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外的走廊弥漫着馊饭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林峰靠在墙角，指尖着口袋里的铁丝钩 —— 那是他用污水渠捡的金属片，磨了三个晚上才成型，钩尖细如发丝，刚好能伸进锁孔。
“该死！钥匙怎么掉进去了？”
暴躁的咒骂声传来。
林峰抬眼，看见狱警拉蒙正蹲在配电箱前，手忙脚乱地往缝隙里够。
配电箱的铁壳锈迹斑斑，钥匙卡在两层铁板之间，露出的半截链子晃来晃去。
拉蒙瞥见林峰，眼神先警惕，又闪过一丝急切。
“喂，华人！” 他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你能不能帮我把钥匙弄出来？”
林峰没动，只是盯着那把钥匙 —— 黄铜材质，齿纹磨损严重，应该是用了很多年的老钥匙。
“为什么找我？” 他开口，声音平淡。
拉蒙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半块黑麦面包，在手里晃了晃。
“帮我弄出来，这个给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没人会知道，我值夜班，这里没监控。”
林峰的目光从面包移到配电箱的缝隙上。
缝隙宽不足一厘米，深度却有十公分，普通工具根本够不到。
他缓缓走过去，掏出铁丝钩。
钩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他用磨石反复打磨的成果，力量 8 的指力刚好能控制钩尖的角度。
“你行不行？不行就滚，别浪费我时间！” 拉蒙不耐烦地催促。
林峰没理他，蹲下身子，将铁丝钩慢慢伸进缝隙。
指尖传来金属触碰的触感时，他的思绪突然飘远。
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还在马拉开波市的精密仪器厂上班。
那天他提前回家，想给妻子苏晴一个惊喜。
推开门，客厅的高跟鞋不是他买的款式。
卧室的门虚掩着，传来他最熟悉的声音，却裹着陌生的媚意。
他当时没冲进去，而是走到阳台，拿起工具箱里的校准金属片 —— 和现在手里的铁丝钩一样，都是他吃饭的工具。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手很稳，力量 8 的力道刚好能握紧金属片，没有一丝颤抖。
“喂！你发什么呆？” 拉蒙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林峰回过神，钩尖己经勾住了钥匙链。
他轻轻往上提，同时调整铁丝的弧度 —— 这是他修仪器时练出的手感，精神 12 的专注力让他能精准控制每一个细微动作。
“咔嗒。”
钥匙被勾了出来，掉在地上。
拉蒙赶紧捡起钥匙，拍了拍上面的灰，脸上露出松口气的笑容。
“算你有点用。” 他把半块面包扔给林峰，“别跟其他人说，不然你没好果子吃。”
林峰接住面包，指尖捏了捏 —— 面包还带着点温度，比监狱配餐的硬窝头强多了。
“知道。” 他说。
拉蒙点点头，拿着钥匙打开配电箱，检查了一下线路，又锁好箱子，转身往值班室走。
走了两步，他回头看了林峰一眼。
“下次有这种事，还找你。”
林峰没回应，只是咬了一口面包。
粗糙的麦麸刮过喉咙，他却想起妻子苏晴做的炒饭。
那天他冲进卧室时，苏晴和那个男人 —— 他的上司张浩，还没反应过来。
他记得自己用金属片划破张浩喉咙时，血溅在他脸上，是热的。
苏晴尖叫着要跑，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量 8 的力道让她挣脱不开。
他当时想，要是力量再大一点，就能首接捏碎她的骨头。
现在握着面包，他又想到这点。
刚才够钥匙时，要是力量能再强些，或许不用这么费力调整角度。
体质 9 的身体能扛住开水烫，却扛不住连续几天的饥饿。
他慢慢嚼着面包，把剩下的半块塞进怀里 —— 留到晚上吃。
走廊的灯光昏黄，照在他的脸上，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
就像他脑子里的两个人格，一个在计算怎么活下去，一个在回忆怎么杀过人。
而无论是哪一个，都清楚地知道：在这里，只有够强，才能活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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