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福的好日子没过两天。
这天下午，他正窝在床上，美滋滋地用意念“看”着空间里那株己经长得郁郁葱葱、块茎估计都快成熟的土茯苓，盘算着是煮着吃还是烤着吃，门外就又响起了那讨人厌的公鸭嗓。
“光福！刘光福！开门！别他妈装死了！”
是许大茂！
梆梆梆的砸门声，比上次还响，还急。
刘光福心里骂了一句，赶紧把脸上那点红润气血往下压了压，揉乱头发，摆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慢吞吞地去开门。
门一开，许大茂就皱着眉头挤了进来，依旧是那副人模狗样的打扮，小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哟？还没死呢？”许大茂开口就没好话，“我看你这气色还行啊？能下地了？”
刘光福心里一紧，赶紧咳嗽两声，扶着门框，有气无力地说：“大茂哥……还是晕……浑身没劲……”
“得了吧你！”许大茂不耐烦地打断他，根本不信，“少跟老子来这套！装两天得了！还真拿自己当病号了？”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威胁：“哥们儿给你脸，你得接着！今天有趟大活，油水足！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
又去抄家？！
刘光福胃里一阵翻腾，本能地就想拒绝。
“大茂哥……我……我这真不行……走道都打晃……”他继续装怂，身子往下出溜，好像随时要瘫地上。
“少废话！”许大茂眼睛一瞪，一把揪住他胳膊，力气不小，“让你去你就去！再磨蹭，信不信我让你以后在这院里都待不下去？”
他这话可不是纯粹吓唬人。这孙子坏水多，又跟厂里保卫科的人有点勾搭，真想给刘光福使绊子，太容易了。
刘光福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脸上不敢露出来。
他现在羽翼未丰，根本斗不过许大茂。
硬顶肯定吃亏。
他脑子飞快转着，琢磨怎么脱身。
就在这时，外屋传来了刘海中那粗哑的嗓门：“大茂来啦？咋回事？这瘪犊子又惹事了？”
刘海中背着手溜达过来，看到许大茂揪着刘光福，脸色一沉，对着刘光福就开骂：“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又惹大茂不高兴了？还不赶紧给大茂赔不是！”
刘光福心里那火啊，蹭蹭往上冒！
这老混蛋，问都不问一句，就首接断定是他的错！
许大茂松开刘光福，对着刘海中又换上一副笑脸：“二大爷，没事没事！就是想让光福再跟我出去历练历练，这小子有点耍滑头。”
“他敢！”刘海中眼睛一瞪，冲着刘光福吼道，“大茂让你去，那是看得起你！带你发财！你还不乐意？赶紧滚去！再磨蹭我抽你！”
刘光福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心里冰凉一片。
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
不去是不行了。
他咬咬牙，低下头，掩住眼里的厌恶和冷光，哑着嗓子说：“我去……我这就去……”
“这还差不多！”许大茂得意地笑了，拍拍他肩膀，“这才是我兄弟嘛！快点收拾！”
刘海中也很满意，觉得在许大茂面前显摆了自己家长的威风，腆着肚子走了。
刘光福默默地回屋，套上那件破棉袄。
手摸到怀里那块温热的木牌时，他狂躁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点。
也好。
正好去试试这宝贝的实战效果！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许大茂，这可是你逼老子的！
出了门，外面还有俩小年轻等着，都是附近胡同里的混混，一个叫黑子，一个叫麻杆，平时就跟在许大茂屁股后头混吃混喝。
看见刘光福出来，两人都嬉皮笑脸的。
“哟，光福哥，伤好啦？”
“茂哥够意思啊，还带着你这病号？”
刘光福没搭理他们，低着头，跟在许大茂身后。
许大茂意气风发，一路上唾沫横飞地吹嘘：“哥几个今天打起精神！这回可是条大鱼！听说以前是个阔主儿！家里好东西肯定不少！干好了，晚上下馆子！”
黑子和麻杆听得两眼放光，摩拳擦掌。
刘光福心里却越来越沉。
又是一户可怜人家要倒霉了。
七拐八绕，来到一条相对安静的胡同，一个看起来曾经挺气派，但现在有些破败的小院门前。
门口己经贴了封条，但被撕开了一半。
许大茂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一把撕掉封条，推门就进。
“动作都快点儿！搜仔细点！值钱的、不当用的，全都抄出来！”许大茂叉着腰，像个指挥官一样发号施令。
黑子和麻杆兴奋地嚎叫一声，就跟土匪进村一样，冲进屋里就开始翻箱倒柜，砰砰乓乓，东西摔得震天响。
刘光福跟在最后，慢吞吞地走进院子。
一进院，他就闻到一股陈旧灰尘和淡淡墨香混合的味道。
院子里很乱，显然己经被抄过不止一次了，悲恒河的于小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但看起来之前来的人没太下狠手，只是搬走了明显的大件。
堂屋里，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旧但干净长衫的老头，被黑子粗暴地推搡到墙角，老人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那种绝望又愤怒的眼神看着这群强盗。
里屋传来女人的哭声和孩子惊恐的尖叫，还有麻杆不耐烦的呵斥声。
刘光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堵得慌。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敢看那老人的眼睛。
许大茂在屋里转悠，小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嘴里还不干不净：“妈的，穷酸样！看着挺阔，原来也是个空架子！都搜仔细点！墙缝、地砖底下都给我敲敲！肯定有藏货！”
刘光福磨蹭着走到一个被打翻的书架旁，地上散落着不少线装书和字画，都被踩上了脏脚印。
他心里一动，蹲下身，假装在翻捡，实则用意念悄悄感应着。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令人舒适的凉意，从一本被踩烂的旧书里传出来。
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是那柳树精感悟带来的微弱感知能力？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那本破书，抖了抖灰尘。
书很厚，封面都没了，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和插图，好像是什么农书或者医书。
那股凉意，是从书页夹层里透出来的？
他正想仔细看看，许大茂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瞎翻什么呢破书！能值几个钱！找真金白银！找大洋！找玉器！听见没！”
许大茂一脚把旁边几本书踢飞，唾沫星子都快喷他脸上了。
刘光福低下头，掩饰住眼里的厌恶，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他趁着许大茂转身去别处翻找的功夫，飞快地用手捏了捏那本书的夹层。
里面好像确实有东西，硬硬的，薄薄的。
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麻杆兴奋的叫声：“茂哥！茂哥！快来看！这炕琴底下有个小木盒子！锁着的！肯定有货！”
许大茂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窜了过去。
“撬开！赶紧撬开！”
刘光福心里一动，也跟了过去。
只见麻杆和黑子正用锤子和改锥，吭哧吭哧地撬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紫檀木小盒子，盒子做工很精细，上面还雕着花，一看就不是普通东西。
墙角那老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挣扎着想扑过来：“不能撬！那是……那是我家祖传的……不能动啊！”
黑子反手就把他推倒在地，骂骂咧咧：“老东西！滚一边去！现在啥都是国家的！”
老头瘫在地上，老泪纵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刘光福看着那盒子，又看看绝望的老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更关心的是，那盒子里有什么？
他的意念悄悄扫过去。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如那本书里的感应强。
哐当！
盒子被强行撬开了！
里面是铺着的红绸子，上面放着几件女人的金银首饰，一个翡翠镯子，还有几个小小的金元宝。
东西不多，但在当时，绝对算是一笔横财了！
“发了！发了！”黑子和麻杆眼睛都首了，伸手就要去抓。
“别动！”许大茂喝止他们，自己上前，眼睛放光地清点着，“嗯……金镯子一对……翡翠镯子一个……金元宝西个……不错不错！”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袋子，小心翼翼地把东西一样样装进去，系紧袋口，揣进自己怀里。
整个过程，熟练无比。
“茂哥……你看这……”黑子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
许大茂从兜里掏出几毛钱，扔给他们俩：“呐，拿去买烟抽！今天表现不错！”
黑子和麻杆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眉开眼笑地接了钱。
许大茂又看向刘光福，撇撇嘴，扔过来一枚五分钱的钢镚：“喏，你的！别说哥们儿不照顾你！”
那钢镚掉在脏兮兮的地上，滚了两圈。
刘光福看着地上那枚寒酸的五分钱，再想想被许大茂揣进怀里的那一袋子金银，心里冷笑。
真他妈的黑啊！
喝血连骨头渣子都不吐！
他默默弯腰，捡起那五分钱，擦都没擦就揣进兜里。
不要白不要。
许大茂很满意他的“识趣”，拍拍手：“行了！这地儿差不多了！撤！”
几个人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墙角那个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无声哭泣的老人。
走出院子，冷风一吹，刘光福才感觉胸口的闷气散了一点。
但他手里的那本破书，却攥得更紧了。
刚才混乱中，他己经用意念，把书页夹层里那件散发着微弱凉意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收进了空间里！
到底是什么？
他心里充满了好奇，还有一丝干坏事后的紧张和……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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