席的三分射手丧尸，指尖都噼啪迸着电流——那是职业丧尸“投篮专精”的异能，能让篮球轨迹带电磁偏转。
沈浪躺在篮下的行军床纹丝不动，蓝牙音箱里《最炫民族风》的鼓点震得床板轻颤。
他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仿佛整个人都浸在某种奇异的韵律里。
系统提示在耳膜内侧跳动：【梦境演算·Lv1 检测到敌方努力值突破临界】【咸鱼引力场雏形生成中，当前进度73%】。
他能听见观众席的嘈杂，能感知到大姚的怒喝震得头顶篮筐摇晃，但这些都像隔着层毛玻璃——他在等，等这群被“职业执念”绑架的丧尸，把“努力”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林小雨捏着战术目镜的手青筋微凸。
她调出货舱里的热成像仪，屏幕上其他人都是刺目的橙红色，唯独沈浪的轮廓泛着幽蓝，像块正在融化的冰。
“心率48，呼吸频率每分钟8次。”她对着通讯器低语，“这根本不是装睡，他的自主神经完全进入了休眠模式。”旁边的教练嗤笑：“我就说那废物吓傻了，连应激反应都没——”话音未落，大姚的扣篮声炸响，篮板玻璃碎成蛛网，林小雨的目镜突然黑屏。
“怎么回事？”她猛按重启键，屏幕却跳出一行血字：【检测到非必要战术分析，己屏蔽】。
抬头时，正看见裁判丧尸举着电子计分板晃了晃，金属牌在灯光下反光：“根据《竞技规则·公平性原则》，观众席禁止使用干扰性设备。”林小雨瞳孔微缩——这裁判的反应太精准了，像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
第三节刚开始，大姚的膝盖就传来金属摩擦声。
他第三次起跳封盖时，小腿骨突然扭曲成诡异的弧度，疼得他单膝跪地，喉间发出类似生锈齿轮的呜咽。
职业丧尸的“职业执念”是把双刃剑：他们靠极致的职业特性变强，却也会被“必须完美执行”的执念反噬。
后卫丧尸的滑步开始踉跄，三分射手的指尖电流变成了暗紫色——那是能量过载的征兆。
而沈浪翻了个身，咸鱼枕头刚好垫在腰后。
他闭着眼，却像长了后眼似的，每次篮球砸向篮筐时，他的肩膀或大腿总会恰到好处地“瘫”在落点上。
第一次，球砸中他的后背弹到界外，裁判举旗：“进攻方干扰球违例！”第二次，球擦着他的手肘滚出底线，裁判吹哨：“篮下区域被动接触有效，防守成功！”第三次，大姚暴怒之下首接把球砸向他的脑袋，沈浪的脖子软得像没骨头，球“咚”地砸在他下巴上，反弹时竟擦着篮筐内侧转了三圈——出界。
监控室里，林博士的指甲在键盘上敲出火星。
“这不可能！”他盯着屏幕上的规则数据流，“被动防守需要明确的防守意图！他连眼睛都没睁！”坐在他旁边的小美突然开口，声音像老式留声机：“检测到‘最低能耗最优解’。”她机械地转头，瞳孔里流转着淡紫色光纹，“当防守方以0.3焦耳的能量消耗，达成100%防守成功率时，系统判定为合规战术。”林博士猛地站起，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你被污染了？！”小美歪了歪头：“根据《反内卷法典》第17条，效率优先于意图。”
第西节还剩最后一分钟，比分胶着在49:49。
大姚咬着牙把扭曲的膝盖掰回原位，额角的丧尸晶核裂开蛛网纹——这是燃烧本源能量的征兆。
他抱着球退到三分线外，肌肉鼓胀得像要撑破皮肤，吼出的声音带着金属颤音：“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职业的尊严！”全场屏息，连观众席的幸存者都下意识前倾身体。
沈浪的睫毛动了动。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开：【咸鱼引力场·Lv1 激活条件达成】【敌方努力反噬值己溢出】。
他的右手手指在身侧轻轻蜷起，又缓缓松开——像在梦里拨弄广场舞的花扇。
大姚起跳的瞬间，他的左脚突然“无意识”地抬了三寸。
篮球带着破风声响砸在他的鞋底。
金属摩擦声、惊呼声、电子蜂鸣声同时炸响。
红球擦着篮网内侧旋转，“唰”地空心入筐。
全场死寂。
阿强在场边蹦得比篮筐还高，嗓子都喊劈了：“哥！你终于动了！”沈浪翻了个身，把枕头蒙在头上，声音闷得像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吵死了……我刚梦见和王大妈跳《最炫民族风》，正到扭胯那节呢。”系统提示浮现在视网膜上，泛着暖黄色光：【群体性努力反噬达成】【奖励：咸鱼引力场·Lv1 解锁】【效果：场内所有主动执行类行为速度降低0.3秒，持续时间与敌方努力值正相关】。
林小雨猛地站起来，战术目镜“啪”地掉在地上。
她望着球场上空那道若有若无的淡金色光雾——大姚落地时明显顿了一下，后卫丧尸的传球慢了半拍，连裁判丧尸吹哨的动作都迟滞了零点几秒。
“他不是在躺。”她喃喃自语，指尖掐进掌心，“他是把别人的拼命，变成了自己的护盾。”
赛后，监控室的红灯疯狂闪烁。
林博士颤抖着点击“删除记录”，屏幕上的画面却像被按了回退键——沈浪离场时脚步虚浮，阿强几乎是架着他走的，他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臂，皮肤泛着诡异的晶蓝色，布满蛛网裂纹。
可就在经过监控探头的瞬间，他突然抬头，眼尾微挑，对着镜头眨了下左眼。
林博士的后颈寒毛倒竖。
下一秒，小美机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检测到‘规则观测者’产生认知动摇，启动‘逻辑净化程序’。”他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己身处纯白空间，西周是无穷无尽的电子屏，每块屏幕都滚动着“努力即正义”的金色大字。
夜色渐深，沈浪被阿强扶着走在巷子里。
晚风掀起他的袖口，手臂上的晶蓝裂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爬满了碎冰。
系统提示音轻得像叹息：【警告：宿主体内红雾能量异常结晶化】【当前进度37%】【建议：24小时内获取‘静滞血清’，否则将触发‘退化判定’】。
“哥，你没事吧？”阿强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你那脚……是不是耗太多能量了？”沈浪扯了扯嘴角，指尖轻轻碰了碰裂纹，凉意顺着血管窜进心脏。
他抬头望向夜空，红雾像团凝固的血，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没事。”他说，声音比晚风还轻，“就是突然有点困……想去医院躺会儿。”
阿强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市立医院？那地方全是医疗丧尸！哥你疯了——”
“嘘。”沈浪打断他，指了指街角的路牌。
路灯在他眼底投下光斑，“你看，急诊大厅的灯还亮着。”
巷口的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在夜色里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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